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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进入识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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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时,因着玄英之力需要修炼特殊的功法方能将其发挥出来,于是,妘清独自闭关。待她出来,得知楚恒殊又不在山中,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不知何时起,楚恒殊不在山中的时间多了起来,而妘清找他找不到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想着楚恒殊必会在自己出关的时间回来,她就去了松风院中等,一直等到天黑,还是不见人,心中有些气闷,于是飞上屋顶打坐调息。又过了不知多久,听见院外有人推门的声音,朝下看去,果然是楚恒殊。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妘清心中愈发气闷了起来,飞身下去,却只听楚恒殊眉飞色舞地说着连日来的见闻,那也是她第一次听到林素尘的名字。

听着楚恒殊说着梦泽如何有趣,语气中的欣赏以及眼神中的向往,不觉让她害怕起来。于是,她拔剑刺过去想制止对方再说话,楚恒殊以为她要切磋,二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因着手中有酒,躲避不及,一壶酒飞了出去。妘清本想道歉,但看到对方喝着剩下的那壶酒还是那副随意玩笑的模样,愈发气恼起来,罚了他家规一百遍便回了自己的兰室。回去后,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气也生得莫名其妙。

之后,一切好似如常,只是围绕在楚恒殊身边的人多了起来,长大的楚恒殊身姿修长面貌俊秀,生得讨喜,性子又乐天有趣,讲义气,好结交,妘清见到他的时间少了许多,而她让楚恒殊抄写家规和陪着练功的次数也愈发多了起来。

直到林宗主带着一双女儿来到天机门,第一见到林素尘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才是能陪着楚恒殊玩闹的姑娘,果不其然,当他们提出要请楚恒殊去梦泽的时候,他非常高兴地答应了。楚恒殊同妘清说要她同去,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毕竟林宗主他们是冲着楚恒殊来的,而林素尘言语中与楚恒殊的亲昵总让她有些不舒服。江若榆也劝她一同去,她知道嫂嫂的好意,但她终究没有选择去。

楚恒殊离开后,妘清照旧修炼,看书。妘长远夫妇起先担忧她突然一个人不习惯,时常来看看她,见她一切如常,终于放心下来,知道她喜静,又怕打扰她修炼,也就没那么常来了。

起先,妘清还能收到楚恒殊的书信,看着他信中描绘的莲岐生活如何有趣,那股不适感又袭上心头,瞧着对方在梦泽待得惬意,索性没有回信。后来,书信渐渐少了,直到收到楚恒殊责怪她一直不回信,他便也不写了,果然,再未收到信,她觉得这样也好,终究要习惯的,眼泪却不自觉流下来,又觉自己未免矫情,便将收到的书信收到匣子里再也不看。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一年多,忽一日,妘长远来见妘清,说是梦泽被灭门了,一股恐惧涌上心头。妘长远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安慰她,楚恒殊与林氏两姐妹还有少数弟子当时正在外面,因此逃过一劫,不必太过忧心。

云迷山和莲岐相邻,一向和睦,林氏遭难,天机门自然要派弟子去接应,原本是派族中的长老去的,但妘清坚持要去,于是她带着弟子和一些灵药匆匆赶去楚恒殊传回的地点。天机门弟子一待就是一个多月,等帮着林家姐妹料理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山复命了。妘清心里其实很想楚恒殊一起回去,但她了解他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梦泽,却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楚恒殊果然如她所料,选择留在梦泽,次日,她带着门中弟子回到天机门中。

妘清想着林家只有功法平平的林氏姐妹和一众年纪尚轻的弟子,特意在藏书楼找了些适合梦泽功法的炼精化气提升修为的书,誊抄好让弟子送过去,过了几日,收到楚恒殊的书信说是有很大助益,心下也,放心了许多。没想到,再相见的时候,却是楚恒殊因为帮梦泽封印凶兽受伤昏迷的消息,急忙赶到梦泽将他带回山中医治。

楚恒殊在天机门中养伤的日子,妘清觉得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江若榆将妘清少女心事看在眼里,同妘清谈了谈。妘清不得不正视自己对楚恒殊确实是动心而非只年少相伴的情谊,只是楚恒殊待她如何,却是没底。及至看到林素尘用楚恒殊的送的灵符写的信,信中言辞亲昵,而林素尘问楚恒殊何时回去。这“回去”二字,深深刺痛了妘清,与楚恒殊不欢而散后,听说他下山去了,她也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后来,江若榆告知楚恒殊来信说又去了梦泽,随即说了些宽慰她的话,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得那个相伴十一年的人,终究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而那条路,没有自己的位置。那个曾经抱着自己说会一直在的人,终究同父母一样,离开她了。

将自己锁在房中呆坐许久,突然她想到了楚恒殊带回的灵珠,之前在书中看到那灵珠可以精血化成人,于是,平生第一次,她不守规矩,不计后果地“任性”了一次。心中忐忑地找到楚恒殊,妘清还是问了楚恒殊回不回天机门,得到否定的答案,她终究还是死心,将楚恒殊迷晕,取了他的精血与自己的融入灵珠之中。

回到山中,妘清便到石室中闭关,每日将灵力注入那灵珠之中,看着灵珠渐渐有了婴孩模样,对自己所作所为的不安与怀疑渐渐变成了对新生命的期待。等到灵珠完全变成孩子,已经是三个多月后。

进入识海的楚恒殊看着妘清消瘦的身形以及苍白的脸颊,满满都是心疼,从不曾发现当初妘清竟然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随即,又懊悔起来,为什么当初要赌气,明明是要解释的为什么要说不回去的话呢?

眼前的妘清,虽然虚弱,还是欣喜地抱着孩子脸上是就自九岁后楚恒殊极少见到的那种满足的笑。他上前想抱着妘清,就像小时候那样,原以为会扑空,没想到却实实在在地抱住了,眼泪不住流下,轻拍着她的肩,说出那句一直应该说却没说的:“月白别怕,我回来了,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突然,眼前的景象消失,怀中人也不见了,周围出现震动。

楚恒殊蓦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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