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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今·俱乐部分站短节目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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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旋转带来的眩晕将所有数字抓起一把揉成团扔进了洗衣机。尹宓自己就是那个质量优良的滚筒。

在冰面上的旋转和地面上转圈完全不同,人在没有多少摩擦的时候是分不清自己转了多少圈的。

大多选手会在练习的时候找好一个显眼的目标物,在拉扯变形的世界里盯住那一抹颜色来计算自己的圈数。

还有一个要点就是,转不明白多少圈的时候,多转两圈。

疯狂的摇晃中,歌手将气氛推向最高潮。

新编的《嫦娥奔月》是一首直接向上爬坡的乐曲,气氛一点点向上推,从单一的提琴再加入管乐,再加入人声,最后在重复的副歌部分里加入非常有戏曲风味咙咚呛的锣鼓。

越发复杂的编曲托着尹宓往上走。她刚刚完成了两组规定动作,全都是各式的旋转,能够站稳并且找清楚自己在冰场上的位置都是奇迹。

但竞技场从来不缺奇迹。

大一字滑出,尹宓向前用力推出胸膛,反作用的力让她向后退。

后退,后退,速度提起来后她抬脚,没有选择那个搬腿的动作,而是一个短暂的仰燕,冰刀落地的一瞬转身。

“想嫦娥独坐月宫里。”男歌手的声音同顾贝曼当然不同。

尹宓的眼前是那天拍摄的场景。

同样的动作换作顾贝曼来就变得抒情,是因为她伸展出去的手臂?

不,不要使劲,太使劲反而会让动作变得紧绷。

她见过那位顾贝曼的前辈跳这支舞,水袖是情绪的延伸。她现在只有两只手,要把两只手变成自己情绪的延伸。

冰面又冷又硬。她的膝盖暂时代替脚踝受力,趁着速度的余威将她发射出去。

“你很难理解表演的意识。”顾贝曼曾经对她下过这样的诊断,“所以想要增加表现力,只能选择自己能够听进去的曲子了。”

姐姐为她选择了这首曲子,就一定相信她能理解曲子里的情感。

她当然能。

她支起一只脚将自己从冰面上撑起来,没有失控地甩出手脚,反而是迅速进入单足成串的步伐。

双手向上伸,月亮在遥远的上面。

胸向后仰,神是扭曲的人。

花滑观赛的习惯,观众一般会跟着跳跃、步伐欢呼,或卡着节拍鼓掌。

只是尹宓这选曲多少有点冷僻,还不是很适合加入节奏,导致本来该像潮水一样涌来的掌声断断续续。

人们看见被称之为“跳跃机器”的选手在场面上翩然起舞。她在加速中微笑起来,转身的姿态里充斥了某种疯狂。

好悲哀的曲子,好喜悦的舞姿。

尹宓的动作还在加速,脚下变刃已经卡着每一个四分音符的变换。她听见自己的心跳轰鸣,像是街道上那些骑鬼火的小兔崽子一脚油门下去的声音。

她的脚下早就没有力气,不需要演也是踉跄难行。

把最不擅长的步法放到最后果然是为难自己了,接下来的赛季可以试着改动一下,尹宓还能在混沌中分出一丝心神想编排的事。

她的脚步开始错乱,感觉到左脚的刃踹到了右脚上。

没事,最后几个……动作……了……

八百米最后的冲刺很多人反而能爆发出可观的速度,就证明许多时候人是有能力,只是没被逼急。

尹宓感觉自己也是这样。

她的脚肯定沉得抬不起来了,但她脑子里一安抚自己,又愣是把变形的动作做了回去。

要命的副歌终于重复完第二次,尹宓撑着一口气将双手一高一低举起来。

嫦娥奔月,最后的结尾当然是一个衣袂飘飘将要远行的动作。

尹宓应付似得举了下手,保证自己有一个ending pose后立刻全身垮了下来。

她踩着冰刀乱晃了两圈,耳朵里听见沉闷的响,不知道是心跳还是掌声。

规矩还是要守的,就算是一姐也得在完成比赛后老老实实向观众屈膝行礼,不能直接往地上一趟表示“我不行了”。

她的膝盖在屈伸的时候后知后觉痛起来。尹宓忍住了表情,在全场的掌声里走下冰场。

教练等在场边,上下打量她,“还好吗?”

别人会以为最后的踉跄和挣扎是节目编排,教练这些熟悉她的专业人士可不会这么想。

尹宓累得点头的劲都没有。她可能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或者没有。总之教练非常有颜色地扶住了她的一边胳膊,在去往等分区的路上一直借力给她。

花样滑冰的等分区又叫kiss&cry。常年来这片小区域kiss很少,cry很多。

尹宓没兴趣和教练搞什么抒情套。她半沉不沉着脸(主要是累的)心里念着裁判能不能快点出分。

分数倒也没拖多久,广播里迅速念出了p分t分总分以及现在的排名。

技术分35.38,艺术表现分27.06,得分62.44,目前暂列第一。

当然这个暂列估计就是第一,除非这一站的年轻女单们突然支棱,跳出其他更高级的配置,或者获得更高的艺术表现分。

尹宓对这个分数没什么意外。说真的,这艺术表现分算是给她面子了。技术分不尽人意,她也习惯了。

不用看更详细的小分表,她都能猜到自己的执行加分肯定不高。

国内赛嘛,都是要看是谁家弟子的。

无所谓,姐有难度。

她耸了耸肩,站起身沿着运动员通道回到后台。

在场的摄影机一直跟着她的面容,甚至不愿放过她缩小的背影,为此错过了下一位女单上台的瞬间。

但那是尹宓,从青年组突然杀出以来就担起了中国女单唯一人的担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真正把她挑下来的一姐。

后台更是尹宓粉丝大集合。已经完成比赛留下来等同俱乐部的女孩,还有一会儿才要上场比赛的女孩统统涌了过来,一波又一波。

还有些马上要上台的女孩,虽然目不斜视,但显然燃起了莫名的斗志。

尹宓被人群簇拥包裹了。她下意识想找人求救。教练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后几步,离她三米开外。

这对社恐患者来说太不友好了。尹宓只能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

她艰难地用点头、微笑、语气词应付过去,从带着不同意味的眼神中穿出。

作为一姐总有一些小小的任性权利。明天还有一场自由滑,她要回去研究节目了。

·

顾贝曼睁开眼睛,感觉到一阵头晕鼻塞耳朵闷胀。她摸索着抽掉塞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一晚上过去那东西早就没电告退,连警告的红灯都没法闪烁。

她转手在枕头下摸索出充电仓,拔下床头柜上充了一晚上的手机,把耳机连带充电仓一起怼上去。

手机猛地亮起,震动与铃声一同响起。

她用的是手机自带的铃声,还没冒出头就被掐断。

顾贝曼一直都有点睡眠问题。小时候她睡了异能还没睡,有时候会被突然想起来的声音吓醒。如果没被吓醒也会经常变成繁复的梦境入侵顾贝曼的睡眠。

醒醒睡睡迷迷糊糊之间顾贝曼学会了用每一分钟恢复体力,也学会了和别人作息反着来。

她看了眼手机,清晨六点十五分。东边的太阳升起来早,天色已经隐约透过窗帘呼唤人们开始每日的活动。

顾贝曼坐起身。

头晕鼻塞耳朵胀。

她以为那是带了一晚上耳机引起的,看来并不是这个原因。

总不能是被重感冒袭击了吧?顾贝曼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隔天翻到八月,舞团的巡演就要继续。她总不能在这时候下线。

她翻身下床,跌撞着在客厅茶几下翻出了药箱。药都快过期了,她也不嫌弃拆了包感冒灵几口吨下去。

顾贝曼自觉好了一点,回寝室换了运动装备,走到门口鞋柜换鞋。她对着门后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手在一排挂钩上滑动着挑选了一款头戴式蓝牙耳机,而后带着钥匙出门晨练去了。

要是有人来欣赏一下这门后的横排挂钩,大约会为这耳机展览感到惊讶。

各式各样的耳机,有线的蓝牙的骨传导的,大的小的一字排开,各个以一种微妙的平衡姿态被挂起来。

有的学校会有早操,但舞团不管这事。成年人要学会为自己负责。

外头道路上已经热闹起来,有些是每天通勤三到六小时的可怜牛马,有些是为这些可怜牛马加油的小摊贩们。再起得早些的是环卫一类的公共基础岗,为大家一觉醒来还能正常运转的世界兢兢业业。

这些声响被顾贝曼的耳机挡在外面。她仍旧有点发晕,以至于耳机里的音乐都有些遥远。

顾贝曼有一个专门的运动歌单,里头包含了各种节奏清晰适合步频120到180的音乐,快慢间错让漫长的运动不会无趣。

原本应该能够轻松拿捏的节奏今天似乎格外调皮,和她捉迷藏似的由远及近,每当顾贝曼以为自己找到了之后又滑溜地跑走。

顾贝曼放慢步伐,捂了一下额头。

头晕鼻塞耳朵——

一阵尖锐的蝉鸣声响起。

七八月份天气热得能把人烤化,有蝉没事振振翅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在顾贝曼久病成医的耳朵里听来,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一个又开始犯病了的信号。

她低声骂了句街,摸出手机和指导老师发了条消息表示颈椎病犯了会晚到一会儿。

对面没有回信。

当然没有回信,如果不是被迫没几个人会自愿这时候就起床。

当然,这世上还有一个冤大头职业在这时候差不多已经起了。

顾贝曼给扎针灸的大夫发了个消息。对面几乎是立刻回信,“你有病!这么早找我!”

没病谁找你啊,顾贝曼嘀咕着把自己头晕耳鸣的症状发过去。

对方还是念着医者仁心,没有对一位病人追究不舍,“八点上班,准时来就给你插队。”

顾贝曼得了信,也就放弃了晨练回去收拾自己,按着七点五十分踩到了诊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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