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别紧张，我只是很喜欢你画的画。”许所长看见他破碎的表情，安慰道。
顾裴川苦笑一声，也没怎么被安慰到，毕竟被人知道自己在网上画那个小什么黄什么图并不算什么好事。
而且这个人，很大概率还是领导。
“敢问您是？”顾裴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许所长等到这个问题，嘴角一勾，松开他的手扒拉了一下头发，“这所机构的所长。”
“……”很好。
“你不好奇我这么年轻怎么当上所长的吗？”许所长发问。
“……那是怎么当上的啊所长？”顾裴川在为数不多的工作经验中只培养出了善于接话的能力。
“当然是因为我强啊，咱们机构可是靠实力说话的。”许所长显摆，说完又把表格重新塞进顾裴川手里，“别只顾着聊天，表格填填。”
都是些基础信息，顾裴川缓了口气开始填，写完之后忍不住问：“我们这个机构是合法的吗？”
许所长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看向他，“咱这可是国家承认带编制的！”
“！”顾裴川大惊，还以为自己无痛上岸了，又被所长提醒：“不过你不是啊，你是编外人员。”
“你跟那个血族都是编外人员。”
话说到这，顾裴川又忍不住问了：“吸血鬼也能干这行？”
“按道理不能。”许所长把登记表在手指尖搓了两下瞬间消失，仿佛魔术一般，“但是既然那老头跟他做了交易，他第一次除鬼也没出差错，便也无所谓了。”
“……”好随便啊，还是觉得这个机构不正规。
“好了。”许所长从桌上把档案袋拿给他，吩咐：“这是你们下一个任务的详细信息。”
顾裴川接过，犹豫两秒接着发问：“……我们这个有工资吗？”
不然这生命危险一大堆，要是没工资自己就跑了。
“肯定有啊。”许所长掷地有声，“我们机构福利待遇可是很好的。一个月底薪3k，加上任务提成简直月入过万啊。”
“……”
“反正你现在登记表签了，这个任务肯定是要接的。”许所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你不接也得接的意思。
更不像什么正经机构了。
顾裴川出了门就被带到了另一个休息室，身穿统一黑西装的姐姐给他接了杯水，“你的同伴身份毕竟特殊，可能要再稍等一会。”
顾裴川接过水点了点头，“好。”
“那你先坐，一会有人带他过来，我还有任务，就先不陪你了。”
“嗯，你先忙吧。”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顾裴川收回视线，把一次性杯子放在桌上，无意识地搓了搓左手小拇指。
刚刚碰到哪了吗？怎么有点麻麻的。
他举起手抬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出来，“……不会是他刚刚给我下了什么东西吧？”
顾裴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对着白炽灯照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怎么感觉有根线啊？”
对着光照，他小拇指的指根似乎被一根红线缠着，另一端穿过紧闭的门不知道伸向何处，松松垮垮的，像是某段联系。
顾裴川拿起档案袋站起身，有些担心：“……他往我手上缠什么了？”
那根红线很淡，推开门几乎要看不清，顾裴川抬起手仔细看了一会，朝一个方向走去。
机构里的人大部分穿着统一，都是黑色西装，怀里抱着一个档案袋面目表情。
顾裴川庆幸没有问自己，转过一个拐角，他继续抬起手，只隐约看见指根处的红线，刚刚松松垮垮的线似乎一瞬间断掉了。
“到底是什么？”
顾裴川站在原地，一瞬间不知道该往哪走。
“顾先生？”
顾裴川抬头去看，看见刚刚带德拉克斯走的黑西装姐姐，眼睛一亮，问：“他人呢？”
下一秒，德拉克斯从不远处拐角走出来，眼神掠过他的脸又下移看了一眼他的手。
黑西装姐姐见两人已经见上面，便说了一句自己还有任务就先走了，“出口左拐直走会有人接待你们。”
“怎么了？”德拉克斯问。
“你刚刚是不是往我手上弄什么东西了？”顾裴川举手起手将手心对着他，问。
“什么也不是。”德拉克斯说，但没否认有东西。
“又这样。”
“……”德拉克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与他合掌。
顾裴川先是觉得他手好凉，下一秒反应过来吸了一口气就要移开，却被一股不知名力量紧紧束缚。
德拉克斯比顾裴川高了不止一点，手掌自然也大得多。顾裴川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脑子里的画面却迟迟无法消散。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贴住自己，两人小指上的红线清晰起来，紧紧缠住，像是命运的绑定。
“……好了我知道了，放开。”顾裴川扭头看向一边，轻微挣扎。
德拉克斯松开他的手，解释：“你可以把这理解为一个契约。”
“契约？”
“嗯，如果他们对我造成威胁，你也活不了。”
“……”原来是警告。
“那是不是你死了我也没法活了？”顾裴川问。
德拉克斯意外地看他一眼，似乎是没想到他这次这么聪明，“没错。”
“……所以你一个契约给我干成保镖了？”顾裴川无语。
德拉克斯决定收回刚刚的评价。
回去时只有平头哥一个人，顾裴川刚上时问了一句，见平头哥没什么回答的意思他也就识趣得不问了。
到公寓已经九点多了，顾裴川打着哈欠开门，自言自语：“今晚吃泡面吧，真的好困啊。”
德拉克斯拿过他手里的档案袋，依旧是说自己不需要人类的食物。
他说一遍还好，今天又来一遍，顾裴川盯着他的背影，合理怀疑他是在试探自己。
不需要人类的食物，那就是需要吸血鬼的食物喽。
“没门儿。”顾裴川收回视线小声嘟囔。
等待泡面泡好的间隙，顾裴川打开手机翻了个古早动漫出来准备当下饭剧。
“就这个了。”顾裴川按灭手机，端着泡面出了厨房。
吸血鬼需不需要睡觉，顾裴川不知道，但是在这两天的相处中他是没看到过德拉克斯睡觉。
顾裴川下意识放轻脚步，多看了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的德拉克斯两眼。
他眉骨很立体，这样安静地闭眼靠在那仿佛最近网上宣传很火的等身bjd娃娃，僵硬的精致，简称没有活人感。
顾裴川坐下把手机掏出来退出原本的界面，再次点开吧啦app熟练地开始编辑请假条。
发完又挑了两条评论简单回复了一下。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私信消息跳出来，他没事干也爱看看私信，没多想就点了进去。
【屁股老师昨晚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顾裴川先是觉得离谱，又退出私信看了几条别的，发现大家都在问这个，于是挑了个眼熟的粉丝回复：“为什么这么说啊？”
粉丝回复也很快，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翻牌子，激动的啊啊啊之后正经回复：“因为昨晚的直播呀，二创出来大家都说你们是一对儿哎。”
“方便给我看看那个视频吗？”
那边安静一会发来一串视频链接，接着问：“所以你们是吗？”
“……”顾裴川抬头看了眼还在闭眼休息的德拉克斯，低头在手机上敲了敲。
顾裴川点开视频链接，bgm配的很暧昧，是自己昨晚挡着不让德拉克斯看画的那一段。
他过来挑自己手指的画面被加上慢动作，带上暧昧感极强的背景音乐，的确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评论区都是各种各样的“kdl”和“啊啊啊啊”，最突出的一条是“这手看起来都好配，感觉那只手能把屁股老师扣死。”
“咳咳咳咳咳咳……”顾裴川措不及防看见，差点肺都咳出来。
德拉克斯被吵醒，睁开眼看见顾裴川一边小声嘟囔什么一边拍拍自己的胸口。
“太离谱了，她们都在想什么啊？”
顾裴川完全没注意到粉丝口中的另一个人已经悠悠转醒，依旧在小声吐槽，“……早知道不叫这个名字了，这样看着好奇怪啊。”
德拉克斯换了个姿势，依旧盯着顾裴川，想到他一会抬头看见自己的反应德拉克斯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通过bgm和他的反应来说，不出意外这个视频应该是自己今天刷到过的。
“不看了不看了。”顾裴川搓了搓耳朵把手机盖在桌子上，“我还是赶紧吃东西吧。”
德拉克斯视线落在他通红的耳尖上，注意到他视线也有些飘忽，恰时开口：“看的什么，这么有趣吗？”
顾裴川搅拌泡面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哦。”
“所以你刚刚看了什么？”
顾裴川又觉得左手的小拇指发麻，自己悄悄把左手移到桌子下面翻过来翻过去看了看，发现那根红线再次清晰起来了，“……我什么也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