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假的啊?”顾让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似乎被逗笑了,一点儿没绷住,“你喜欢我?这tm是天王老子牵线都不可能的事啊,你哥怎么会那么想?”
“我也不知道。”许沨扶额,他现在觉得沈眠口中‘脚踏两只船的坏人’说的也是自己,但他除了顾让,还能踩哪条’船‘。
真是太冤枉了。
“那你哥为什么无缘无故问你这种问题啊?不可能没原因的。”顾让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没想明白。
这…….他也不知道。
同样的问题沈眠也问过许业深,两者难不成有关联?可他想不到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见许沨犯愁的模样,顾让忍不住笑了,“老许,要不要我找你哥解释解释?”
“你如果解释,他后面一定会追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不好回答。”毕竟现在可不是和沈眠摊牌的时候,沈眠似乎还喜欢着许业深,他如果现在摊牌,被拒绝的概率是百分百。
”等会儿。”顾让仿佛发现了什么亮点,“你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许沨也不想隐瞒了,喜欢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不算什么事,至少对能接受同性恋的顾让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吧?
”我喜欢我哥。”
“啥?!”顾让犹遭雷劈。
“淡定。”
“不是,你喜欢你哥?”顾让在嘴里反复念叨三遍才有点儿接受,他的接受能力经过‘训练’已经大幅度增强了,“敢情你觊觎你哥啊,你这tm不是□□吗!我靠,你玩的是不是太花了。”
“我和他没血缘关系。这不是□□。”这两字扎耳,许沨听到心里不是很舒服。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是□□,但任谁听到他喜欢沈眠,第一反应都是这两字,很难轻易改变。
“也对哦。”顾让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缓缓坐下身,他刚刚因为太过激动站起来了。
脑子有点痒,他挠了挠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会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你哥了吧?”
“嗯。”许沨舔了舔唇,拇指来回搬弄打火机的开关。
他现在很想抽烟,跟沈眠保证过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哈。”顾让说道,“你是因为喜欢你哥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的吧?”
不得不说,只要不学习,顾让的脑袋还是很灵光的。
许沨点点头,“是啊,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有病呢。”
“那你以前还挺单纯的。”顾让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但现在的你tmd纯骚啊。说来,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你跟你哥之间不是有矛盾么,现在如胶似漆的,我都以为你哥被夺舍了。”
“夺舍不至于,但他确实和我想的不一样。”许沨说道。幸好他勇敢迈出了一步,不然他永远都不会发现沈眠假面具下的真面容。
“是有点不一样,我虽然见你哥的次数不多,但我觉得他好像没传言里说的那么吓人。”
顾让扭过头,“问个冒昧的问题,你哥是同性恋吗?”
“我不是很确定。”目前看来,他哥好像有点儿喜欢男人。
“什么叫不是很确定啊,你得赶紧调查清楚啊,要是你哥不是同性恋,你的秘密被发现就tm彻底完蛋喽。”顾让设想了几种下场,确定最坏的一种:“如果你哥恐同,那你们俩永远都不可能和好了。”
“他不恐同。”他哥身边的朋友都是同。
“那还好,事情不是很严重。”顾让问,“你跟你哥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们亲过,这样算不算好进展?”
顾让眨了眨眼:“老许,你tm跟你哥在一起了?不对!我问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你跟你哥的关系缓和到哪种程度了!”
“……”许沨一时噎住。
“不是。”顾让大脑有点宕机,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瞬间严肃起来:“老许,你跟你哥在一起没有?”
“没有。”许沨奇怪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他已经和沈眠在一起,沈眠又怎么会对顾让产生误会。
“你没和你哥在一起。”顾让瞪大眼睛重复一遍,咂摸其中的意思,咂摸到最后甚至怀疑自己听不懂中文了。
”到底怎么了?”许沨皱着眉,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大惊小怪的。
顾让叉起腰,开始怀疑自己的恋爱观。
“你俩还没在一起就亲上嘴了?!”
话一出,许沨渐渐被唤醒了什么。
对啊,他们没在一起,为什么会顺其自然地去做恋人之间该做的事?最初在车里,沈眠主动亲吻他,他强吻前还觉得有些不妥,但看到沈眠因为自己而产生反应时,他就什么都忘了。
后来在旅店,他因为生气吻了沈眠,沈眠只是扇了他两巴掌,没说这样不对,甚至到后半夜还主动帮了许沨,尽管沈眠在事后有所逃避,但两人说开后,他哥就再也没拒绝过任何亲密接触。
牵手、亲吻、相拥入睡,在许沨心中潜移默化为正常的事,他被满足裹挟到最后直接忘了本。
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沈眠的一个吻,当亲吻无法填充他的欲望时,接下来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变成了顺其自然的理所应当,而实现的前提是沈眠无限度的放任自流。
许沨由衷道:“我哥好像过度放纵我了。”
“放纵归放纵,但也不是这样啊,你哥都快三十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亲吻的含义,你们亲过,他却不确定你俩的关系,这不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顾让实在是找不到委婉的措辞。
“这tm就是玩你啊,你母胎solo,一个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你哥呢,活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一段恋爱都没谈过?”顾让怎么着都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上思考,说话毫无顾忌,“他心里清楚还对你这样,把你骗的跟傻子似的。”
“我理解你的意思。”许沨宽慰,“但你知道我哥的为人,他不会耍我,他其实很单纯的。”
仔细考虑,好像确实是这样,顾让开玩笑道:“其实耍你也没事,毕竟也是我哥,你俩要是闹矛盾,我不好劝架,真吵起来我都不知该站谁那儿。”
“对啦,你升学宴真不打算邀请我去啊?”
“你又出不来。”许沨看了看时间,走出去重新把门锁上,“况且,宴会你还是不来的好。”
“啥意思啊?”
“升学宴是老爷子办的,参加宴会的都是上了年龄的人,你去了不无聊?”许沨宽慰道,“行了,等你出来我单独请你吃饭。”
顾让点点头,认为还挺有道理的。于是他安然躺下来:“行吧,早去早回啊。”
升学宴办在海城顶级酒店内,但相较于沈眠选的生日宴酒店,这个酒店稍显逊色。
许沨也没指望沈老爷子能拿出多少钱为他‘庆学’。
宴会厅里的人几乎都是与沈宗鸣同辈的公司老总,虽有一部分年轻的老板,但对他来说面孔都很陌生,除了……
许沨从服务员端盘上拿走一杯香槟,走向宴会厅敞开的露台。
露台只有一张盖了花布的圆桌和两把椅子,两边的窗台和弧形围栏都被装饰上了色彩缤纷的永生花。
若是在白天,这里会很漂亮,但现在的露台只有一层来自厅内昏沉的白光,所有的事物都显得黯然失色。
坐在一侧座椅上的男人肩背微微弯曲,手搭在桌上,无精打采地拿着一杯酒,他坐在更阴暗的方向,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许沨的到来。
许沨自顾自坐到座位的另一侧,放下酒杯。
视线被遮挡一部分,男人眼里逐渐焕发光亮,回过神来。他一愣,旋即漾上和平常有所差异的笑容,“看来主角到场了。”
“笑不出来还是别装了。”许沨看了看对方手中的空酒杯,最后将自己的酒杯端到对方面前,“我没喝过,送你了。”
“嗯。”陆旻州扬了扬香槟,“谢了。”
陆旻州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差。许沨不想过多询问对方的私事,但念在两人之间少量的交情,他还是决定关心关心:“你倒是很闲的没边儿,连我的升学宴都来凑热闹,怎么,你跟你家那位还没复合?”
“居然被你说成凑热闹。”陆旻州轻轻叹气,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的毛绒盒子,“礼物,打开看看吧。”
有前车之鉴,许沨没去动,毕竟不知道盒子里能开出什么绿色东西。
“不打开看看可是会后悔的。”陆旻州心情不济,连开玩笑的功夫也省去了,他移到更亮的地方,亲手打开盒子,“你哥拜托我送你的。”
看到毛绒盒子里银闪闪的小物件,许沨眸光一动,心脏犹如被蛇紧紧缠住。
“……戒指?”他在珠宝展会上看中的戒指,沈眠居然送给他了。
许沨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宛若两条长蛇的羽毛在明亮下竟然看不出任何的欲望和贪心,它企图占有海洋的高傲姿态似乎变成了一种心甘情愿的沉沦与毫无保留的交付。
“是戒指。”陆旻州有些感慨地说,“你哥真的很在乎你,早点‘重归于好’吧。”
“我尽量。”许沨将戒指握在手心。
“尽量?以你的性格,不该说一定吗?”陆旻州没所谓地笑了笑,他站起身,做了下碰杯的动作,“不过,恭喜你金榜题名,礼物带到,我就不留这了,再见。”
“谢谢,再见。”
许沨目送对方离开后,再看向手心里的戒指,他真希望它代表的意义是心照不宣,而不是推己及人。
宴会的主人公全部到场,沈眠坐在他旁边,有些心绪不宁,趁沈老爷子还在和其他人寒暄,许沨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哥?”
“没,没事。”沈眠拧起的眉头并未松开,他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喃喃道:“就是丢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沈眠霎时间停下,“哦,没事,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许沨若无其事地扭回头,摸了摸口袋里的毛绒盒。
天杀的陆旻州,居然把这东西偷过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