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手指划过珍珠,刮在女人的耳侧脸旁,萧寒发自内心的赞叹。
阿秀缓缓抬头,复又低下,小声地说:“福子哥,抱歉,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是呀,我要这个就好?”萧寒故作深沉的开口。
阿秀歪着脑袋,秀眉微皱,询问道:“什么?”
“这个?”男人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一带,毫无防备的跌入男人的怀里。她抬头欲说些什么,却看到他眼里浓烈的情愫,男人的脸越靠越近,她清晰的听到男人的心跳声,感觉到彼此间的气息,男人温柔托着她的后颈,嘴唇缓缓靠近。
“闭眼。”不可思议的沙哑,阿秀听话的闭上了眼。
下一瞬,男子温柔而坚定的贴上她的唇,时间凝固,世界静止,只剩彼此的呼吸和唇齿的炙热。
一吻完毕,男人手指抚过她的脸颊,额头相抵道:“礼物有这个就够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让你想明年送我什么。”
“嗯。”阿秀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一味的点头。
他们于烟花烂漫间,许下承诺。
“福子哥,新年快乐。”
“阿秀妹妹,新年快乐。”
夜色寒凉,年轻男女相偎却丝毫察觉不到寒冷。
阿秀无比庆幸,于大雪茫茫间救了他。
回顾过往二十年,这是萧寒最快意的一个除夕,他放下伪装,不用再虚假的把酒言欢,再听别人相互吹嘘,阿谀奉承。
已经日上三竿,阿秀像只鸵鸟一样,撅着屁股躲在被窝里,自言自语:“真是喝酒误事,我怎么那么不知道女儿家的矜持呀,哎呀,哎呀。”
很快又否决了去,“不是不是,都怪福子哥太过猛浪,待会可要好好告诉他,成亲在前万不可再有逾礼的举动。”
说完,就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
“阿秀。起了吗?”往日阿秀起的很早,今日不见他,萧寒以为是她昨日饮酒不舒服。
“起来了,起来了。”阿秀急忙叫喊,欲从被子里挣脱,不料咕咚一下翻下了床。
阿秀痛呼: “哎呦!”
萧寒先是听到重物掉落的声音,随后听到阿秀的叫声。
顾不上许多,萧寒踹门,瞧见床上空空的,反而床下一个东西在被子里动弹。
越是挣扎裹得越紧,阿秀听到了踹门声,听到了男人既不可闻的叹息声,鼻子一红,躺平摆烂。
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连同被子,被轻柔的放在了穿上,清晰的感觉到,男人的动作,不同时阿秀从被子里被解救了出来,阿秀只觉得丢脸极了,拉过被子,覆在身上。
惊鸿一瞥,萧寒却看的真切,许是在被子里闷久了,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晕,发丝凌乱,散落在胸前,洁白的里衣系带微松,娇黄的肚兜清晰可见。
无一处不赏心悦目,唯独眼圈微红。
萧寒深吸几口气,掩下内心的躁动。
“这是怎么了,小心闷坏了。”边说,边轻柔的扯着被子。
察觉到男人在扯,阿秀急忙抓紧被子,小声说道:“太丢脸了,太丢脸了......你先出去......”
男人听不真切,仔细将耳朵贴近。
阿秀察觉身后男人的靠近,身体不由僵了僵,略大声的重复了遍。
男人似是听清了,身后的灼热远离,阿秀不自在的动了动。
“好,我先出去。”萧寒宠溺的揉了揉被子,那里正是阿秀的脑袋。
听到门被打开,关上,阿秀小心的露出圆圆的眼睛,巡视一番,确定没人,这才扔下被子,大口的喘气了粗气。
踢踏着鞋子,自梳妆台取过镜子,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再往下是大开的衣襟,阿秀连忙丢下镜子,系起衣带,掩耳盗铃想,福子哥应是没有看到。
在屋里踌躇许久,阿秀穿上了前日新买的衣裙,头发挽了起来,对镜左右看了下,又放下,又拿起,纠结片刻自抽屉最内侧取出个小木盒,将里面的珍珠流苏金簪仔细戴上。
“怎么这么久。 ”萧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听到开门声,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上。
若不是人从阿秀屋里出来,萧寒都差点认不出,只见她上身穿着那日新买的如意对襟红色绸褂,下身暗花白面裙,衬的女子气色红润,恰到好处的珍珠流苏,真真是人比花娇。
男人的目光太直白,阿秀嗔怪道:“看什么呢?”
“看是哪家仙女落在咱们家了。”
“你真是的。”阿秀含羞带怯的跺了下脚,往灶房方向去。
萧寒几步上前,拦住了她,“今日你就别做饭了,就让我这一届匹夫,好好伺候仙女姐姐。”
“你真是的。”除了这句阿秀想不出别的话,娇羞的转身,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去了。
桌上倒扣着一本书,拿过,封面上三个烫金大字——金瓶梅。
阿秀虽识字不多,可这几个字却是认得的。
萧寒正洗着米,踱步到小院,只见阿秀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本书。
坏了......
男人顾不上手上的水,放下米,就抢过书来,却被阿秀避开了去。
女子语气不善的开口:“怪不得那日你去了许久,敢情就是专门买这书去了。”说完,阿秀就将书如烫手的山芋般仍向男人。
“不是的,我也是今日才得空,来翻上一翻,这才发现老板拿错了书。”男人淡定的坐在阿秀近旁,盯着她的侧脸。
阿秀抬起屁股,坐到右手边的凳子上去了,并不理会。
是呀,这个理由太蹩脚,萧寒眼光流转间,举起书,放在阿秀眼前:“你瞧,这书多新,可见我并没有看过。”
阿秀错开眼,挑他错处:“没看过,不代表不想看。”
“拿开些,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子。”女子伸过秀气的手指,抵了抵男人的手背。
萧寒哑然。
阿秀从未看过男人吃瘪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
“是是是,你是好人家的女子,就原谅一回我这小流氓吧!”男人放下书,坐到女子最近的石凳上。
“噗呲。”阿秀捂嘴轻笑。
萧寒知道,这事是过去了,伸手欲将女子揽入怀中,不料被女子推开了去。
“我信你这回,不过,福子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女子说的认真,萧寒也听的认真。
“成亲前,你我不可再有逾礼的举动。”
萧寒知道她指的是昨夜的吻,是有些猛浪了。
“好,都听阿秀妹妹的。”反正二月很快就到了。
说完就要去牵她的手,阿秀欲抽手,却听他道:“牵手,应该是可以的吧。”
听男人说的可怜,阿秀就随他去了,萧寒满意极了。
不过,这一整日阿秀都特意避开他,不料晚上直接被他堵在了堂屋。
“躲我做什么?白日不都说好了吗?”
“没有躲你。”小女子说的颇为理直气壮。
萧寒知道小娘子害羞,也不再逼迫,给她时间,接受两人相处模式,萧寒自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纸包,“给。”
“这是......”阿秀结果,纸包里硬硬的。
阿秀抬眼看他。
“压岁钱。”
“压岁钱?”阿秀打开纸包,里面整齐的九枚铜板,要知道她从未收到过压岁钱,就是爹在世时都没有。
萧寒不等她询问,率先开口,语气轻柔,却如刻刀般:“九,愿你我长长久久。”一字一句表达自己的心意。
长长久久。阿秀仔细的咀嚼着这四个字,再牢刻在心上。
接着对阿秀伸出修长的手,顺着手望去,男人的眼在暗夜中闪着光芒。
阿秀疑惑的侧头,就听男人语气不善的道:“你的压岁钱给你了,我的呢?抠门的丫头。”
阿秀急忙回房,走到炕边取出九枚铜板,想着太单调,又从梳妆台取出一个荷包,将铜板安稳的放进去。
小跑着走到门前,将荷包塞进在等着的萧寒手中:“九枚。”说完,跑回房,关上了门。
第二日,阿秀就见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布,将九枚铜板仔细穿了起来,还堂而皇之的挂在腰间。
阿秀放下手中的扫帚,颇有些嫌弃的睨他一眼。
半日后,男人还挂着那破布,阿秀实在看不过眼,颇为嫌弃的开口:“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品味如此独特。”
“我觉得甚好。”男人摸了摸腰间的丑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潇洒抽身,摆弄他的弓箭去了。
阿秀实在看不过眼,冲着男人后背道:“给我吧。”
男人回身,看她一眼,满含戒备:“做甚?”
阿秀气笑:“你给我就是。”
男人不情不愿的递给她,阿秀拿着这丑东西进屋去了,似是不放心萧寒从窗户看去,女子从梳妆盒里取了五彩线,将九枚铜板仔细穿好,又取来红线,准备编个同心结。
萧寒站在窗边,并不走远,朗声说:“仔细些。别给我弄破了。”
阿秀手一顿,将红线摔了去,见男人轻笑走远,又捡起来编好。
不多时,阿秀就将编好的配饰给他,虽样式简单,却比他的破布好看多了。
萧寒满意的别在腰间,他穿的是阿秀爹的旧衣,粗衣麻布,着实有些奇怪,复又取下,装进怀里,男人挑眉,看着她空荡的腰间问:“你的呢?”
“哼!”阿秀侧身回屋并不答话,男人却眼尖的看到她白面裙旁的红色配饰,与他的一模一样,不再管奇怪与否,萧寒自怀中取出配饰,挂在腰间,此时他觉得配上这身衣服顺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