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殊的。”伊泽瑞尔看着被堕落精灵关上的门，自言自语道。
“布鲁说，她身上有着'唯一性'，我什么也没感觉到。是布鲁的感觉错了吗？”
“不，布鲁作为光与暗精灵，它不会出错。”伊泽瑞尔旋即否认道，“那么就是她在隐瞒了。”
“呵。”伊泽瑞尔轻笑一声，“有意思。”
*
离开阁楼的塞西莉选择听从了伊泽瑞尔的话。
虽然她不清楚伊泽瑞尔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对她态度转变，还释放了一点点善意，说要教她黑暗魔法，她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不过她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去了厨房。
见到她来的多罗丝很惊讶，又很开心，她问道：“塞西莉小姐，您的工作做完了吗？我还在担心您会不会花很长时间呢。”
“我来帮你的忙吧。”塞西莉说道。
“啊!?”多罗丝吓了一跳，她四处看看，生怕希尔维亚从哪里钻出来，“这好像不行吧，我们才被希尔维亚大人骂了，我不是很敢。”
“伊泽瑞尔大人说，希尔维亚大人暂时不在城堡，就这一会儿应该没事的。”塞西莉扭着手指，脸色微微涨红，“我也不是故意要你难做，只是我想快点能为魔王陛下做出他爱吃的食物。”
被后面那句话迷了心智的多罗丝狂点头，她使劲地拍了拍塞西莉的肩膀：“没问题，就这一顿还是很快的！希尔维亚大人不会那么快回来的！”
“来吧塞西莉小姐，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做！”
半小时后，多罗丝的表情有点控制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一样的剂量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你会做成这样啊！”
塞西莉无辜地看着多罗丝，提议道：“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多罗丝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再做下去就赶不上午饭了。”她星星眼地看着塞西莉：“要不您去起居室等我？”
塞西莉很想说不，但她看到桌上那两盘不可名状的东西，还是答应了多罗丝。
她在厨艺这方面好像没有一点天赋。
不知道多罗丝以后会不会以此为借口拒绝她去厨房，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是只有用她对魔王的爱来打动多罗丝了。
塞西莉算是发现了，只要她稍微说一点她对魔王的爱慕，这个恶魔女孩儿就会全力支持她。
离开厨房的塞西莉还能听到多罗丝的发誓：“我一定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真是令人不解的女孩。
*
窗户被一阵风吹得大开，希尔维亚从窗台上跳下来，进入了房间。
女仆长头上裹着黑色的头巾，大半张脸被遮住，她取下头巾，放在了恭敬等着她的少年手上。
“有什么异常吗？”女仆长撩了撩长发，问道。
少年整齐地叠着头巾，想了一想：“没什么太大异常。”
“那就好。”希尔维亚松了一口气，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伊泽瑞尔带着塞西莉去了他的房间，塞西莉接着又去了厨房，石像鬼被打碎了一只。”少年一板一眼地说道，“都不是什么大事。”
“噗……咳咳咳。”希尔维亚咳着嗽把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放，茶水波荡着溅出了茶杯，热气在桌上漫开。
少年立马上前擦掉桌子上的水，不解地望着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翘起嘴角，温柔地说道：“阿斯莫德，跟你讲了多少次，说话不要大喘气，你不记得吗？还有我说过，你觉得不重要的事情，我不一定觉得不重要。”
“可是，伊泽瑞尔和塞西莉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他们在房间里没待多久，塞西莉在厨房什么也没做出来，石像鬼本来就属于伊泽瑞尔管辖，和我们无关啊。”
阿斯莫德疑惑地说道。
“这由我来决定。”希尔维亚笑道，“你看到什么就如实告诉我就行了，不用添加你自己的意想。”
阿斯莫德眨巴着眼睛，应了是。
“伊泽瑞尔对塞西莉态度如何？他竟然会主动跟堕落精灵搭话，真是奇怪，唔，也不奇怪，这个男的最喜欢听八卦。”希尔维亚又端起茶杯，“我一走，伊泽瑞尔就找上塞西莉了，还真是快啊，早就等着我走了吧。”
“没什么敌意，比陌生人要好一点。”说着，阿斯莫德的眼前泛着小小的红色魔法风息，他在提取着什么。
“伊泽瑞尔对她没有敌意的话，可能她真的没什么问题。天生会感知危险的护卫长总不会在这次出问题吧。”希尔维亚不可置否，她又问道，“多罗丝有什么变化吗？”
“没什么变化，和往常一样，她很喜欢塞西莉。”阿斯莫德说道，“需要干预吗？”
多罗丝喜欢塞西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完全没有掩饰。
“不用，随她去吧。石像鬼都没了一个，玛门没感觉到吗？”
“玛门的话一直在批改公文，中途吃了一次饭，他最近情绪不太好，不怎么在乎城堡里的动静。”
“那他在乎堕落精灵吗？”
阿斯莫德迟疑了一下，他似乎在努力回想，接着不太肯定地说道：“看不出来。”
希尔维亚眼前弥漫着茶水氤氲出来的热气，漫不经心地答道：“好，你再看着吧。”
阿斯莫德恭敬地行了个礼，他往后退去，墙面的阴影像是长出了黑色的手，它们拉扯着阿斯莫德，直至他整个人融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真是各怀鬼胎。”希尔维亚举起手中的茶杯，杯身微微倾倒，茶水不过几秒就流空在了地面，希尔维亚注视着茶杯，忽地往墙上砸去。
茶杯发出清亮的声音，四分五裂。
“再看看吧。”她这样对自己说道，猩红的恶魔眼暗了下去。
*
第二日塞西莉一早拉开门，便看见门口站了个一个漆黑的不速之客。
看她拉开门，不速之客轻松地说道：“早上好啊。”
她看起来等了有一会儿了。
塞西莉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关上门。
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挤进来撑开门缝，女仆长依身靠在门口，黑色的头发顺滑地垂落在她的胸前，她嗓音低沉：“这就是你看见我的第一反应吗，真让人伤心呢。”
“对女仆长做这样的行为，我是不是可以惩罚你呢？”
塞西莉放下按着门把手的手，淡淡地说：“不好意思希尔维亚大人，我没想到门口有人，吓了一跳，请问有什么事吗？”
希尔维亚缠着自己的头发，目光从塞西莉的头发移动到塞西莉的裙子上，笑容加深：“这身还挺适合你嘛，有种光明神做仆人的样子了。”
塞西莉微微蹙眉：“请您不要这么说，这令我很困扰。”
看见塞西莉苦恼似乎是希尔维亚的乐趣，她根本不在乎塞西莉怎么说，她伸出手理了理塞西莉的领子：“今天你不用打扫了，玛门陛下要见你。”
塞西莉的不愉快在听到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
魔王要见她？
塞西莉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微微歪头看着希尔维亚，魔王怎么突然要见她？
“走吧，塞西莉小姐，可别让玛门大人，你的心上人等久了。”希尔维亚的声音轻柔低沉，塞西莉却从中听出了其他意味，女仆长已经彻底拉开了门，侧着身等她出来。
塞西莉反应过来，她立马拉上门，快速说道：“麻烦您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
“有什么好收拾的，你这样就可以了。”门在希尔维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利落地关上了，希尔维亚挑眉，高声说道：“就给你五分钟。”
不需要五分钟。
关上门的塞西莉装模作样地把金发扎起来盘在脑后，接着她坐在床上，从叠好的被子里摸出一把银刀。
她举起银刀，银刀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锐利的光芒，她试着往前挥动了一下，她似乎听到了血肉破开的声音。
塞西莉最后还是把银刀塞了回去。
这把银刀是她昨天在厨房趁多罗丝不注意顺的。魔王再怎么厉害也是血肉之躯，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只是不是现在，有希尔维亚跟着，魔王也不会让她近身，带着反而会徒增事端。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慢慢等待最合适的机会。
塞西莉走到门口，又想想起什么，她回到梳妆台上，找出夜影给她买的一对耳环。
那是一条银蛇缠绕在树枝上，蛇信微微吐露，似乎对眼前的一切虎视眈眈。
恶魔的审美塞西莉向来敬谢不敏，就算是夜影她也毫不例外。夜影送给她以后便被她压了箱底。在来城堡之前，她想了想还是一起带走了。
塞西莉轻轻地将耳环带在了耳朵上。
“我好了，希尔维亚大人，您久等了。”
希尔维亚的目光从门上移开过，听见响声，她盯着塞西莉耳朵上晃荡的耳环，轻声笑道：“眼光不错。”
“这张精灵的脸带着这种类型的耳环，还真是令人兴奋。”希尔维亚转身离开，“堕落永远都是最美的，不是么？”
“请跟上吧，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我不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