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在身为皇子之时,于众多皇子之中,恰似一堆高贵凤凰里那只无人问津的小杂毛鸡,毫不起眼,处处受人轻贱。
众人皆视他如蝼蚁,但凡见了,都恨不得踩上一脚,全然无人能想象,日后他竟能登上皇位,君临天下。
皇上的母妃与楼夫人乃是表姊妹。彼时,皇上自幼体弱多病,又常遭其他皇子欺凌,苦不堪言。
当时身为婕妤的徐氏,满心忧虑,无奈之下,只得向先帝苦苦哀求施恩,恳请将儿子送出宫去,交由楼家代为教养。
楼家世代为武将,楼老爷更是先帝的至交好友。楼老爷思忖再三,念及情谊与皇室托付,终究点头应允。
谁能料到,这一送宫,便是长达十二年的岁月。
当今皇上几乎可说是由楼家一手养大,在他心中,楼夫妇无疑是他的再生爹娘。
那时的楼夫妇,膝下仅有一女,名为楼清雅,与后来出生的楼锦朔等兄弟几人,年龄相差足有十五岁。
可想而知,一个逐渐崭露头角、崭露头角的小皇子,与一位才貌双全、名动京城的窈窕佳人,二人朝夕相伴,相处日久,其间怎会没有缠绵悱恻的故事?
自然而然,青梅竹马之情愈发深厚,爱意在两人心间悄然滋长,日渐浓烈。小皇子对小青梅情深意笃,满心想着要娶她为正妃,与她携手相伴一生。
然而,彼时宰相东方承权势滔天,权倾朝野。
他膝下有一女,唤作东方晴,年方十六,出落得亭亭玉立,正待字闺中。
东方承有意为女儿挑选佳婿,一番斟酌后,相中了这位小皇子。
先帝为稳固朝堂局势,权衡利弊之下,便下旨为二人赐婚。
小皇子虽满心不愿,却迫于皇命与朝堂压力,不得不迎娶东方晴为妻。
但一朝登上皇位,他便迫不及待地将楼清雅接入宫中,赐以妃位。
而后,楼清雅为皇上诞下皇儿,皇上又晋封她为皇贵妃,自此,皇贵妃与皇后平起平坐,尽享尊荣。
由此,当今皇上与卫国公府的亲密关系可见一斑。
卫国公乃是皇上为数不多全然信任的自己人,皇上爱屋及乌,对楼家的几个小舅子也格外厚待。
皇上的后宫,实则形同虚设。
虽说依照宫规,初一、十五皇上须在皇后处过夜,可皇上却从未亲近过她。
甚至可以毫不避讳地说,除了新婚那几夜,皇后有幸诞下三皇子,此后,皇上与皇后便形同陌路。
这被迫而成的婚事,始终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皇上心中,令他每次见到皇后,便满心不喜,根本无法将其视为枕边之人。
总之,皇上可谓专宠皇贵妃一人,万千宠爱集于她一身。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由于姊姊深受皇上宠爱,楼锦朔愈发有恃无恐,行事也愈发嚣张跋扈。
在他眼中,世间并无绝对的善恶之分,他只在乎事情是否有趣。
祖父母对他溺爱有加,父母更是将他宠上了天。
得天独厚的他,凭借着这份宠爱,肆无忌惮地胡闹,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与议论。
虽然后来楼家陆续又有几个弟弟出生,有嫡出,也有庶出,但楼锦朔毕竟是楼家盼了多年才迎来的长孙。
这份疼爱,根深蒂固,毕竟相隔十五年才得一子,谁也无法确定往后是否还会再有,因此,全家人的关爱自然而然地全都集中在了楼锦朔一人身上 。
“你…… 你们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刘瞻荣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那一口口被士兵们扛下山的箱子,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完全傻在了原地。
“搬战利品呀!”
楼锦朔一脸得意,眉飞色舞地说道,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无比荣耀的壮举,在他心中,此番打劫土匪窝,简直是发现了一条绝妙的生财之道,那感觉就像是找到了一座取之不尽的宝藏。
“战…… 战利品?”
刘瞻荣的嘴巴张得老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把打劫土匪的财物,堂而皇之当作了战利品。
“我的。”
刘秀儿扬起小脑袋,得意洋洋地仰起鼻子,那模样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仿佛这些财物本就该归她所有,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满足的光芒。
“你的?”
刘瞻荣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实在不明白妹妹这突如其来的 “所有权宣言” 从何说起。
“嗯!嗯!妹妹吃肉你喝汤。”
刘秀儿小手一挥,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似乎在向哥哥展示她的 “大度”。
“小九……” 刘瞻荣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哥哥!马无野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咱们这可是为民除害、造福乡里,可不算黑吃黑。你可千万别心生芥蒂,想想这些盗匪不除,得有多少百姓受害。”
刘秀儿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嘴叭叭地讲着自己的 “歪理”,试图说服哥哥。
刘瞻荣听着妹妹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自家妹子这脑子…… 怎么尽往这些旁门左道上想呢?
难道是这些年受到刘家人太多压迫,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他一时之间实在难以适应妹妹的这种转变。
可一想到妹妹被刘家人合起伙来欺负的那些日子,满心又只剩下心疼。
妹妹是受过太多伤害,才不得不改变,自己又怎能怪她呢?
再瞧瞧一旁的楼锦朔,那个行事作风乖张的 “逆天妖孽”,相比之下,自家妹妹刘纯简直可爱多了。
“说得好,为民除害!楼哥哥我难得做件好事,这些全给你了,你说话哥哥听得顺心。”
楼锦朔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宠溺地看着刘秀儿。
在他眼中,贪财就贪财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像小九这样直爽的性子,他打心底里欣赏。
比起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处心积虑谋夺财物的伪君子,小九可算得上是光明磊落。
“谢谢楼哥哥,你真好。”
刘秀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脑袋瓜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到了下个城镇,得多买几辆马车备着。
她心里清楚,往后往北边走,肯定还能遇到不少土匪寨子,这 “为民除害” 的好事,说不定还能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嗯!小九一笑,哥哥就舒坦了……”
楼锦朔看着刘秀儿的笑容,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那笑容就像黑暗中的烛光,虽不耀眼,却能给人带来微微的暖意,让他感受到一种家的温馨。
“什么哥哥不哥哥的,我才是小九的亲哥。楼,你别带坏我家小九。”
刘瞻荣一听这话,顿时醋意大发,像一只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跳出来捍卫自己的 “兄权”,脸上写满了不满。
楼锦朔轻哼一声,满脸嫌弃地瞥了刘瞻荣一眼,觉得他简直是在无理取闹,颠倒黑白,忍不住讥讽道:“有些人天生就坏,不需要人教就一肚子坏水。”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刘秀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家的小阿九就是这样。
刘瞻荣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颇为赞同地说道:“对,就是你,心是黑的,从头到脚坏透了,没一根好骨头。”
他故意曲解楼锦朔的意思,借机回怼过去。
楼锦朔横了刘瞻荣一眼,满脸不屑,冷笑道:“有人眼睛瞎了就得找大夫医治医治,别做睁眼瞎徒增笑柄。”
他毫不示弱,言语中充满了攻击性。
刘瞻荣也不甘示弱,立刻讽刺回去:“放心,我百步穿杨,绝不会把你当成野鹿给射了。”
在他看来,楼锦朔这人就是人品不端,还容不得别人说。
“刘小七,我原谅你的没脑子。”
楼锦朔撇了撇嘴,一脸嫌弃,觉得刘瞻荣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你说什么……”
刘瞻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手紧握拳头,一副要冲上去动手的架势。
“我说……”
楼锦朔扯了扯嘴角,正准备继续回怼,却被刘秀儿打断了。
“两位哥哥都别说了,听小九一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妨为百姓做点事,再往北边走肯定有更多的土匪寨子,与其打嘴仗,你们不如比比看谁杀得土匪最多。”
刘秀儿双眼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机灵鬼,心里又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瞧她这模样,又在算计人了,可偏偏刘小七那个傻哥哥,还一直认为小阿九是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