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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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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王帐里,林千劫被铁链吊在刑架上。

千夫长阿史那鲁用烧红的匕首挑开他肩头的衣料:“小皇子,你说赵将军会拿多少粮草来赎你?”

“他不会。”林千劫咳着,露出一个惨笑,“你们……不是早就通过信了吗……”

帐内突然寂静。

几个北狄将领交换着眼色。

林千劫知道自己赌对了——太子情报无误,赵恒确实与北狄有秘密往来。

“不会?”千夫长的匕首在林千劫锁骨上打了个转,“那你说说,赵恒跟我们有什么往来?”

帐内炭盆噼啪作响,林千劫被吊着的双臂已经失去知觉。

他剧烈咳嗽起来,“他答应……给你们朔方三城……咳咳……”

阿史那鲁突然扯开他的衣襟,想查看是否有暗藏的密信。

布帛撕裂声中,林千劫苍白的上身暴露在火光下——胸口处残缺的伤痕刺人眼目。

“哈!”阿史那鲁用匕首尖挑起那块丑陋的疤,“周朝皇子,是个没□□的贱货?”

帐内哄笑声炸响。

一个满脸刺青的副将凑近细看:“假的!周人最重身体发肤,皇子怎么会这样?我们抓了个假货!”

林千劫从刑架上被扯下来,有人用马鞭抽打他赤裸的脊背,有人抓起盐块塞进他的伤口。

林千劫在剧痛中蜷缩,却将嘴唇咬得死紧——

这是当初林烬用金错刀剜去的,太子给的药膏能生肌续骨,唯独补不回这处残缺。

“说!”阿史那鲁踩住他右手,“是谁派你冒充皇子?”

林千劫疼得眼前发黑,却仍扯出一个惨笑:“我若不是皇子……赵恒何必……急着赶我走?”

阿史那鲁眯起眼,突然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到帐外雪地里。

寒风如刀,刮过赤裸的上身,冻得伤口发麻。

“既然不是皇子,那就不用客气了。”

拳头、靴尖、木棍,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林千劫蜷缩成一团,护住要害,却仍被踢断了肋骨。

他咳出血沫,视线模糊间,看见阿史那鲁蹲下来,捏着他的脸端详。

“长得倒是不错。”粗糙拇指抹去他唇角的血,“丢进奴营吧,说不定还能换几袋粮食。”

而奴营比地狱更可怕。

林千劫被铁链拴在角落,四周是形形色色的奴隶——有战俘,有罪犯,甚至有被部落抛弃的老弱病残。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汗臭和排泄物的味道,令人作呕。

“新来的?”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蹲到他面前,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细皮嫩肉的,能挨几天?”

林千劫没回答,只是沉默地蜷缩着,让伤口避开肮脏的地面。

壮汉突然伸手,扯住他的头发:“哑巴?”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林千劫仍不吭声。

他知道在这里,示弱只会死得更快。

“骨头倒硬。”壮汉嗤笑一声,突然一拳砸在他腹部。

林千劫闷哼一声,呕出一口血。

但他仍死死盯着对方,漆黑的眼瞳里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计算——

太子的人,在哪里?

那份伪造的赵恒通敌证据,又在谁手里?

夜深时,奴营安静下来。

林千劫拖着铁链,一点点挪到墙角的阴影里。

他摸向靴底——那里藏着一片锋利的碎石,是刚才被殴打时偷偷捡的。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动。”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千劫浑身绷紧,却听对方继续道:“我是周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林千劫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个瘦削的中年男子,左眼已经瞎了,右眼却亮得惊人。

“你是谁?”林千劫声音嘶哑。

“太子殿下的人。”男子压低声音,“证据在我这里,但殿下有令——”

“除非我能自己逃出去,否则你不会帮我。”林千劫冷笑,“对吧?”

男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若死了,我会把你的尸体和证据一起送回去。”

林千劫闭上眼,胸口翻涌着冰冷的怒意。

果然。

在太子眼里,他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给我时间。”他睁开眼,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会逃出去。”

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悄然退入黑暗。

林千劫握紧那块碎石,望向奴营外隐约的火光。

他一定会活着回去。

……

北境的夜风裹着雪粒子,如同千万把冰刃切割着城墙。

玄一站在箭楼高处,玄甲上结满霜花,却仍如青松般笔直。

他望着远处北狄连营的篝火,眼底映着跃动的光,像暗夜中蛰伏的狼。

“监军大人!”副将王虎急匆匆奔来,“北狄又在西门放火!”

玄一抬手抹去眉间冰霜,声音沉稳得令人心惊:“调弓弩手上城墙,箭镞浸油,射他们粮车。”

“可赵将军有令……”

“赵将军此刻在喝兰芷醑。”

玄一转身,墨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要请示,就去酒气最浓的军帐里找。”

王虎一怔,旋即抱拳领命。

——这是玄一入营第七日。

七日前,赵恒还能强撑门面。

此刻却已露颓态——他每日要饮半坛御赐的兰芷醑,酒坛就摆在沙盘旁,混着北境的寒气下咽。

玄一沿着城墙巡视,手指抚过斑驳的箭痕。

在边境的这些天,他已查到许多赵恒的罪证——

去年冬月,赵恒为向朝廷多讨军饷,竟放任北狄劫掠边境村落;今春粮草不足,他又克扣士卒口粮,将半数军粮高价倒卖。

送这样的败类去死,他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更何况,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太子殿下。

想到这里,就连眼前北境的严寒冰霜,竟也带上了缠绵的意味。

“江将军!”一名小卒突然扑跪在地,“求您救救李校尉!赵将军要斩他!”

玄一脚步微顿:“为何?”

“李校尉带人抢回被掠的妇孺,赵将军说他违抗军令……”

玄一闭了闭眼。

他记得那个李校尉,两天前带五十轻骑突袭北狄游哨,救回二十余百姓,自己身中三箭。

“带路。”

刑场上,李校尉被按在雪地里,后背箭伤崩裂,血染红了半幅铠甲。

赵恒醉醺醺地举着令箭:“扰乱军心者,斩!”

“且慢。”

玄一的声音如冰刃破空。

赵恒手一抖,令箭掉在雪中。

“江监军要干涉军法?”

“末将不敢。”玄一解下腰间佩剑,“只是李校尉若该死,末将愿同罪——突袭北狄粮道的军令,是末将下的。”

刑场一片死寂。

突然,围观士卒中有人高喊:“李校尉无罪!”

“无罪!无罪!”

声浪如潮,惊得赵恒酒醒。

他盯着玄一平静的面容,突然意识到——这个监军,早已在军中种下火种。

当夜,玄一帐中灯火通明。

“将军真要这么做?”王虎捧着北狄布防图,声音发颤。

图上标注着玄一亲探的敌军粮仓位置,墨迹还未干透。

玄一用匕首削着木箭:“赵恒昨日密会北狄信使,许诺若退兵,愿开朔方城门。”

“什么?!”

“嘘——”玄一突然吹灭烛火。

帐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赵恒的亲兵走过。

黑暗中,玄一的声音轻如落雪:“明日丑时,你带上火油和两百精锐从密道出城。”

“去何处?”

“烧了北狄左翼大营。”

次日黎明,北狄左翼浓烟冲天。

玄一站在城楼上,看着狼狈逃窜的北狄骑兵,忽然挽弓搭箭。

强弓拉满的声响,让身侧士卒屏住呼吸。

“嗖——”

箭矢穿透寒风,正中北狄军旗。

绣着狼头的旗帜轰然坠落,城墙上爆发出震天欢呼。

“江将军神射!”

玄一收弓转身,正对上赵恒铁青的脸。

“监军好手段。”赵恒指甲掐进掌心,“但你别忘了,本将才是主帅!”

“末将不敢忘。”玄一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只是末将见将军酒醉不醒,担心扰了将军好梦,只得擅作主张罢了。”

“你……”赵恒怒气勃发,佩刀突然出鞘半寸。

玄一却已擦肩而过,墨色大氅扫过满地泥泞。

他走过伤兵营时,跪地救治的医官纷纷行礼;经过粮仓时,分粥的老卒特意舀了稠的捧来。

王虎跟在身后,忽然低声道:“今早抓到的北狄细作,带着赵将军的私印信件。”

“不急。”玄一抚摸着城墙箭垛,“等五殿下回来……”

他望向北方奴营的方向。

城墙下的阴影里,几个士卒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赵将军要把朔方城送给北狄!”

“难怪江将军要冒险劫营……”

“要是江将军做我们主帅……”

玄一唇角微勾。

这些流言,是他命人私下散布。

真的私印信件,添油加醋的消息,混着士卒的血性与愤怒,正在酿成最烈的毒酒。

当夜,赵恒帐中传出瓷器的碎裂声。

“查!给本将查清楚!”

他砸碎了最爱的兰芷醑酒坛,却不知道,真正的杀招在雪原上奔驰——

林千劫带着染血的密函,正从奴营死里逃生。

而玄一矗立在飞雪中。

他在等,等那个狼崽子撕开夜幕,等这把火烧透赵氏最后的退路。

墨色天穹下,北狄连营的火光愈发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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