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李之涯发出灵魂的拷问
无人回应,江愈跳起来去桌子里面搜寻,结果县印就放在右边的第一个抽屉。江愈拿上就跑。震惊的李之涯连忙冲破重重防线,不管不顾的用身体奔向他。
“你拿走县印,我用啥啊!”李之涯拉住了江愈,把头扭过去喊出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三个字
“周山行,你给我过来!弄住你弟弟,不然就不是全城通缉那么简单了。”
一大二小,一胖一瘦,如此荒唐,此人必是那个当街抢劫的周山行。
局势一经改变,
昏暗的房间,三人排排坐,规规矩矩的听着李之涯讲话。江愈还在思考,是不是脸上的白布哪里走光了,毕竟他们用白布和麻绳锁住头,江愈的计划天衣无缝,甚至看不出人形。
事实也是如此,在没有确切感受到,小乞丐的瘦小的手指和小胖球肉咚咚的身体前,李之涯也不敢确切喊出那个名字,对面没有交流,李之涯甚至不确定是人是鬼。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又是一片寂静,三人面面相觑。
江愈有身为最大的孩子的担当,深吸一口气,一马当先。
“天命指引”
李之涯哈哈哈哈,仰天长笑,“看来你们是嘴巴挺严的。”
一片寂静……
周山行抬起他的脸,满脸乖巧“您说得对”,小乞丐躲在江愈身后有样学样,悄然附和,“您说的对”
江愈则斜着头,对着天花板发呆,他仔细复盘,也没想出遗忘的地方,精神疲惫,疑似失去所有手段。
寂静是今夜的康桥……
李之涯若无其事的摆弄自己的县印,“如果可以的话,也帮我做事呗”
对面的三小人耳朵都竖起来了,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酬劳?”江愈试探性的问到。不知道这县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就往深了问,找出他的目的。
“小胖孩,你看我这左边的三摞案卷,猜猜这最近垂狮县的大红人,搞得人心惶惶的野猪子是谁”
李之涯随手拿出一本,“身圆如球,活灵怪哉……”
江愈是相当傲慢的,但错估了五岁小孩的心脏跳动,身体犹如有一阵火冲出来,将他的脸烧的赤红。他不需要掩盖他的罪恶,但他需要掩盖此时的羞愧。
周山行神态自如的接话,“见怪不怪,其怪不现”,这短短一句话,噎的李之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周山行就这样把江愈护在身后。
江愈拉了下周山行的手,他的头脑转的很快。在他看来,李之涯应该是想用他们的罪责,真的为他办事。
确立他说话的目的,接下来就是原因了。没有原因就相当于没有对方的把柄,对方是一个成年人,做这笔买卖要更加慎重。
“我们偷东西将会为您带来财富,也可能会带来您的污点”
江愈再次站起来与李之涯对视,他在看看李之涯脸部肌肉的变化,观察他的眼神,那代表着贪婪还是恐惧?然而,隐藏在最里面的竟然是需要!
江愈眯起双眼,这县令还真是像书里写的一样啊,那本人物纪该不会是写实吧。
被套路贪污的大官……
“污点?”李之涯大笑,他并不在意,如今新皇弑父登基,朝中混乱不堪,延州知府和他不对付,他如履薄冰。如今只要有银子,就能让他多过一些安生日子。
反正,都是从县里大户家掏银子,不用多少功夫的偷比低三下四的求,来的快多了。他左右想到了这个嗖点子,随即,迫不及待的与他们拉近关系 。
李之涯不在意,江愈他们更不在意了,反正早就决定离开垂狮县的时候搞票大的,今晚的县印不过小试牛刀。如此,多个盟友,不是如虎添翼的好事?
昏暗的房间又点了几盏灯,房间一角传出毛笔勾勾画画的沙沙声,荒唐至极,堂堂朝廷大官竟然与几个小孩共谋偷窃之事。
江愈看着详略得当的宅园地形图,嘿嘿嘿笑出了声。“你这坏点子还真多”。这正是他们的团队需要人才啊。
李之涯眼睛瞄向江愈,窃喜道“各位不相上下”你也不赖嘛!
周山行一脸无奈,手里的茶盏光滑温热,这县令就这么水灵灵的和一个五岁小孩聊上了。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的给倒茶水。
随便他们去吧,这银生茶味道真好,应该是上好的茶叶,回味还带着杏香。周山行迷失在茶叶的香味中,喝一口,那边来回窜的小乞丐就冲过来续上。再喝一口,再冲过来续上。
那边的江愈和李之涯相谈甚欢,昏暗的烛光下不由产生英雄惜英雄,心心相惜的意味,在深红的几桌上大展宏图,不时如果忽略他们谈的是夜半偷窃的话,颇有些威严。这样子也是唬住了周山行。
“我记得狱中有个人,案首上写着重型犯,标着秘密二字,甚是神秘,好像是个厉害的窃贼,我在库中清点,看过收缴上来的工具,各式各样,还有一大部分的工具被藏在暗库中,听狱中的那个老头说他和前县令不知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额外给他定制了监牢,县令记载里,这暗库的位置就在那所监牢下面。明天我会去拿,但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你们也去,挑趁手的拿出来”李之涯沉思道。
周山行今夜有些晕头转向的,抱着睡着的小乞丐在一旁对他们谈话频频点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听到的内容也是只言片语。
但他若是清醒一点,想到他们要见的是什么人,说什么都不会答应李之涯的,他待在垂狮县的时间比李之涯久的多……
夜色迷茫,困意恼人。
就这样,几人草草的定下了方针,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孰料,从这晚起,整个垂狮县上到整个武清山,都千古流传留下了他们的“芳名”
李之涯领着他们走到监狱的尽头,袖口拿出两把钥匙,交给身边紧跟的侍卫。
最里面的门是由木拴栓住,铁链缠住的,任凭里面是何方神圣,也无法逃脱。
门内阴冷寒湿,连一盏窗都没有,只是左右各打有一小洞,用于递入饮食和递出排泄物。因着这两个开在地面的角洞,牢房内还算干净整洁,没有多少异味。茅草铺在地上,不知多久没有进过活人,踩在上面,灰尘纷至沓来,张扬的铺在江愈的脸上,呛的他说不出话。
江愈一直有种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直到现在,那种感觉终于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