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陈舒阳猛地想起来，赶忙跑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

下午三点多，安克雷奇的路上依旧没什么车，不存在交通堵塞，司机开的很快，以为陈舒阳快要赶不上飞机了。

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没把握住，又不知道是多久之后才能再见，一想到这，陈舒阳就克制不住的紧张。

司机很给力，没有个20多分钟就把他送到了航站楼。

他发了疯的狂奔，目标明确——安检处。

可能是他们缘不该绝，陈舒阳奔到安检口总算看到了排队的季灿，他和柯乐之正好马上就要进去了，季灿看到陈舒阳直接退出了队伍。

顾不上喘气，陈舒阳忘记了双腿的酸痛，他第一个动作是紧紧的抱住了季灿。

他们的时间有限，陈舒阳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失去拥抱眼前人的机会。

“哥......”季灿抱的很紧，哪怕世界下一秒毁灭，至少他还和陈舒阳站在一起，“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季灿语气很委屈，感觉下一秒要哭了，就像陈舒阳真的不想打给他一样。

“宝宝，你给的电话号码是错的。”陈舒阳安抚他，轻揉他的头发，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季灿先是一愣，“真的吗？”

陈舒阳这才松开手，拿出手机和纸条，季灿看到他打了十几次这个空号码，心中更是一种说不清的酸楚，他确实写错了数字，是当时过于紧张手抖得缘故，语气也变得更加难过：“对不起......”

陈舒阳则轻声安慰他：“没事，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说，回去加上你好友，好吗？”

“我不想离开你......”

“等我毕业，给你一个家，宝宝。”陈舒阳语气柔的出水，季灿从没听见过他这样安慰人，脑子也变得的愚钝了起来，只是盲目的点头。

柯乐之跟陈舒阳互换了联系方式，他就这样站在安检口，目送着两人进去。

陈舒阳的目光始终留恋在季灿进去的安检口，久久不能回神。

他坐在机场大厅的凳子上，盲目的看着一架架飞机驶离安克雷奇，现在已经天黑，今天没有月亮。

他就那样坐在大厅，脑海深处一帧一帧投射出了五年前的画面，他无法避免的想起了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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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阳紧张极了，曾经他跟季灿不止一次睡过觉，但是只有这次他觉得紧张，他脑海里不断地牵扯着和季灿的种种过往，心绪涟漪，他更睡不了觉了。

脑子一热把手搭在季灿手臂，季灿不知为何抖动了一下，没睡着吗？

为了不暴露，自己把呼吸克制的很平稳，还好隔着一点空间，不然季灿绝对会发现自己拙略的表演，心脏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陈舒阳认为自己做了有生以来最疯狂的一个举动。

季灿并没有把手推开，而是转了身子过来，陈舒阳不睁眼，也能察觉到有一双炽热的眼睛，穿透黑暗，把自己灼烧的面目全非——是被季灿发现了自己其实没有睡着吗？

越是这样想，陈舒阳就越觉得后怕。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过了不知多久，直到感觉到一丝凉风打在脖子上，陈舒阳才终于确定季灿是真的睡着了，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盯着这张漂亮脸蛋看。

自己从来没发现过，近距离看季灿，他原来这样的漂亮，两人用着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但是陈舒阳就觉得季灿更香一些，玫瑰香味洗发液味道闻出了一些诱惑感。

手隔着被子放在了季灿的胸口，手不自觉地力道加重了些——实感，不是虚幻。

天亮，闹钟准时响铃，放在季灿身上的手也收了回去，自己躲到另一边睡，陈舒阳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几点睡的，感觉比在家醒来更犯困，也可能是季灿床上的香味令他驻足，他现在不想起床。

季灿已经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好像忘了旁边还躺着一个活物，手朝天伸的老高，衣服底退到了肚脐那儿。

陈舒阳这时候翻过身来看他，季灿才想起来陈舒阳，往旁边地头看了过去，“怎么盯着我看......”

季灿随着他的视线看自己裤子那儿，脸立刻红到耳朵根。

陈舒阳先出去洗漱，留季灿一个人在房间尴尬。

三附中的月考已经进入准备阶段，提升班的教学进度稳定了下来，着重在复习八月的知识，江时在医院至少要请假一个多月，也算是躲了过去，让一群怨鬼在班级群里吐槽了个遍。

季灿陈舒阳到了班级，没人再提起前天的事情，只是有那么一两个会跑到季灿那儿问江时的伤情，季灿都打哈哈过了去。

一切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陈舒阳还是会给季灿送饭，趁机多呆会，季灿也想让陈舒阳多留会，把有限的时间多用在增进感情。

唯一的变数，可能就是周六的补习了。

竞赛班的课已经进入尾声，按老样子，季灿和陈舒阳先高三出来，坐等在他们大堂的门口。

两分钟，门被推开，学生们都涌了出来，季灿和陈舒阳站了起来张望着出口的学生。

姚语和许更一直都是最后出来的那批，但是这次的人都走光了，季灿也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

又出来了两个学生，季灿这次上前去问他们：“姚语跟许更还在里面吗？”

两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一脸嘲笑，甚至鄙视这两个名字的出现，“你说的是那两个gay？”

这个词就像禁忌一样，季灿一脸的不可置信，“......啊？”

其中一个人认出了他们，揶揄道：“你们俩之前一直来等他们，难道怕没看出来？还是说，你们俩也是？”

季灿是坚决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的，他刚要辩驳，陈舒阳先他一步开了口：“你还挺有意思，看谁都像同。”语气很冷，季灿知道，他生气了。

两边都有要吵起来的意思，季灿转身就拉着陈舒阳走开，缄口不言。

那两个人只是低声骂了一两句，朝另一边门口走了。

季灿牵着他的手到了凉亭才停下，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江时给他打来了电话。

跟陈舒阳对视了一眼，陈舒阳叫他接，他这才点下接听。

“喂，灿哥？”

季灿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怎么了？”

“校园墙。”江时顿了一下，“你看了吗？”

季灿不怎么关注学校的校园墙，除了上次姚语叫他看的那次，他就没有再看过，“没，怎么了？”

开的免提，陈舒阳先开了软件点了进去。

一条点赞量和转发量都爆表的说说出现了。

“我校爆出惊天大瓜！高三理科提升班学霸许更和高三一班姚语昨晚在化学实验室接吻被拍，生图流出！”

四张俯拍图片，都是在隔壁楼三楼拍的，学校的实验室在二楼，窗户没拉窗帘，两人就靠在窗户接吻，图片四张每张焦距越来越长，直至能清晰看到画面中的两人——姚语和许更。

评论区清一色的震惊，也有一条说：“看他们俩天天腻歪在一起，其实早就搞起来了吧。”

这条点赞量甚至比肩那条说说，评论的震惊也变成了讨伐。

“搞男同？恶心。”

“俩学霸干绝后的事儿？”

“妈的，要吐了，那群女的天天说磕人家，现在好了吧，人家真亲上嘴了，满意了？”

也有一两条维护的。

“人家怎么样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条评论就得到了他们劈头盖脸的诋毁。

“这么维护人家，莫非你也是男同？”

“我为生你的父母感到悲哀。”

“传宗接代的东西你让它捅腚？不用在正路上不如剪掉。”

季灿看不下去了，叫陈舒阳关掉了软件。

江时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喂？灿哥？你在听吗？”

“嗯。”

“你们最近少跟姚语他们接触吧，不然也容易引火上身。”

季灿后面也没再多跟他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这次两人回去的路上沉默寡言。

晚高峰，地铁上很多聊天的人，季灿跟陈舒阳前几站都没有位子坐，直到转乘到世纪大道的时候人才少了些。

前几个礼拜他们就算再没话题，陈舒阳也会以讨论题目为由跟季灿搭讪，他在物理方面的天赋没有季灿强，竞赛书上的题目陈舒阳问一个季灿都能答出来，再给他讲思路，季灿也乐此不疲，陈舒阳问一个他答一个，直到下地铁为止。

这次陈舒阳没有要问他，可能是姚语许更的事情，自己心里好像多了个疙瘩，两人就这样沉默发呆的状态持续到下地铁。

走到路灯下，“今晚来吃饭吧，我妈好久没见你了。”

季灿本来要说再见了，陈舒阳这么一提，又点了点头。

陈子鸣也很久没有见到季灿了，一开门从客厅冲上来就是个熊抱，“灿哥，我好想你！”

季灿终于挤出点笑容，摸他的头说到：“我也想你。”

松开手，季灿脱了鞋先跟厨房的王楠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进了陈舒阳房间。

陈舒阳先去厨房拿了两个提前叫王楠切好的苹果，然后端着盆子也回了房间。

陈湫林跟王冽去香港出差，几天回不来，所以陈舒阳在地铁上的时候，王楠给他发了消息，今晚带季灿来吃饭。

陈舒阳心中就四个字：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