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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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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帐低垂,桌上的龙凤花烛烧了一夜。

早晨,混沌中似有人在身边起来,她将要翻起身,对方帮她掖了掖被子,待阮宁芙起身,已是日上三竿,她浑身酸软,体态娇慵,面容妩媚,眼尾铺着一层薄薄的胭脂色。

昨夜自温泉池边睡醒,她的酒意便已经消了,之后两个人的恩爱交缠尽在脑海里,最后又重归混沌。回忆了一下混乱的记忆,她脸上又微微泛红,双目低垂,眸中春情如水波漾漾。

侍女上前,挂起床帐,低头恭敬扶起床上的贵妃娘娘,行至衣架旁,服侍她更衣,雪白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映入眼帘,侍女羞红了脸。

“今日朝议,陛下一早上朝去了,特意交代我等勿要惊扰娘娘,让您好好休息,还叮嘱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等,您若是觉得闷,可以到处走走,姑姑和奴婢都会陪着。”

阮宁芙微微点头,不过这些还不急,吃饭的时候她想起一桩事,问在一旁服侍布菜的宫女,说道:“听说定坤宫是皇上日常起居所在?”

侍女笑说:“的确如此,这些年陛下有一半时间留住在定坤宫,另一半时间住在御书房,在娘娘到来前几天,陛下亲自吩咐人为娘娘置办了香粉和衣物等事物,还特意向御膳房交代了娘娘的口味,让宫人们都好好服侍您,务必使您开怀。”

衣物舒适、饭菜可口、居住的地方干净明亮,阮宁芙没有任何不愉快的地方,她吃过饭,在宫殿中转了一圈,方才拿起一本书,萧翀乾就带着太监搬着奏折过来了。

他今日身穿明黄色龙袍,眼神明亮、器宇轩昂,一见她便露出浅笑,扶着她的手,问道:“在宫中可还好?”

阮宁芙说道:“妾身一切都好,陛下这么早就回来了?”

奏折已经摆好,二人一起在桌案旁坐下,如在慈恩寺中一般,萧翀乾批阅奏折,阮宁芙在一旁看书,看累了就歇一会儿,转过头看萧翀乾批折子,看他下意识端肃的表情,看那双眼睛里黑色的威严的眼珠,有时候萧翀乾会和她一起聊两句奏折。

闲暇的时候,萧翀乾给阮宁芙介绍宫里的格局,这时候他告诉阮宁芙,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他幼年时所居住的宫室,也在这时,两个人选定了阮宁芙的宫殿,三面环水,清幽安静。

这些日子阮宁芙还是留在定坤宫,有时候会陪萧翀乾到御书房,也仍是看书写字,闲暇便聊聊天。

萧翀乾会和她讲宫里的旧事,这座立在风雨中几百年的宫殿发生过许多惊骇流血的故事,但也有有意思的事情,他知道每一个屋檐下藏着的鸟窝,也知道许多君臣和王子皇孙的趣谈,她才知道,萧翀乾的记忆力这么好,他甚至记得三岁时候的事情,还可以把很多事讲得很有意思。

她时时微笑,萧翀乾也是如此。

唯一一次见萧翀乾发怒是入宫小半个月中的某一天,那天阮宁芙才出门准备去御花园,当时一个宫人追上来,说皇上回到定坤宫问起贵妃娘娘,她便一起回到定坤宫。

刚刚走到宫殿门口,就看到萧翀乾坐在桌案后,桌上有许多奏折,面上风雨欲来,双眼凌厉如刀往前看,地上一个小太监在地上哐哐哐不停地磕头,直磕得头破血流,仍一下下磕头,一本被抓皱了的奏折在地上扔着。

阮宁芙站在门口有些惊讶地望着那个小太监,萧翀乾注意到阮宁芙,对那太监说:“带着东西下去!”

小太监慌张趴在地上摸起那张奏折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告退,整个人慌慌乱乱像是被吓掉了半条命。

第一次见萧翀乾这样生气,转眼看过去,他又恢复了平时温和的样子,朝着阮宁芙伸过手来,阮宁芙知意,走过去握着他的手,在他旁边坐下。

萧翀乾抱着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阿柔,方才朕吓到你了没有?”

阮宁芙微微摇头,回问道:“不知是何事令陛下如此不愉?”

“一些国政上的事情,没什么要紧的。”

阮宁芙握了握萧翀乾的手,安抚一般地笑,对他说:“大昭国土广大,百姓众多,人多了事务也多,陛下夙兴夜寐、日理万机,诸位大臣亦是战战兢兢,多有劳苦。”

萧翀乾抱了抱阮宁芙,让人倾入怀抱之中,看着她的眼神说道:“朕得贤妻如此,大幸,阿柔放心,朕晓得为君以慈,治人以法,不会暴戾行事。”

阮宁芙眼睛又温和了一些,她抚着萧翀乾的脸颊说道:“若是有人说阿柔什么,阿柔在此谅解,也请陛下勿要怪罪说话的人。”

萧翀乾面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目光渐渐沉了一些,他问:“阿柔听到了谁说了什么?”

阮宁芙淡笑着微微摇头。

她的确什么也没听说过,定坤宫的宫女太监不论聪慧与否,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实,绝不肯多说一句话。

但永兴侯府门前的事情怎么会没人说起呢?

皇上的封妃旨意刚到永兴侯府,世子夫人就拿着和离书走了出来,而永兴侯世子不久之前因涉及谋逆被关入了诏狱,生死不明地被人抬出来……这些事里面有太多可以说可以怀疑的地方。

阮宁芙抚着男人漆黑如剑的眉尾说道:“陛下,您就依了妾身吧!”

等了好一会儿,萧翀乾始终没说可否,那天他最后说的是:“宁芙你要相信朕,朕不会让人欺辱于你。”

两个人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不提起来就可以粉饰太平,当做一些事不存在,过一段时间轻松日子。

在萧翀乾看来,这件事他会处理好的,很快就可以,册封阮宁芙为贵妃萧翀乾并未与任何臣子商量。

但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丞相冯寅,并且说服冯丞相令其去说服其他臣子,让这些人不要总是说一些没用的话奏一些没用的折子。

丞相是百官之首,冯老丞相又是两朝元老,一向可靠,深得百官信重,人人都会给冯老丞相三份薄面,由他出面很合适。

有一天,有两本奏折落在了定坤宫,阮宁芙去御书房送折子,将要在廊下转弯的时候,听见了冯寅和一位大臣的声音,二人似有争执,她停下脚步准备暂时等一等。

那两个人扬声吵架,阮宁芙听得清楚。

一个穿武官服饰的男子说道:“难道就放任陛下受那妖姬蛊惑不成?丞相不知妲己褒姒之事乎?”

冯寅声音镇定,答道:“阮夫人亦是世家出身,自小学诗书礼仪,循孔孟之教,绝非妲己褒姒之流,而陛下神志清醒,素来英明,何曾被蛊惑?将军还是勿要杞人忧天。”

那武官明显脾气不太好,冷哼一声:“丞相看贵妃行事可像是个读书之人?而陛下也做出这样的昏昧事来,丞相敢说不是被蛊惑?”

冯寅听完对方的话,语气平静,似是叹息一声:“君臣多年,将军该知道,陛下真正要做什么没人能阻拦,我们不能做什么,至于贵妃娘娘,不过是一女子……”

阮宁芙没有听完,她转身离开,脑海里还是方才武官和冯寅的对话,武官的话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话差别并不大,早已料到,萧翀乾迎臣妻入宫必会遭诸位臣子反对,而她也会被人口诛笔伐。

冯寅那句话她没有听全。

之后是什么呢?

不过是一女子,将军何必畏之如虎?

是这样吗?

阮宁芙不确定。

收回奏折,路上遇见了一个眼熟的太监,阮宁芙记得这人偶尔会在御前伺候,对方一见她便上来问好:“奴婢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陛下不在御书房,方才说是去了定坤宫。”

离开御书房,阮宁芙想要静一静,怀里揣着两本奏折,她先走去了前几天去过的御花园。

才进入四月,日光暖融融一片,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光明,杨柳新绿,花园中的花也都开了,姹紫嫣红挨挨挤挤。

阮宁芙带着两个侍女慢慢踱步,她的注意力在花上,并不摘取,只闻着怡人的花香前行,随着脚步往前,精神也渐渐放松了。

就在这时候,透过一棵玉兰花树的枝杈,她看到姹紫嫣红的牡丹花丛夹道中央立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身明黄衣裳的萧翀乾,另一个是穿着一身浅粉宫装的年轻女子,此时萧翀乾略微点头转身离开,那女子屈身行礼相送。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两个人的正脸,只能看清那年轻女子一点毛茸茸的鬓角和婀娜的背影,在萧翀乾离开之后这女子站直身子,望了望萧翀乾离开的方向,伸手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粉红色牡丹抬手簪在发髻上,脚步轻快地沿着前路离开。

自始至终,阮宁芙没能看到这个女子的正脸。

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漂不漂亮,也不知她今年几岁,性情又是如何?

正在想着,身后也看见刚才那一幕的侍女说:“贵妃娘娘,刚才的是淑妃娘娘。”

淑妃……其实从前入宫时候也曾见过,是已故皇后的妹妹,在皇后去世之后入宫,淑妃入宫时年纪小一些,并不得宠,说是入宫照顾太子。

很久没见了,现在看有些陌生,阮宁芙一时忘了她从前的样子。

她转身回定坤宫去,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才一进门就看到了萧翀乾。

他换了一身常服,蓝色袍子,银色暗纹,人正在洗手。

阮宁芙进门,弯腰将要给萧翀乾的奏折放到书案上,他擦了手走过来从身后抱住阮宁芙,问她:“什么东西?是不是给朕写的情书?”

她一下子就笑了。

这个人可真是,有的时候就爱开玩笑。

阮宁芙说:“陛下的情书不在这儿。”

“那在哪?让朕来找一找?”说着,眼看两个人就要闹起来,阮宁芙已经笑散了力气,连忙按住萧翀乾覆在腰上的手,无奈说:“还在妾身头脑之中,改天妾身就默下来。”

萧翀乾笑道:“这还差不多”,他不着急看那两封奏折,而是和阮宁芙一同在榻上坐下,脸上带着点清淡的笑意,很随意地说:“阿柔,朕把太子记在你名下怎么样?”

阮宁芙看向一旁的萧翀乾,他的姿态和表情都很放松,好像不是在说什么国家大事,只是在闲话家常。

见阮宁芙目光惊疑,并不言语,萧翀乾继续说:“先后早亡,当时谢家送淑妃入宫看护他,那时淑妃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何能照顾人?朕不放心,这孩子便一直都是由太傅和傅母照管教养,朕国事缠身,父子之间甚少见面,太子身边一直都没什么亲属陪伴,阿柔若是愿意,从今以后就是恒儿的母亲了。”

“恒儿今年七岁,这孩子自小聪慧过人、勤学善思,别看他小,行走坐卧一板一眼的,小大人一样,从来不肯淘气。”

她以目光描摹着萧翀乾的面容,随着萧翀乾的话语渐渐想到,萧翀乾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过了一会儿,萧翀乾说完,阮宁芙说:“不,陛下,这件事……”

萧翀乾打断她的话,说道:“阿柔,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多想一些日子再回答朕,这件事随时都可以,不必现在立时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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