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仪连忙跪下,连声否认:“母亲,大爷,我真的不知啊!”
而她身后的通房姚氏却心虚地眼神乱撇。
齐老太太注意到了,立刻呵斥道:“姚氏!你怎么脸色不对?!是不是知道什么?!若不从实招来,我定要给你上刑!”
姚氏立刻“砰砰砰”地磕头,哭道:“太夫人,大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是二夫人让我把荷包扔了的!”
“扔到哪了?!”,齐老太太厉声质问。
潘玉仪震惊,转身呵斥:“姚氏,你别胡说!”
“你骂什么?!不是你说的你扔了吗?!怎得这会子又否认了?!”,齐老太太连声质问。
潘玉仪脸色铁青,胸口大起大伏,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姚氏哭哭啼啼,道:“奴婢只听了二夫人的吩咐,随手扔到......扔到园子里了......”
潘玉仪和齐宜萱大惊,纷纷震惊地看着她。
潘玉仪扑过去狠扇一巴掌,骂道:“吃里扒外的混账!竟敢污蔑我!分明是你扔到篓子里了,竟敢乱说!我何时带你去过园子?!”
齐铖脸色难看,即要发作。齐老太太看他一眼,立刻大拍桌子,骂道:“混账!你们都给我一一说清楚了!”
齐宜萱立刻跪下,着急道:“祖母!伯父!当日萱儿和兰儿也在,我们都瞧见了母亲让姚氏扔到篓子里!”
柳绿也连忙下跪说的确如此。
齐老太太指着姚氏大骂:“你这个混账!竟敢污蔑二夫人!来人!上刑!”
齐铖一言不发。
姚氏的惨叫声几乎响彻内院。
姚氏奄奄一息后,王管家姗姗来迟。
他俯首道:“老爷,谢文柠口中的林剩找到的,但否认娶过谢文柠。谢家也查无此人。官府的名册上也没有查到谢文柠此人。”
“把谢文柠带过来。”,齐铖立刻冷声道。
谢文柠被带到此屋里。他一进门就看到地上几大团鲜血和躺在地上只能从喘气的红因和柳绿,几乎吓尿了。
他战战兢兢地跪下。
齐铖冷漠地看着他,问道:“你说是二小姐把你从谢家带来,可谢家和林剩都否认此事,官府甚至没有你的名册。你口中有几分真话!还不快从实招来!”
谢文柠脸色惨败,震惊地看向齐宜芳。
齐宜芳哭哭啼啼,指着他骂道:“我原是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竟然和红因合起伙来污蔑我!是谁指使你和红因的!”
谢文柠嘴唇颤抖,小声道:“不是的......怎么会这样......”
他呆愣地看着齐宜芳,意识到对方再泼脏水,又大声起来,求道:“老爷!求老爷明鉴!小奴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二小姐做的!”
红因低声喃喃,只道求老爷饶命,其余再说不出什么。
此时,安知又带了一个丫鬟进来。
丫鬟看了一眼屋里的惨象,两股战战,立刻行礼道:“奴婢莲丹见过老爷、太夫人、二夫人。五日前那夜李妈妈夜班惊热,奴婢便去了膳房要了一碗安神汤。奴婢在子时三刻时瞧见二夫人房里的姚氏和红因半夜在水榭附近的林子里见面。两人只说了短短几句话便分开了。因为路途遥远,奴婢让墨芷陪奴婢去的。墨芷也可作证!”
墨芷也连忙点头。
几道犀利的目光刺向姚氏。姚氏连忙跪下磕头,慌忙道:“老爷!太夫人!都是二夫人吩咐我做的!是二夫人让我把荷包交给红因。只是她们的计划我并不知啊!”
“放肆!你既说是我吩咐你做的,那我是何时吩咐你?为何又要吩咐你?”,潘玉仪大喊,恶狠狠地盯着她。
谁料姚氏胆怯地看她一眼,道:“当日你选我入府时便说过了,若我能为二爷生下男孩便抬我为姨娘。若大爷没有儿子,将来我的儿子便能承袭爵位,地位尊贵无比。你嫉妒徐夫郎怀有身孕,所以才吩咐我与红因联手让徐夫郎落胎。红因时常教导谢文柠,于是她便告诉我谢文柠会跟我们一起实行计划,只要事成之后给足三百两银子就够了。”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潘玉仪大骂,起身飞扑过去,利爪狂挠。
“啊啊啊!!!!”,姚氏躲闪不及,摔在地上疼得打滚。
齐老太太恼羞成怒,狠拍桌子大骂:“够了!够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母亲!母亲啊!”,潘玉仪大哭,转身扑到齐老太太跟前拽着她的裙角哭喊,“不是儿媳做的!儿媳冤枉啊!儿媳整日忙着管理齐府、教导女儿们,为何要谋害徐夫郎啊!儿媳与徐夫郎无冤无仇,即使是平日里见到了还会闲聊两句,绝不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
齐老太太又惊又怒。有姚氏和两个丫鬟的人证,又有荷包等物证在,齐老太太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潘玉仪到底是齐禧的爱妻,又陪着齐禧颠沛流离几年,为此还失去了一个男孩。
齐老太太为难地看了齐铖一眼,求情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可齐铖脸色冷漠,无动于衷,这让齐老太太又咽下了求情的话。
潘玉仪看着无动于衷的齐老太太,顿感不妙。姚氏的背叛打得她猝不及防,此时的她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坐在地上无助地大哭。
此时兰芝再次进屋。她脚步匆匆,俯身道:“老爷,从姚氏的屋子里查出了五百两银子。”
潘玉仪喃喃哭道:“不是我给的,不是我的银子。”
谢文柠如今一头雾水,无助极了。他不知道如何撇清自己的干系。
红因瞪大眼睛盯着齐宜芳,其余全不搭理。
“兄长,母亲。”
此时,齐禧赶忙进屋,还带着一个老婆子。
“我得知此事,立刻怀疑姚氏污蔑玉仪。我与玉仪相伴多年,我心知玉仪绝不是这样的人!我又想起三日前姚氏曾送过东西出府。我便派人追捕,终于找到带走那批东西的婆子。”
齐禧冷静地叙述着,说完后便扶起潘玉仪。
潘玉仪抽噎着,贴着齐禧。
老婆子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礼便说道:“草民王月,见过国公爷、太夫人。三日前姚氏派人传消息给我让我去齐府后门拿些物件银子,她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速速送回她的家乡顺连县。因着回家后我便发热病了,这才迟迟未动身。姚氏给的行李我都带来了,未曾碰过。”
行李被王婆子放到桌上。安知和王管家立刻上前查看,发现里面有一封书信,正是姚氏写的。
姚氏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齐宜芳,竟然立刻转身冲出里屋。
“过来!” “啊!”
姚氏不知屋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一跑出便被守门侍卫一脚踹了进来。
“给我跪好了!”,侍卫用力摁着她,骂道。
齐宜芳脸色苍白,竟发起抖来了。
“齐家二小姐给我两百两银子让我陷害二夫人。收到此信后立刻动身前往京都,接应我转移银子。这是我交给你的证据,你定要好好好保管。此计划如下:我偷拿二夫人的贴身物品,让红枝悄悄塞进红因的箱子里。红因也收了二小姐的银子要让徐夫郎流产。莲丹、墨芷皆是二小姐准备好的人证。若是事发,我便协助红枝把脏水全部泼在红因和谢文柠身上。届时你便带人接应我逃出齐府。”
此话一出,此信一传,众人的目光便齐齐扫射在齐宜芳身上。
齐宜芳难以置信地看着姚氏。谁曾想她竟然留下了这一手!
齐老太太大惊,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齐宜芳。
“不......不,不是这样的。是姚氏陷害我!是她陷害我!”,齐宜芳大喊,惊恐地看着众人道。
到了此刻,齐铖已经丧失全部耐心。他冷漠地闭上眼,不再看齐宜芳,吩咐道:“官府的人到了?”
王管家连忙上前,道:“回老爷,原大人已经到了。”
“既如此,便把这里的所有涉案人和全部证据移交官府,让他们细细审问!所有犯法的人,听凭官府按照律法处理!”
丢下这句话,齐铖便起身离去。什么好的坏的,冤枉的收买的,都不如此时躺在床上的徐文景牵扯他的心肠。
潘玉仪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抹着眼泪靠在齐禧怀里。齐老太太掩面哭泣,抽噎着离开了。
姚氏白着脸仇恨地盯着王婆子。王婆子是她最信任的人,没想到竟然为了齐禧的银子背叛她!
齐宜芳慌乱无神地跪在地上,对着黑暗的未来茫然无措。证据确凿,她无法再装乖顺可怜了。
红因哈哈大笑,盯着齐宜芳不言不语。红枝和莲丹、墨芷纷纷脸色惨白,颤抖着身体被侍卫带走。
谢文柠松了一口气,顺从地跟着官府的人走了。
齐铖推门而入,悄声走进床榻。
徐文景依然沉睡着,只是睡得不甚安稳,眉头皱着,表情恐慌。
齐铖心疼坏了,连忙脱了外衣躺床上陪着他。
徐文景感受到身旁的动静后立刻醒过来。
“文景,别怕,是我。”,齐铖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哄着。
看清是齐铖后,徐文景感觉浑身疲倦无力,安心地埋头进齐铖的胸膛里。
“啊!......”
突然,徐文景腹部动了一下。齐铖顿时感到自己被小力地踹了一脚。
两人纷纷低头瞧,发现孕肚再次动了一下。
“哈哈......”,徐文景瞧着齐铖又被踹了一脚,小声笑着,开心起来。他们的孩子依然很有活力。
齐铖被踹了两脚不仅不生气,还开心地探身小心亲了亲孕肚。
胎儿被父亲亲了两口后立刻安静下来了。齐铖又从被子里钻出来,亲了亲徐文景。
“文景,别担心。咱们的孩子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徐文景抱着他,眷恋地呢喃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