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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现苦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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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那不是木吒吗?即便要订亲按理说也应该是和金吒吧?绕过未成婚的大哥,和木吒又是怎么回事?

再说你和木吒没多少接触,也就是时不时给你讲些笑话,再就是拉你去市集,即便你每回万分扫兴,他都不厌其烦,你完全把他当哥哥看……是他误会了?还是殷夫人呢?

不行,你得去问问。

你跑得急,提起裙摆穿过拱门,藕荷色披帛被风卷起,惊起青石小路边沉睡的月季。

转过回廊的刹那,面前正站着敖乙。你踉跄半步,和风掠过耳畔,鬓发散开一缕,缠着发带扫过微红的脸颊。

敖乙伸手替你拢好碎发,脸上笑意盈盈的,“慢点跑,发生何事了?”

你说不出口,只能直愣愣望着他的眼睛。

于是他换了个问法,“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母亲和殷夫人。”

“我来找你,正好和你一起去见她们。”

你不明缘故,“怎么了?”

“武王要为你我赐婚。”

“是……是吗?”可你怎么听到的是木吒?老实说你并不意外,你的夫君人选横竖都在这些个人中,不是李家就是龙族,不是姬姓就是其他王族,如果是敖乙,也好。

“原本是木吒,武王考虑到长子并未议亲,所以换了人选。”

你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敖乙十分懂你,他朝你走近一步,带着虔诚的希冀:“我心悦你许久了。”就在那次宴会之后,他和武王表明了对你的心意。

你惊讶于他的直白,毕竟对一个未开窍的少女而言,很难对这种告白无动于衷,更何况对象是一个俊美温柔的男子,啊不,男龙。

龙王二太子胜券在握,却多少也存着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他知你如今心乱如麻无法深思,然而所有的准备他都要做足,免得你日后反悔。

因此他又问你:“龙族式微,现在多少会有些委屈你,然封神之战后定有不同,你长大后可愿嫁与我?”

你其实并不在意那些排场,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木吒还没获取消息,你与敖乙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婚讯传开,李府是不能再住了,虽然殷夫人一直说你大可以把这里当成娘家,出嫁之时就让敖乙从此处接亲。但你一看到李家兄弟几个人的脸,实在是顶不住。

怎么一个一个都不大开心的样子?

自那天之后,金吒和木吒直接消失不见。到你搬离的那一日,哪吒站在你的身前,神情冷漠道:“不是我吗?”

从来都不是你。

你明知故问:“什么不是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哪吒红了眼,“你明明知道!”

这杀神总是和你要打要杀、吵吵闹闹,这并不是你理想中的生活。你不欲和他纠缠,不想承担责任,亦不惧他难过:“那晚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不想娶我的。”

记忆力超群的你见他怔住又火上浇油:“原话好像是,谁要娶那个凶巴巴的丫头,是这样吧?”

哪吒愕然,他的确说过这句话,因为那时他胸有成竹,以为你必将属于他,可最后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误会,他简直像个笑话。

万千思绪堵在胸口,他知道是自己不对。可骄傲如他,做不出丝毫挽留的姿态。

他嗤笑一声,抱着这只不过是你的一世历劫,结束了就什么都不算的想法,哪吒告诫自己:这些都不重要,他要找的人不是你,因此本想再甩点狠话,也克制住了自己,“呵,你走吧。”

早该如此了,你朝他行了礼,轻声说了一句“告辞”。

你回到自己家中与母亲相伴。马车启程,途中你忍不住掀开帘子回望,然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身缠混天绫,手执火尖枪,脚踏风火轮,除了他,再无旁人。

那道身影始终一动未动,直至你行至远方再看不见。

哪吒……他对你怀了什么别样的心思么?你不愿多想。

当然,你也清楚敖乙并非良配——他的心思并不在你身上,之所以对你百般温柔,你看不清原因,总觉得他谦和有礼的外表下真实的自我藏得太深。

可这恰好给你腾出了空间,你也不希望未来的夫婿过分黏着自己。

此后的某个春日,趁着天气晴朗你去王宫探望长姐。

近来武王身体不适,邑姜随侍左右照顾他。

你坐在殿内,一言不发,因为周旦正在为他的兄长占卜解梦。

氛围有些微妙,你本想告辞离去,这位王上的四弟先是询问了你的近况,又问了你一些关于商朝的事情。

“我要为兄长分忧。”他是这么说的,又问你道:“对了,你来宫里正好为王上看一看,他近日总觉得身体不舒服。”

你细细查看了一番,即便知道主君病入膏肓也不好多言,“王上是过度劳累,加上心思忧惧才会如此。”看来这兄弟几个,心理阴影比你大得多了。

“我们都没有料到兄长会在这个时候累倒。”大军已逼近商朝都邑,战事进入焦灼时期,周旦亦是焦头烂额。

邑姜复谈及你的婚事,原来是敖乙早就和武王提过,看你也挺喜欢就答应了。

“东海龙王二太子应该是图谋许久了。”

不知怎的,这句话听来总觉得背后发凉,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讪笑着转移话题。

见你心神恍惚,邑姜终是不忍,你已经为家族放弃了自由,如果再嫁给不喜欢的人,也太可怜了。她握住了你冰凉的手,“妹妹,牺牲你的幸福联结龙族于我邦有利,可你若是不愿意,我定会为你尽力一争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是真的不在乎,无论做什么决定和选择都有点游戏人生的意思。这苍白无趣的日子,日复一日,你找不到任何激励自己前进的支撑点。

“那你可有一点喜欢他呢?”

你仔细想了想,完全没有不大现实,“应该还是不止一点的。”

听你如此说,邑姜的心里好受了不少。她本最中意李家的孩子,仙家自是气派,而周氏朝需要仰仗更多部族的力量,龙乃帝王象征,他们不得已做了这种决定。

你安慰着姐姐,内心其实毫无所动。

和姬旦一同离开王宫时,他又与你谈论起祭祀之事,“你应当见过大商的国师。”

“是。”

“殷商人祭仪式复杂繁琐,你可还记得?”

“嗯。”你记忆犹新,“不知你想了解哪种祭祀的方式。”

“其实我亦知晓,我想问的是,现在周要求废除人祭,提倡敬鬼神而远之,你怎么看?”

你抛出了新的问题:“所谓鬼神,到底是什么?”

“即商人信仰的天帝、先祖和各方神祗,准确说,需要人牲供奉的。”

商朝祭祀由来已久,不论是为了娱神还是为了宣扬国威,从来没停过,前阵子似乎也有拿殷商贵族开刀的例子,可是他们并不觉得是即将赴死,而是要去天堂。你能理解,又不敢苟同。

若是需要鲜血供养的神明,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神吧?

于是你给予了他充分的肯定:“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好的。”

“要是其他人也这样认为就好了,”姬旦念念有词:“商王自认是天神之子,大商邑乃太阳神庇佑之地,我得寻个更大的由头,赋予周朝政权的正当性。”

你知晓西周的不易,成汤基业六百年,积累了足够强大的声望,因此在寻常人眼中,商王是神,而周不过是个边远落后小邦,即便集结八百诸侯国共同讨伐,也是犯上作乱。

玄鸟自你们头顶飞过,姬旦激动不已。看来他已经有想法了。

“天命……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

天命、天命……你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不得不佩服他的英明睿智。既然殷人自称天命所归,那么周人同样也可以。

可你又越发觉得荒唐,神明从未降临人世,却有无数人为她献出了生命。若是她无所不能,预知天命,那么为什么不能改变很多既定的悲剧?无尽的生命真的有意义吗?若是神仙拥有绝对的权力,又有什么来约束他们呢?

世人皆道神仙逍遥、法力无边,你当真想看看神仙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开始期待,如你得道升仙,自己又会做些什么。

两年后,你十六岁。这年周军在牧野取得胜利,眼见大势已去,商王自焚于鹿台。

第二年武王逝世,邑姜在痛苦中抚养年幼的孩子,周旦也扛起了兴周的重担,而你毅然决然独自踏上白雪皑皑的昆仑山。

你在山中修炼,再不问世事。

第十个无梦之夜,当月光穿过钟乳石刺入眼睑时,你仿佛看见自己的骨骼正在皮下生长——不是白骨,而是青铜器般的幽绿,带着饕餮纹的狞厉。饥饿感撕扯着肠胃:吃过的麦芽糖、年幼时偷尝的青梅酒、及笈时姐姐递来的山药糕……所有关于“甜”的记忆都成了鞭笞自己的刑具。当山风裹挟雪花无数次拂过后颈,你浑身战栗如遭雷殛。

而顿悟始于一次崩溃:你在雪地里发现了一只冻僵的幼狐,用胸口焐化冰壳却目睹生命在掌心跳完最后一拍的瞬间,你的指尖传来被亿万根冰针刺穿的剧痛——原来慈悲比杀戒更破法,有情皆苦的箴言本身就是苦。

第四轮辟谷结束,你终于见到了“道”的真容:那不是神明的拂尘,而是无数纠缠的线,每根线上都系着众生。

远处传来暮鼓晨钟,震落你肩头积攒百年的月光。

再睁眼时,一只小云雀轻轻落在了你的头顶。

你的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垂落的睫毛挂着永不融化的霜花,在眼睑投下荆棘状的阴影,发丝褪尽色彩,如垂死的瀑布凝固成银灰色结晶,指尖结着的茧却以珍珠母贝的光泽环绕,宛若将痛楚层层裹成的舍利。

风雪卷起你褴褛的白色衣袍,手背隐约浮现金色的符文刺青,用失传的语言无声重复着:我以破碎承纳永恒。

是你新的法相——苦修相。

神识甫一归位,脑海中便响起了一道声音呼唤你久违的名姓——“新帝即位,命你前去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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