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一会儿,就发现周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闹闹哄哄你挤我我挨你的数不清四张脸,她听到人群里有人惊呼“还能这样”。
维多利亚立刻摆手拒绝,赶紧往外走,果不其然没几步就有人拦住她告白。那是一个莱姆斯,看起来很腼腆,说自己只是默默喜欢,不想打扰她的生活阿巴阿巴。
维多利亚正色地拒绝了他,火速逃离现场。
混在围观群众里的西里斯钻出来,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看来这是一场虎头蛇尾的告白。”
人群渐渐散开了,詹姆哼笑一声,翻手掏出张纸条,笑得十分张扬:“谁说的?维多利亚约我去有求必应屋详谈。”
彼得从身后钻出来,声音尖细地附和:“哇——”
莱姆斯看了眼内容,忧心道:“这场谈话真的能让你得偿所愿吗?”
詹姆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颗心脏狂奔,并不代表他真的能看见光明前景,比起两情相悦什么的,或许维多利亚觉得自己被隔空诅咒了的可能性更高。他嘿嘿笑着,并不因此感到沮丧。
爬到八楼,聚精会神地想着目标房间,空白墙壁上果然出现了房门,他和维多利亚很默契。詹姆心情大好地推开门,却见坐在书桌前的维多利亚难得皱了皱眉。
他不自觉抓了抓头发,想到西里斯看到他换这一身时一言难尽的表情,忽然有点心虚。
她不喜欢吧……之前总是嫌弃他审美差来着……但是他真的觉得这样很酷……下次还是算了,她既然不喜欢,自己肯定不能那么自私。
“过来,坐。”
詹姆顺从地靠近她,坐在旁边的靠椅上,维多利亚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轻声叹:“有点长了。这就是在我不知觉中发生的变化吗?”
詹姆昂着头方便她,飞快眨了下眼睛,亮晶晶很有活力的样子:“再也不会了,从今往后,我愿意把所有变化都告诉你!我发誓!”
她把手收了回去。
然后再没有回应,一直沉默。
詹姆盯着她浓密的睫毛看,维多利亚正托着下巴发呆,眼神虚虚地不知落在哪里,并不与他对视。她还穿着那身学院袍,普普通通的,显得人谦和冷静。绿色真的很适合她,让人着迷的无风无浪的气质。
刚要悄悄抬起靠椅蹭的近一点,维多利亚就打断了他的小动作:“我检查过了,没有诅咒的痕迹。”
“詹姆,”她缓慢地眨眨眼,浓郁的黑色在眼中纠结成一团,“是因为牢不可破咒吗?它的威胁已经让你难以负担?”
詹姆不受控地笑了一声,他舔了下嘴唇,捉住维多利亚搭在腿上的手,声音很轻快,语气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会因此怜惜我吗?会心疼然后奉献自己和我在一起吗?”
他捧住维多利亚的手,用脸颊蹭蹭,缓和下来:“我想你喜欢我。你会因为它而同意吗?”
被托住的那只手扭动后撤,拧起詹姆的腮边肉:“如果是,我会想办法的。”
“时间转换器吗?”詹姆迅速道,对上维多利亚有些惊讶的表情,笑:“我看过你的炼金术手稿。”
“但很遗憾不是啊,牢不可破咒对我的影响完全为零。”詹姆摊手。
就是违背道德和伦常地喜欢你啊。
爱不是因为求生才变得扭曲,它本身就拥有无尽繁衍的渴望,就像爬满苹果的霉菌,不断地扩张、不停地侵蚀,难道是被迫的吗?
我爱你。不知道要声嘶力竭地呼喊多少遍,才能真的传出去,传到你心里去。但这时候,它已经在身体、血液和灵魂里泛滥成灾了,药石无医、回天乏术。
詹姆转动维多利亚身下的座椅,面对自己,俯下身拥抱住她,发出一声惬意的长叹:“维琪,这不是一个可以被解决的问题,爱是一场吞噬理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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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一场爱情看做灾难,不寻找问题、不解决问题,放任自流,那会怎样?
维多利亚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在情绪问题上的缺憾,她习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分析自我,压力、困苦、愤怒。但是现在,看着镜子中面无波澜的女巫、感受到胸腔内微微急促的心跳,她迷茫地叹了口气。
维多利亚从不畏惧外界的风雨,就像她说的,无论是里德尔拿捏的所谓把柄利不利用、詹姆的畸形姐弟感情有没有曝光,这些都不算威胁,总能被解决的。她最忧心的,是内部的崩塌、意志的沉沦、自我的堕落。
她知道怎么用咒语杀死生命、怎么用魔药起死回生,但实在是不懂怎么看清灵魂、保证心意完整。
算了,她根本估不准自己的心,做多错多,还是睡觉吧。
可能是入睡强想太多,维多利亚又做梦了,梦见夜幕深沉、星光晦暗,她站在陡崖上,风声呼啸衣袍猎猎。
她被大风推动踉跄着前进了几步,在崖边低头看下去,詹姆挣扎在下面的水潭中呼救。维多利亚立刻用漂浮咒救他上来,但阻力太大不得不借助物理手段,她将身边的藤蔓抛下去,施咒捆住詹姆,成功了。维多利亚松了口气,探着身子拽他上来。
却见詹姆转眼变成了一颗巨型水草,她被反过来缠住,毫无预料地掉了下去。寒冷刺骨的水里,她只能看到黯淡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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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同吃同睡,梅丽莎最先发现了维多利亚的异样,她用手试了试体温:“你脸色好差,别是生病了吧?快去医疗翼,早点找庞弗雷夫人喝药,千万别耽误晚上的天文课,我的任务全仰仗你呢!”
维多利亚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没睡好,感觉一整晚都在做噩梦。”
梅丽莎挽住她:“你因为什么忧心忡忡啊?”
“做噩梦就一定是因为忧心吗?”维多利亚歪歪脑袋,“按理说我静待发展就好,尊重别人、尊重自己的选择。但是……”
“但你不确定自己是否是‘被主动’做出了选择,而违背了真正的心意?”
由于困窘的亚克斯利家族,由于糟心的兄长迈克尔,梅丽莎自认为对这一方面相当有发言权。
她兴致勃勃地表示:“你首先要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相当多看似美好的选项都是为了让你舍弃金加隆而设计的。当然,为了很多东西比如珍惜的记忆、友情亲戚之类,你可以做出小小的让步,但一定要确定这是你真的割舍不下的!”
“然后就是衡量内心感受,确定自己真正感兴趣和愿意坚持的方向。”
“你是在说波特的发展规划吗?”维多利亚疑惑。
“她不需要你班门弄斧~”海瑟犯贱路过。
梅丽莎险些维持不住形象要对海瑟动手,平息一会儿,她总结家族的血泪:
“你在赚取金加隆的道路上,就像邓布利多的魔法冲进人群,简直强势地荡平一切。但如果有一个人爱你爱得死心塌地,你却可能因为与他结合让波特家的财产有被分割的风险,一定要上心,保证好不容易光耀的基业健康完好!”
维多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