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桌上的小试身手,到床上的大战收尾,两次之后,两人彻底没了力气,筋疲力尽瘫软在床上。
沈舒幼倒伏在他怀里,大口地呼气,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这次是两回,总该可以了。
半个时辰后,她支起身子来,看了一眼窗外,见他正闭眼安睡,忙上手推了推他。
“裴闻卿。”
一声,两声,他都没有应答。
沈舒幼无奈,只好用力拍了拍他脸:“裴闻卿,醒醒!”
人是醒了,醒了又跟没醒一样,像个没事人一样翻过身去,连眼睛都不睁,懒洋洋地来一句:“还不够吗?”
她听了这话就来气,直接用脚揣了一下他,“不是说这个啦!”
“哎哟!”
裴闻卿揉着腰,扭过头来:“那你到底想干嘛?”
“我的衣服……”她指散落一地的衣裳,没好气道,“帮我拿来,我要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裴闻卿如晴天霹雳一般瞪大了眼睛,迟疑道:“你还要回去……”
“不然呢。”沈舒幼喃喃道,“我今晚要是留在这,你就不担心我哥再次提刀杀过来啊!”
上次之事历历在目,她可不敢在这里过夜,还是这个样子,好像奸夫□□……
裴闻卿觉得她有些可爱,不由笑出声来,被她发现又挨了一脚。
“快点!”
他将她拽到怀里搂着,安抚道:“再睡会,待会我送你回去。”
沈舒幼一刻也不想多待,急忙挣脱开来,继续使唤他:“去外面叫人打水来,我要沐浴,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很难受。”
裴闻卿上下扫视一圈,长发及腰,被子半遮着身子,春色掩映。
“反正都要洗,要不然再来一次。”他直起腰身来,注视着她,“刚才是你想我,现在是我想你……”
“咦惹!”
还真蹬鼻子上眼了!
沈舒幼扶好挡身的被子,闪躲到一旁:“别做梦了,适可而止。”
没捞着任何好吃的裴闻卿慢悠悠起身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到床上,随便披了件长中衣就要去开门。
她见势不妙,赶紧喊道:“帐子,先把帐子放下来!”
不然外头的人进来,看到内屋这番狼狈模样,传到外边,她还有何颜面待在城里。
真是羞死人了,要是再有下次,再也不来这找他了。
好在裴闻卿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简单收拾了一会外间,放下两侧的帐子,才开门去吩咐仆役打水来。
沈舒幼趁着这个空隙,赶紧穿好衣裳,总不能光着身子大摇大摆地去净身沐浴吧。
热水很快送来,待外间没了动静,她掀开帐子出来与他撞在一起。
裴闻卿扶着她的腰,嘴角扬起一抹猖狂的笑,猝不及防地拦腰抱起她往净室走去。
“裴闻卿,你放开吧!”沈舒幼使劲拍打着他,“叫别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他轻笑道:“看是看不到的,至于有没有听到,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不正经!
沈舒幼赶紧闭嘴,方才她咬牙忍着,极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外面的人应该什么都没听到。
“快放我下来,我自己洗就好了。”
就在裴闻卿要把她放到木桶时,她牢牢抓着他不放,尴尬道:“别啊,我没有衣服,衣服湿了我怎么回去。”
这不是正合他意。
裴闻卿往下放了放,吓唬她:“那就不回去。”
“唉,唉!”沈舒幼可怜巴巴望着他,“不回家,我哥会骂我的……”
他见好就收,将她抱离木桶放在地上,拍了拍手,得意道:“看在舅兄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
狗男人!
此时此刻,沈舒幼想狠狠揍他一顿,但又想到自己的处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道理,只好不与他计较。
她试了试水温,水温正合适,正欲解衣沐浴,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愣着干嘛,出去啊!”
裴闻卿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嬉皮笑脸道:“那我也要洗啊!”
想跟她一起洗,门都没有!
沈舒幼拿起一旁的木盆,舀了半盆水递给他:“你拿着盆去外面洗。”
还没等他出言拒绝就已经被她推到屏风外来,并且严肃警告他:“不许偷看!”
不看就不看,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二人洗漱干净,穿戴整齐从房里出来时,香铺已经打烊,只有几个伙计在忙着清点香料。
从香铺里出来,沿着东街往前走,一直走到主道,两人一声不吭。
沈舒幼向左走去,他也跟了上来,间隔两三步远。
“好了,就到这里吧。”她率先开口,“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赶紧回家去吧。”
裴闻卿坚持要送他回去:“就两步路,不碍事,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太放心。”
沈舒幼严词拒绝:“不行,我不想让我哥看到我与你有来往。”
裴闻卿:“……”
他傻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找些话来回答她。
“我……”
沈舒幼不想将关系弄僵,忙解释道:“我想你的时候,会……去找你的。”
找?所以他算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要问她时,主街上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能原地跺脚泄气。
……
一个月后,沈舒幼以身体不适向嫂嫂告了几日假,在家躺着休息。
谢世杰知晓此事后,忙完便匆匆往家里赶。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谢世杰不分青红皂白埋怨起妹妹来,“说好的替你嫂嫂分忧,怎么就总在家里躺着,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赶紧叫大夫来瞧一瞧。”
沈舒幼只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道:“没事,就女儿家那几天而已,躺两天就好了。”
话刚说到一半,谢世杰就吃了哑巴亏,想扇自己两巴掌,赶忙道歉。
沉默半响,他借机问道:“所以你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你嫂嫂可是每日都像豺狼虎豹一样盯着我看,我一直把长顾去房里睡也不是个事,那孩子精得很,万一让他知道了,小小年纪……可怎么好。”
的确,这招只能暂时将两人困住,如今谢长顾年纪渐长,不太适合再同夫妻俩一起就寝。
“容我再想想。”
沈舒幼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脑袋一阵一阵疼,疼个没完没了。
谢世杰追问道:“你到底怎么跟你嫂嫂说的,貌似不大管用,我快招架不住了。”
“要不你装病吧……”她也暂时也想不出其他法子。
看来,她还得厚着脸皮继续去找裴闻卿,除了他,她暂时也想不到其他人。
谢世杰觉得行不通:“你嫂嫂那么聪明,我有病没病,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根本瞒不住。”
“你就说那方面的事……”沈舒幼也不好直说,“就说你最近累,看了大夫,大夫说要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就顺从一两回,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怀上的。”
谢世杰:“……”
毕竟她与裴闻卿每月来一两次,这不是也没怀上,大可放心。
沈舒幼也开始反思,一月一回不行,那就一月两回,三回,多来几次说不定就可以了。
身子恢复后,她又主动去香铺找裴闻卿,除了那里,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地方。
裴闻卿暂时没有怀疑,兴高采烈地配合着她,简直欲罢不能,正是上瘾的时候,每回见面不来上两三次,完全不尽兴。
又过了一月,无功而返。
两个月,晚了两天,她开心起舞庆祝时,月事又来了。
到了第三个月,她对此已经没了兴趣,见到他就想吐,本以为是成功了,开开心心去把脉……
大夫摇头。
沈舒幼失落回家呆着,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上辈子一次就怀了,这辈子怎么就不行。
兄嫂那边每日也冷脸相对,她夹在中间,两边游说,身心俱疲。
放秋假时,嫂嫂再次与他赌气,带着孩子回百花镇待了两个月。
沈舒幼也无奈,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裴闻卿,他偷偷来谢府几回,都被她拒之门外。
直到秋假结束,嫂嫂带着孩子回府来,她才有心思去找裴闻卿办事。
这日,再度失望透顶的她,直接将他赶走,让他别再来找她。
裴闻卿确实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这日,谢世杰为了哄妻子,把她也一起叫到食肆去吃饭。
沈舒幼心情不佳,也没有什么胃口,只得看着楼下热闹的市集打发时间。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吆喝声此起彼伏,小贩们互相比试着叫卖的声量,你来我往,很是有趣。
看得正起兴时,前方突然传来鼓声,随后是琵琶和萧声,两队小厮前来开路,将行人拦到两侧。
鼓声越来越近,引得楼上之人纷纷出来围观,连小贩也停止了吆喝,一同看往鼓声传来的地方。
众人翘首以盼时,一驾马车缓缓驶来,露天马车上放置两架大鼓,两名壮汉敲击个不停,敲得人心振奋。
马车之后是圆花车,乐师围成一圈,中间有一穿着清凉且容貌姣好美人翩翩起舞,时不时向两侧行人扔撒花瓣,所有人都看呆了。
谢世杰看了两眼,便转身回去继续吃饭。
待花车过去,沈舒幼领着侄子再次落座,向兄长询问:“这是谁啊?”
徐庄与同样好奇地看向丈夫。
“挽香楼的新任头牌,莹玉。”
“挽香楼?”徐庄与最先反应过来,“那不是青楼吗?”
谢世杰“嗯”了一声,点点头。
沈舒幼意味深长地看向兄长,邪笑道:“难怪兄长刚才不看,原来早就看过了。”
“你……别乱说话,这会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谢世杰下意识看向妻子,妻子正吃着饭,没有搭理他。
“那你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还知道她是哪家的头牌,看来最近没少和你那些同僚去喝花酒。”
谢世杰刚想反驳,刚好看到妻子真看着自己,索性就不解释了,越解释只会越乱。
“清者自清。”
此事之后,夫妻俩的关系有所缓和。
天气开始转凉,沈舒幼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裴闻卿了,休日时也只和嫂嫂在家温习。
温习到一半,徐庄与突然对她说:“幼娘,你说我怎么就怀不上呢?”
嫂嫂也怀不上?
沈舒幼原来想装傻充愣,但又十分好奇,“什么叫怀不上?”
“我跟你哥断断续续也半年了,就一点动静也没有,该不会和上次落胎有关系吧……”徐庄与说出心里的困惑。
嫂嫂是因为落胎的话,她又是因为什么?
“要不改天找个大夫看看?”
她正好也想找个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