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好水，姜芝芝就接到了林清雨的电话。
“芝芝，周老师说你去医院了，你怎么了？现在在哪儿呢？”一接通电话，林清雨便着急地问道。
“我在中医院附属医院挂水呢，已经没事了。”
“你考试考得怎么样？”
姜芝芝讪讪一笑，“不太好。”
“没关系，反正只是初中数学联赛嘛，我跟许清博这就过去看你，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们顺路把午饭给你买上。”林清雨道。
“不用了，下午还要二试，你们多休息会。”
“你现在在医院里，我们怎么能安心休息嘛，算了，我在路上随便给你买点吃的好了，你在那里等我们哦。”
说完，林清雨就挂断了电话。
从南大到中医院附属医院坐公交只需要十几分钟，十一点四十多林清雨和许清博就到了她所在的急诊病房。
姜芝芝的水已经挂了一半了。
林清雨带了三份盒饭过来，三个人就着病床旁边的铁柜台面，吃完了午饭。
“对了芝芝，你卷子做了多少？”林清雨又想起了上午的考试。
“前面的填空题做完了，后面三道大题只做了一道。”姜芝芝道。
“那还可以嘛，哈哈，我最后一道题也没做出来，咱俩差不多。”林清雨哈哈一笑，伸手搭向许清博的肩膀，“不过，许清博好像都做完了，芝芝，这次你估计要输给他了哦。”
许清博微微蹙眉，“这次不算。”
姜芝芝卷子都没有做完，而且她又生病了，考试的状态也不好，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芝芝，那你下午的考试应该没事吧？”
“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下午应该没事的。”
“正好下午是竞赛题，比上午的题更难，分值也更高，说不定你还能再追上来呢！”林清雨安慰她道。
“嗯，一起加油。”
下午，姜芝芝的状态恢复了正常，二试卷子上的四道综合大题比上午要难的多，尤其是最后一道题，难度更是超纲。
姜芝芝虽然把四道题全都做完了，但除了前两道题，后面两道题，她都没有把握。
这种数学考试中完全无法掌控的感觉，自从上了初中之后，还是第一次。
二试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考完试，已经是五点半了。
从考场里出来，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显然都是被这次考试的试题给难住了。
在学校大门口集合解散，姜芝芝遇到了姚嘉琪。
看到姜芝芝，姚嘉琪立刻向她走了过来，“姜芝芝，听说你上午考试试卷只写了一半就去医院了？”
“嗯，差不多吧。”姜芝芝道。
“你下午考的怎么样？后面两道题做出来了吗？”
“不知道，等结果出来再看吧。”姜芝芝自己也没有把握。
“芝芝！”
林清雨和许清博一起从考场里出来，看到姜芝芝，忙跑过来，“芝芝，你下午考试的时候没事吧？卷子做完了吗？”
“嗯，我没事。”姜芝芝离开姚嘉琪，走到他们的面前。
许清博问道：“姜芝芝，你今晚有事吗？”
“今天没事，怎么了？”
林清雨拉着姜芝芝的手，高兴地道：“许清博说，让我们到他家一起复盘一下。”
“复盘？”姜芝芝确实也有点想知道许清博对后面两道题的看法，“那好吧。”
路上，姜芝芝给妈妈和陆锡烨各发了一条消息。
陆锡烨秒回。
【你干嘛去了？】
【考试结束，和林清雨、许清博复盘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些。】
到了许清博家门口，程玉萍的消息也回过来了。
【知道了，如果太晚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和陆锡烨不同，许清博和父母住在一起，没有单独的书房，不过他的卧室很大，有单独分隔出来的学习区，他搬来一个四方矮桌，三个人坐在地毯上一起复盘。
林清雨盘腿坐好，又忍不住打量起四周，“许清博，你的房间好干净啊。”
衣服、书桌、床套什么的，都是规规整整的，就连她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都不如许清博的干净整洁。
许清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我妈妈整理的。”
转身，他从后面书桌的抽屉里把自己常用的草稿纸拿出来一沓，放在了矮桌上。
“清博，我给你们准备了点水果，你和同学一起吃。”许清博的妈妈端着两个水果盘进来，她穿着一件高龄的白色薄毛衣，头发简单的盘了起来，一眼看去就很有学识气质，眉眼也十分温柔，令人舒适。
“谢谢阿姨。”姜芝芝和林清雨礼貌地道。
许清博的妈妈把水果放下，笑着说道：“你们学吧，阿姨去做饭，待会儿你们俩也一起留下吃饭吧，晚上我开车送你们回家。”
她说完就出去了，走之前还小心地带上了门。
林清雨看着许清博的妈妈出去之后才收回神，忍不住惊叹道：“许清博，你妈妈真漂亮。”
许清博笑了笑，把草稿纸分给她们，“咱们先从上午的一试开始吧，你们还记得题吗？”
“我记得填空的最后一道题是反比例函数。”林清雨说着，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这道题实在做不出来，你们答案是什么？”
“5。”
“5。”
许清博和姜芝芝异口同声地说道。
林清雨的嘴角抽搐了下。
原来就她没做出来啊……
“为什么啊？”她幽怨地道。
“这道题你要先求出yA的值，然后把yA代入求出K值，再设方程的两根xB和xC……”
许清博一边给林清雨解释，一边在草稿纸上熟练地列出式子。
林清雨只是听许清博讲题就已经头大了，果然，联赛的题还真是够变态的。
……
“姜芝芝，我把一试的后面两道题写出来，你做做看。”
考试的时候姜芝芝没能写出这两道题，许清博想要知道姜芝芝的真实水平，到时候可以根据他自己的分数给姜芝芝估出真正的分数。
姜芝芝把两道题的答案和解题过程都写了出来。
对面的林清雨看姜芝芝那熟练的运算，简直目瞪口呆。
哎，比起姜芝芝和许清博，她在数学上终究是差了一截。
不过，本来她的数学也不怎么好，她的优势是语文英语历史政治的文科类。
这次一模考试，她的历史和政治都是全班第一。
语文也只比姜芝芝低了一分。
许清博拿过姜芝芝的草稿纸，细细地把两道题的过程看完，眉宇中露出几分高兴的神色，“姜芝芝，咱俩答案一样。”
果然，姜芝芝是他的劲敌。
吃完晚饭，他们又复盘了下午的二试。
二试比起一试要难的多，一共也只有四道题。
林清雨只做出了前两道题。
复盘的时候，第二题的过程还错了。
姜芝芝和许清博的前两道题答案一样，过程也大差不离。
第三题答案一样，过程不同。
第四题，姜芝芝比许清博多求出了一个值，过程也不一样。
数学联赛中，过程和答案的分值都很高，不同的过程也会导致分数的差别。
全部复盘之后，许清博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不等考试分数下来，谁也不知道结果嘛。我记得，考试分数是一个月之后下来吧？”林清雨察觉出许清博的情绪，安慰道。
“嗯，往年是4月15号左右下来。”许清博道。
“那我们接下来这一个月可以好好休息了！”林清雨高兴地说道。
许清博薄唇抿着，没有应话。
期中考试也是在四月中旬，这次一模考试，他落了姜芝芝十分，哪怕是半点懈怠，他也许都会被姜芝芝甩出去更远。
从许清博的家里出去，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到家将近十点。
姜芝芝从车上下来，跟许清博和许清博的妈妈告了别，转身回了小区。
刚一进小区大门，就看到坐在健身器材区蹬蹬机上的陆锡烨，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把陆锡烨给鸽了。
“你的‘晚些’是到晚上十点？”陆锡烨的语气有些炸。
“抱歉，我没想到会复盘到这么晚，你不会一直在这儿等我吧？”
明明可以呆在家里，干嘛要在这里等她？
姜芝芝不理解他。
“切，我怎么可能故意在这儿等你，我就是下来透透气。”陆锡烨白了姜芝芝一眼，“刚才那是谁的车？”
“许清博家的，她妈妈开车送我们回来。”
“你们在许清博家里复盘的？”陆锡烨忽然提高了声音。
“嗯。”姜芝芝点头，“他家在南大的家属楼，比较方便。”
“哼，你们关系还真够好的。”陆锡烨语气酸的不行。
姜芝芝在另一边的蹬蹬机上坐下，往后一靠，放松下来，“今天就不补习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锡烨看她一脸疲惫的模样，好奇地道：“你今天考的怎么样？”
他知道，年前姜芝芝就已经开始准备这次的数学联赛了，几乎每次给他补习，姜芝芝都是在一旁做数学题。
“不是很好，不过也还行吧。”姜芝芝讪讪笑了笑，“反正，世间事大都不能圆满，只要自己尽力了就好。”
“什么意思？”
“没什么，回去休息了。”
姜芝芝抬腿跨过蹬蹬机，拿起书包，起身走了。
陆锡烨也连忙跟了上来。
进了单元楼，姜芝芝上了两个台阶走到一楼的家门口，拿出钥匙却又停了下来。
“不过，还是有一点不甘心吧。”
陆锡烨站在楼梯口愣住，可没等他开口问，姜芝芝已经打开家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