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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抽枝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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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同呆在卧室里,凯瑟亚那种激动、傲慢的心跳还没平息,脸色显得很红润。

她还没空咀嚼一下自己刚才绝佳的表现,不过暗自的得意正在心里回荡,她感到很快乐。

萨切森看着她卷,用细绳把图纸扎好,他看出她有点心不在焉,但情绪很好,不过这都不妨碍她把手头上的事做清楚。

凯瑟亚把萨切森点出来的几张图都抱好,向他走过来,她今天新换的裙子短了一点,走路时留下很细的足踝影子。

他微微俯身,看着凯瑟亚敞澈的眼睛,对她低语道,“你真是□□,又低贱——献身给野兽,祈求安稳,出卖身体的奴隶……”

他看着凯瑟亚的脸通红起来,刚才那无畏无惧的目光变得细微闪烁了,勇锐的狠气泡泡一样十分绵软、光亮。

“大人!”凯瑟亚咬着牙,不想被门外的人听见,所以轻轻地制止他,“您快拿去吧!”

“是这样吗?”萨切森的唇上勾出非常深邃的笑影,他去拿那些图纸,碰到凯瑟亚的手臂、手肘,凯瑟亚是一动不动的,然而眼睛却慌乱地逃窜开了。

他只用一手就能拿住所有图纸,另一手一把抓住了凯瑟亚回缩的手,一开始没有动,他看着凯瑟亚发僵的样子,忍不住想凑过去仔细嗅闻她满面通红的脸颊是怎样的气息——

沾着干净和柔软的水汽,她自己皮肤上独特而温暖的味道。然后才慢慢地,他恶意地、刻意地,用拇指在她润泽的掌心用力又缓慢地揉搓。

“凯瑟亚……”他的鼻梁挨近到凯瑟亚的脸边,凯瑟亚像被靠到一样偏到一边去,眼睛闭得紧紧的,血珠似乎滴滴的要从滚烫的脖子里冒出来。

他看上去非常轻易地松开了手,深重地呼吸了几下,凯瑟亚睁开眼睛看他,乱促的呼吸在温暖的室内撞出一点点汗。

她看着那双深得惊人的狼眼睛,有一种自己被握住,或者是自己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没舍得松手的感觉在轮替。

“我以为你会挠我。”萨切森低笑着说。

“当然不,大人。”凯瑟亚同样也毫不示弱地微笑起来,她把发颤的手心攥成拳,藏在背后,“我怎么会对大人您动手。”

萨切森出门之后,凯瑟亚抱着手臂在房间里转了转,就站着不动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萨切森,更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自己,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全新的。

她当然见过在街边挽着手的年轻情侣,那时她和卡维正在疯跑,卡维是被迫陪着她的,她的一门心思都在外,稀里糊涂学那些无趣的算数,渴望在野地里玩耍,或者回到家里用暗泥去涂抹她的板画,生活充实又简单,可现在算什么呢?

她用掌心压了压自己还在发烫的脸,也许这位首领是戏弄她,就像街边的那群不学无术的白痴,可更关键的是她的心平静不下来!

她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着,指骨抵在唇上,她的思绪像兔子似的步步前跳——她见过萨切森□□的样子,从头到脚,而且不光是见过了,她现在每天都会看到。

多么羞于启齿呀!她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而这又不使得她感到被侮辱,她知道萨切森似乎能从她的窘迫里得到值得回味的乐趣,而她又何尝不是感觉到一种独特的新奇呢?

这就仿佛他们之间有一个隐秘的故事,这个故事不容许任何人知道,契克木不知道,她的父亲不知道,卡维不知道。

只任由故事的种子掉到泥土里抽枝发芽,他们恍若根本不清楚有颗种子在明丽地抽条,默许它每天发生一点变化。

敲门的声音把凯瑟亚惊醒,她从快速闪动的世界里退回,发觉自己已经对着那盆插在清水里的莫里鸢看了许久,“凯瑟亚”,是父亲的声音。

她去开门,走出来,除了她没有人能在这个卧室里进出,“父亲?”

“托特已经走了。”

“托特?——噢!托特走了,好的。”

父亲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好像是刚想起这号人的态度,疑心是不是他调皮的女儿仍在置气,“大人只是让你拿一些图纸吗?”

“是的。”

“他听到了你们的交谈吗?”

“应该没有吧。”凯瑟亚若无其事地说,她的手指穿在发里,把头发梳好,“怎么了,父亲?”

“托特没有得到允许就进来了我们家,我担心那位大人会对你发火。”

“不,没有,没事的。”

她的父亲微微佝偻着背,显得忧心忡忡,“……他刚才来是想告诉你,你们将在明年的夏天完婚。”

“狼族到那时如果还在呢?”

“也许不会的,如果不会的话……”

“父亲。”凯瑟亚看着他,托特讲出这样的话不会全无根据,自然也不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冲她发火。

他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的身份可以得到一定限度的自由,就像前几天的凯瑟亚一样,而这种自由同样来自巨狼族的许可,不可能是萨切森,那么大概是在城主府来去的契克木。

托特的话和契克木看自己的目光是吻合的,这个焦躁、愤懑的巨狼首领,不管是他的态度,或者是他的话,总之都传到了托特的耳朵里。

不过这个不重要,因为更重要的是这个婚讯带来了另一个讯息——狼族会在夏天之前离开。

“他们会在夏天之前离开。”凯瑟亚抓住父亲的手,望着他的眼睛低语。

“什么?你怎么知道?”

凯瑟亚在他耳边静静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父亲的面色激动起来,凯瑟亚一把摁住了他,语气很轻,但是显得很坚硬,

“不要声张,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是有这个希望的。”

她看到父亲强抑着喜悦点了头,自己也感觉到一种油然而生的轻松,心脏像是长出了小鸟的翅膀,能飞行在天很洁净之处。

晚间的时候萨切森并没有回来,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不会回来,只是在预计的时间点后凯瑟亚仍在等待。

她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用装盛莫里鸢的玻璃瓶中的水在桌上做很微小的图画。

卧室里的垂地帘已经拉紧,室内的烛火是唯一的光源,因此那些水迹仿佛是金线描摹,在桌面上静静映着很灿然的光。

凯瑟亚想到萨切森会回来。想到这件事,她就有一种无法克制的紧张,伴随着坐立难安的期待,像薄冰下春日的河流。

这是对的吗?不清楚,不过此时这也不重要。

她微微吸了口气,把作画的指头收进掌心里,未知的以后和随着每分每秒来临的现在,都让她有些着迷地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

凯瑟亚有点渴望看到那张脸,这个年轻首领的脸——更诚实一些,她渴望看到萨切森,这全新而不知所害的体验让她新奇、沉迷,又有些愉快的惴惴不安,她托着自己的脸,片刻后又伸手去拨弄那些图纸。

如果他要离开的话,更早一些吧,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了。

外面总算传来动静,自从巨狼进了她的家,这里就变成了做事静谧的兔子洞,每当有明显响声传来,这就只能是巨狼来与去的时刻。

凯瑟亚站起来,她认为这种克制不住的笑意是不对的,可心间却涌动着纯粹的愉悦,她向门边迎去,不过笑容很快就消失了。进来的是契克木。

“大人?”凯瑟亚疑惑地看着契克木来势汹汹,她已经习惯了萨切森高大且让人感到恐怖的身型,所以对他也并不避退,甚至还有余裕注意到契克木背后的两个矮小者。

“检查她。”契克木一把擒住无备的凯瑟亚,把她往其中一个矮小者的身边推,这个矮小者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手,像是鹰钳一样夹得凯瑟亚动弹不得。

“这是要干什么?!”凯瑟亚挣扎起来,她感觉手臂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但还是一脚踢翻了另一个靠近她的矮小者,“契克木!”她高声而毫不气短地怒斥道,“你疯了吗!”

契克木一把掐紧她的脸,凯瑟亚感觉自己的下颌骨都要被捏碎变形了,疼痛感太直白剧烈,简直冒出一种苦味,她的眼泪因此夺眶而出,然而表情上却没有丝毫委屈,那是一种出奇的愤怒。

被踢翻的矮小者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再下滑到凯瑟亚的脚踝。这些嶙峋奇怪的矮人力气大得出奇,凯瑟亚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双手绑在背后,像古老的猿怪一样又怪模怪样回到她身前,重重撕下她颈边的衣物。

她想说话,但话语被卡死在喉咙动弹不得,一把银亮而寒冷的薄刀贴紧在她的颈动脉上,她的任何一个错误举动都会导致自己的死亡。

契克木看着凯瑟亚,惊怒的凯瑟亚同时也用眼睛回视他,她细弱的颤抖在满是泪痕的瞳孔里旋转,但被眼睫遮挡了。

凯瑟亚的面上有种咬牙的坚定和深刻的恨意,她不肯移开眼睛,更或者低下头,只是用她明丽如火焰般的眼睛怒不可遏地死盯着契克木,几乎连眼都不眨。

契克木看到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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