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驰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策驰小说网 > 木芙蓉(皇帝与臣妻) >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一封情书是萧翀乾写的,阮宁芙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在枕边发现了一枚信封,侍女挂起床帐,她就坐在温暖的床上看完了这封情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萧翀乾的字迹一向刚劲,笔画勾连之间却缠绵不断,好似万千情丝脉脉其中,引得她心中甜蜜,看着看着唇角浮现出笑意,这两天阮宁芙不大舒服,握着桃花笺纸忍不住侧头咳了咳。

一旁等她起身的侍女说道:“娘娘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请太医?”

阮宁芙微微摇头,说道:“不必,没什么毛病,只是这两天柳絮多,喉咙痒,过些天就好了。”

正是四月上旬,正是杨柳飞絮最多的时候,各地杨花柳絮从树上飞离,随着春风一蓬蓬地滚在地上,如棉似雪。

侍女听了阮宁芙的话,并未找太医。

吃过早饭,四月天光正好,阮宁芙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给萧翀乾写回信,侍女倒了一杯温温的蜜水放在她手边,以备润喉。

窗外洒扫的宫人,推着洒扫木车,提着水壶往砖石地和柳絮上洒水,一蓬蓬的柳絮沾了水有了重量,轻易被扫把扫入了簸箕之中。

阮宁芙将写好的信笺装入信封,在封口抹了浆糊封好,交给身旁的宝珠,阮宁芙想了想,说道:“下午太阳落山之后,你替我将这封信放到书房的桌案上。”

每天夜里,萧翀乾必定要去书房看一会儿书。

宝珠领命,闲下来的时候,阮宁芙看着窗外,日光明亮,半空中的柳絮纤毫毕现,定坤宫门前的院子是宽阔干净的青石地面,从前有的皇帝会在庭院里欣赏歌舞。

在定坤宫的日子很安静,阮宁芙没有遇到过萧翀乾的妃嫔,上次见到几位娘娘,还是在曹太妃的春宴上。

宫女说,其他的娘娘们一向禁止到定坤宫来。

过去很少见淑妃,不知怎么见到淑妃那一幕经常徘徊在阮宁芙眼前,倏忽而至,倏忽消逝。还有那时候的想法,淑妃长得美不美,年龄多大,性情怎么样……

……

……

与自己相比如何呢?

不知怎么想到了这一句话,阮宁芙受了一惊,忽然之间,她不肯再往下想了。

一连好几日,她没再出过定坤宫,后来连屋子也不出。

桌上的饭菜,有时间的时候,萧翀乾会过来陪她一起吃饭,有时候阮宁芙自己吃。

有一次,萧翀乾看着阮宁芙说道:“阿柔近日胃口有些清淡。”

阮宁芙才发现自己吃的几样都是素菜,御膳房里知道她喜欢吃鱼,变着花样做鱼,三五不时送来一条。

今天桌上正好有一条红烧鲤鱼,她一筷子没动,两个人的目光一起落在那条鱼上,阮宁芙笑笑说:“春天里,胃口总要寡淡一些。”

这一番对话之后,萧翀乾让人送来了一些樱桃、枇杷、荔枝之类的水果。

也是正好是春天,都是刚下来的水果,新鲜可口,阮宁芙吃了一点,仍是没什么胃口。

又过了两天,午后,她躺在床上睡觉,萧翀乾正好回来,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阮宁芙的额头,温温热热。

醒来之后,阮宁芙看见萧翀乾正坐在自己身边看书,她才要坐起身,却又被萧翀乾按住两肩,他说:“阿柔,朕叫了太医给你请平安脉,一会儿就到。”

这两天她确实不大舒服,懒懒散散的,闻言点点头。

问萧翀乾:“陛下在看什么书?”

两个人才说几句话,这头御医王鸣荣已经到了。

放下药箱,王鸣荣见过礼小心翼翼地给这位贵妃阮宁芙诊脉,摸脉的时间长了一点,他眼神似是呆住,手指哆嗦了一下,王鸣荣偷偷觑了一眼萧翀乾脸色,萧翀乾感到他的目光眼皮微微撩了一下,赶紧收回视线,阮宁芙这两天心神恍惚,没注意到这一点眉眼官司。

王鸣荣把完脉,退了一步,说道:“贵妃娘娘脉象虚浮、是为气血不足,加之近日春夏之交,阳气上浮,于体虚之人多有影响,故而凤体违和,微臣可开一药方,娘娘专心调养数日,当有改善。”

过了一会儿,萧翀乾借口公务离开,在定坤宫的偏殿见了刚才看诊的太医王鸣荣。

问道:“王太医有什么话说?”

王鸣荣说道:“请皇上恕臣欺君之罪,贵妃娘娘凤体违和并非是体虚,而是有了身孕,且孕期已有一月有余。”

一口气说完这一串句,王鸣荣深深埋下头。

一个月前贵妃娘娘尚未入宫,还是永兴侯世子的夫人,难道陛下那个时候就和贵妃娘娘有关系了?又或者这个孩子不是陛下的……?

王太医话音落下,室内温度便降下了一个度,萧翀乾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太医,沉声问道:“你确定?”

“微臣确定,贵妃娘娘脉搏流利圆滑如珠滚玉盘,的确是喜脉。”感知着周围越发寒冷的气氛,王鸣荣能够猜到这孩子大约不是皇上的,他出了一身冷汗,越发胆颤谨慎,说道:“娘娘腹中胎儿现在月份还小,若是用断产药……若要滑胎越早用药越好,在此时用药母体可能根本感觉不到丢了胎儿……”

自从听见阮宁芙怀孕的消息,萧翀乾一直沉默,但他的手指的骨节捏得发白,跪地的王太医没有发现,听他话毕,萧翀乾定定地看了对方几眼,过了片刻,他意味不明地冷声说道:“王鸣荣,你很聪明。”

“微臣……微臣不敢。”

过了一会儿,萧翀乾又问:“贵妃这两天一直不太舒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鸣荣回道:“女子怀孕之后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不舒服。”

阮宁芙喝了一碗安神养身的汤药,在窗边看燕子衔泥筑巢,这会儿庭院里干干净净,地面一片光洁,杨花柳絮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一整个下午没再见到萧翀乾,阮宁芙照旧让人把给萧翀乾写的信放回去,这一天晚上,萧翀乾没有回到定坤宫,梁闻喜来报,说:“今个儿陛下正和一位老臣商讨国事,不晓得几时结束,让奴婢来告诉娘娘您先睡吧,前两天园子里送了些反季节的水果,皇上叫奴婢一起给娘娘送来。”

阮宁芙看着盘子里的山楂觉得莫名,宫人将之做成了山楂酪再次送来,宝珠说道:“一定是陛下知道娘娘胃口不好,特意让人送来的。”

不知不觉吃掉了半碗,她一向嗜酸,也不觉得奇怪。

晚上等了很久,萧翀乾果然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阮宁芙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她伸手环抱住对方的腰,脸上露出笑意来,“您回来了。”

萧翀乾抚着她顺滑的长发说:“今天早膳会多一个人。”

阮宁芙不解,早饭时果然多了一个人。

七岁大的太子萧恒站在饭桌前,头上扎了一个小小的发髻,一身黄色的皇子服,端端正正地站住给阮宁芙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贵妃娘娘。”

萧翀乾目光从小小的萧恒身上移到阮宁芙身上,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太子萧恒,果然和萧翀乾说的一样,小孩的脸,大人的样子,言语表情,一丝不苟,一派沉静矜持。

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气度实在难得。

阮宁芙含笑说:“殿下,快起身吧。”

大家一起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阮宁芙每次抬头都能发现萧翀乾在看她,而她则是时不时看萧恒,这孩子很可爱。

萧翀乾一直注意着她看萧恒的表情和眼神,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孩子。

一顿饭之后,萧恒被太监带走去读书,萧翀乾留下,问阮宁芙:“阿柔觉得太子这孩子怎么样?”

阮宁芙说:“太子很好。”

他问:“那阿柔要不要他?”

对视之间,一个念头转过阮宁芙的脑海——她更愿意养自己的孩子,一直注意她的萧翀乾立刻从她的目光中读到了这一点。

阮宁芙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萧翀乾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在阮宁芙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在御书房召见太医,吩咐说道:“你要记得,一个月后再诊出贵妃的喜脉,而这孩子须得是四月有的。”

“微臣遵命。”

王鸣荣走出御书房,身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方才萧翀乾深不见底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会死在御书房里。

在定坤宫闭门不出这几天,阮宁芙喝着御医开的安神药,胃口略微好了一点,身上也有了力气,闲着的时候乱想,她记得那天见到淑妃的情景,一连想了多日,无法在两个人之间比个高低,渐渐意识到这种比较多少有些羞耻,因为比来比去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阮宁芙却有些怕遇见这些人了。

闷得久了,也觉得无聊,阮宁芙忽然想出去走一走。

萧翀乾不在,宫女说:“陛下恐怕要晚些回来。”

阮宁芙说:“没事。”

在宝珠和几个护卫的陪同下,阮宁芙出了门,走出宫门的时候已经是快要黄昏了,到了街市上天色昏昏,夕阳映照着一点点晚霞,天边有些青灰色的云,小贩借着这点黄昏的光线继续做生意。

没什么想买的,她只是随意走着,街上有卖儿童玩具的摊主摇着红通通的拨浪鼓,阮宁芙被吸引了注意力。

阮宁芙觉得摊位上小孩子喜欢玩的小木车、泥娃娃、小风车之类的东西格外可爱。

“阿柔……”一个人犹豫着不可置信地叫她的名字,阮宁芙听见熟悉的音色微微转头,就看见着不远处人群里站着个素衣破烂,头发蓬乱的人,举止似有疯癫之态,行人下意识绕着这个人走。

阮宁芙一眼认出来他,是顾怀风啊……

看得出来休息的不好,眼窝深深沉进去,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圈,看见阮宁芙,他双眼立刻一亮,好像也只看得到她了。

两个小厮模样的人不远不近小心翼翼地跟着他,是在做看护。

护卫提刀,警惕靠近,阮宁芙微微扬手,制止了他们。

顾怀风无视别人,只对阮宁芙说:“阿柔,他们都说你入宫了,我不信。”

阮宁芙说:“我的确入宫了。”

顾怀风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你一定是被逼迫的,我们一起走吧。”

阮宁芙看着顾怀风热切的眼睛,心情平静如水,他憧憬道:“我们可以找个地方隐居下来,远离洛京的是是非非,我书读得还可以,到时候可以开一家书院,也可以买几亩地,雇一些人,做个小地主,还可以做生意……不,这不够,我们可以去波斯,去大食……”

顾怀风很想和阮宁芙离开洛京,他觉得只要离开这里两个人就能幸福了,想着以后的生活,他越来越觉得离开洛京是个不错的事,越说越激动。

阮宁芙打断了顾怀风的话,她说:“怀风。”

温柔言语一如往昔,顾怀风阔别已久,万分期待她解下来的话,双眼盯着对方,阮宁芙说:“我是自愿入宫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阮宁芙是怎样入宫的呢?

现在说不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阮宁芙揭穿了这一点,顾怀风的眼睛没有方才那么亮了,他直愣愣盯着她,半晌,问道:“为什么呢?阿柔你为什么要入宫呢?”

是啊,为什么呢?

发生了太多事情,阮宁芙一下子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了。

顾怀风执著地看着她,全身的力气都在那双眼睛,目光紧紧锁住她,他一定要问她一个答案。

真相何其难言?阮宁芙意识到自己无法给顾怀风一个答案。

僵持之中,她不言语,看着对面目光固执中隐隐生出怨愤和阴郁的顾怀风,阮宁芙意识到了一件事:

而也许有一天,顾怀风会想:他从前的妻子,那个叫阮宁芙的女人是为了荣华富贵离他而去,入宫为妃。

也许这个念头现在就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她说:“不,不为什么。”

阮宁芙转身离开,两个护卫阻隔开了顾怀风的影子,不知不觉天色暗了许多,她继续往前走,好像看到了萧翀乾。

一行摇着铃铛的赤脚苦行僧从街上经过,遮挡了视线,他们的身影过去,半空中一盏八角宫灯滴溜溜转圈。

萧翀乾提着灯笼宫灯站在一个灯笼摊位前,摊主正帮他点亮灯笼。

他今天穿了一身紫色长袍,银冠束发,做寻常人打扮,长身玉立,看上去十分英俊,一见她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