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川低头呼噜噜把泡面吃完，留下一句下楼扔垃圾就跑了。
直到看不见人，德拉克斯才收回视线，把目光停在桌上的档案袋上。
顾裴川收拾好心情回来时正看到德拉克斯在看档案袋，他过去坐下提醒：“这是那个所长给我们安排的下一个任务。”
德拉克斯闻言放下不再看，“这个不接，让他换一个。”
“啊，为什么？”
“不想打他。”
“……可是我没有所长的联系方式啊。”顾裴川说。
“那就不干了。”德拉克斯打算撒手不管了。
“你们不是有交易吗？”顾裴川忍不住问。
“交易又不是跟那个所长交易的。”德拉克斯视线在顾裴川脸上游离，最后停在脖颈处。
顾裴川没注意到，思考两秒选择答应，毕竟他一开始就不想干，“那就不干了吧。”
顾裴川说完半天不见德拉克斯有动静，喊了他两声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看，立刻想抬手挡但又觉得太刻意，只好再次炸毛：“……你想什么呢！”
德拉克斯闭了下眼，压下强烈的欲望，“想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咬一口。”
“……”顾裴川的脸“欻”的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话都要说不清楚：“你你你说什么呢！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咬我的！”
德拉克斯垂眸思考两秒，几乎打算引诱他了，却被顾裴川下一句话打消了念头：“而且…这是很亲密的动作，我们什么都不是你肯定不能咬我啊。”
“有关系就可以了吗？”德拉克斯试图理解。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裴川尝试再次跟他交流：“咬脖子这个举动本来就是很暧昧，这么亲密的动作一般只有情侣会做。”
“所以是情侣就可以了？”
“不是。”顾裴川下意识反驳，又接着解释：“是可以，但是是建立在两人互相喜欢的基础上，而不是你饿了想咬我的基础上。”
“……”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了，不行我明天去超市给你买点鸡血鸭血啥的吧？”顾裴川看他沉默，建议道。
“不吃。”德拉克斯拒绝。
“……不都是血吗？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顾裴川不理解，他看上去明明很需要血了。
德拉克斯却闭上眼睛，一副“已关机”的样子，顾裴川只好闭嘴。
晚上冲完凉准备睡下，顾裴川探头往看了一眼，发现德拉克斯依旧靠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眉头还微微蹙着。
“……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吧。”
第二天顾裴川依旧醒得很早，还没洗漱第一件事就是先往下面看一眼。
德拉克斯像是一整晚没有动过，还是那个姿势。
“……”
顾裴川衣服都没换，冲进洗手间洗漱完就下楼，“噔噔噔”一路跑到德拉克斯面前。
弯下腰喊他：“喂，你还好吧？”
“……”
“喂，德拉克斯，你还好吧？”
“……”
“喂喂喂，醒醒醒醒！”顾裴川喊他两遍都没动静，忍不住上手晃他。
“……别吵。”德拉克斯的声音带着沙哑，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再次闭上眼睛。
“喂喂喂你醒醒先啊。”顾裴川挣不开就换了一只手，毕竟他昨天刚跟自己绑了那个什么契约，要是真出事了自己怎么办。
德拉克斯像是烦了，睁开眼把他两只手全部抓住，可能怕他一会再吵，直接把人按进怀里，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顾裴川腰上，在他耳边再次重申：“不要吵。”
顾裴川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娃娃一样，瞬间噤声。
他僵硬地窝在德拉克斯怀里，被刚刚耳边的汽流撩得脸红心跳，静了两秒再次孜孜不倦地小声：“……你先醒一下。”
德拉克斯长出了一口气，闭着眼回话：“嗯。”
“你还好吗现在？”
“一般。”
“…哦。”具体为什么顾裴川也不敢问，怕一问就是饿了想吸血。
他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在他自己眼里非常奇怪。
因为刚刚被德拉克斯拽了一把的缘故，他踉跄地跨坐在了德拉克斯腿上，双手被松开后不知道往哪放也只好挡在自己胸口，加上德拉克斯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
非常奇怪的姿势，他只在片里见过。
“你先放开我。”顾裴川要求。
德拉克斯搭在他腰上的手没动，闭着眼将下巴枕在顾裴川肩上，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不会有事。”
“……”顾裴川一愣，这四个字他听过三次了，第一次在那个奇怪的梦里，第二次在鬼新娘那里，第三次就是现在。
细细想来，梦里那个奇怪的人的声音似乎跟德拉克斯也有点像。
“唔…”顾裴川正在回忆着，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整个人瑟缩一下下意识要躲
“你干嘛！”顾裴川扭着想躲开他，他从来没跟别人距离这么近过，哪怕是大学的那个暧昧对象。
“你你你别亲我脖子…”顾裴川想去推他，却被腰间的手禁锢着动弹不得。
“…放开我！”
顾裴川挣扎更加激烈，他感受到德拉克斯的尖锐的牙齿已经贴上自己的皮肤。心理上的恐惧更胜一筹，顾裴川双手按着德拉克斯的肩膀想把自己撑起来以躲开这可怕的感觉。
但他忘记了自己穿的是睡衣，领口本就松散，被这么一闹腾胸口处几乎全部暴露出来。
德拉克斯鼻尖贴着他的锁骨，嘴唇对着他的胸口，“……别动了。”
顾裴川闻言反驳：“那你别咬我啊。”
“我没咬。”德拉克斯嘴唇微动。
“……先放开我。”顾裴川被他说话时的汽流弄得浑身僵硬，往后仰了仰再次要求。
“是你太吵了。”德拉克斯说。
“……那我不叫你了，你松手。”顾裴川手撑在两人之间，试图隔出安全的距离。
德拉克斯的手只是虚虚搭着，只在刚刚使劲按着人不让动，现在又没了什么反应，“那没还是叫吧。”
“你不是说我吵，我不叫了。”顾裴川挣了半天挣扎不开，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松开呀。”
德拉克斯睁开眼，被眼前大片的白皙皮肤晃了眼，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听见他洁白皮肤下血液流动的声音。
吸血鬼不老不死，拥有无限的寿命，但需要饮用人类的血液来维持生命力。
德拉克斯沉睡三百年，醒来后本就需要血液补给，忍了几天已经是极限了。
顾裴川看见他瞳孔缓缓变红，獠牙显现。
“你你你…”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往往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顾裴川害怕之余手上发力推开德拉克斯，整个人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拉领口。
德拉克斯鲜红的瞳孔盯紧眼前人，下达命令：“过来。”
顾裴川在跟他对视上的那一秒脸上的表情瞬间被抽离，像是失了魂一样被蛊惑，呆呆朝德拉克斯走去。
像是变成了只会听从命令的娃娃，他虔诚地跪在德拉克斯双腿之间，自己扯开刚刚拉好的领口，仰头把洁白的脖颈暴露出来。
“很乖。”德拉克斯表扬，低下头一手揽住他的腰再次将人把抱到自己腿上。
优雅神秘的贵族抬手轻轻拂过眼前弱小猎物的脸颊，感受着这个小家伙在自己手下轻轻颤抖。
为了让猎物心甘情愿地呈上脖颈，血族吸食时会给猎物带来巨大的快感。这对于血族来说不过是饱腹的手段，但对于猎物来说，哪怕是吸食前的触摸都会异常可怖。
顾裴川脸上漫起一层血色，低眉喘气。
獠牙刺进雪白的皮肤，红色的血液涌进喉管，德拉克斯舒适地眯起眼睛。
顾裴川无力地将头靠在德拉克斯肩上，脸色潮红嘴唇张合，吐出一声又一声的呻吟。
德拉克斯一手托住他的腰防止他从自己身上滑落，一手牵着他的手摩挲安抚。
顾裴川喘息越来越重，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好像恢复了一些意识，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词语。
“唔…可以了。”
但他无法反抗。
顾裴川身体抖得越发厉害，双手紧紧攀住德拉克斯的肩膀，下身不由自主地蹭来蹭去，裸露的皮肤紧紧贴着他古老华贵的衣服。
终于在一声近似哭声的呻吟后，顾裴川晕死过去。
德拉克斯进食完毕，抱着浑身软的像水一般的人，低沉优雅的声音透漏着餍足：“多谢款待。”
昏死过去的人自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德拉克斯将人抱到床上，俯身吻上他的脖颈，再次起身伤口便已愈合。
顾裴川素日里亮晶晶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一绺一绺的，眼尾处还挂着一颗将掉未掉的泪珠。
德拉克斯抬手抹去，擦过柔软的皮肤，床上人又是一阵颤栗。
可能是刚刚喘得久了，顾裴川脸红嘴也红，像温热的玉，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而始作俑者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默默牵上他的手。
两人手上红线清晰起来，如被血液浸泡过一样。
三百年而已，德拉克斯低头沉沉看着两人彼此交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