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哥,救命。”阿秀扯着嗓子大喊。
瘸子一边在阿秀脸上乱啃,一边去扯阿秀的衣服。
阿秀天塌了,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眼泪糊了一脸,就在她要绝望之时,一个黑影罩了下来,紧接着呼啦一下,那瘸子惨叫从她身上飞了出去,扑通一下结结实实的撞在树上。
萧寒犹如天降,就这么出现在了阿秀的面前。
瘸子惨叫声不断,接下来就是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那瘸子被重重一撞,以为是猛兽袭击了自己,疼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时站不起身。
阿秀泪眼朦胧,猛的扑进萧寒怀里,嘴里不停的嘟囔福子哥,福子哥。
萧寒一怔,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怀里的女子还在剧烈颤抖,萧寒又紧紧的把阿秀抱在怀里,满眼杀意的盯着地上如同臭虫一般的男子。
滚烫的体温熨贴着阿秀冰冷的身体,她此时也镇定下来,意识到两人太过亲密,自己可是好人家的女子,这样太轻浮了,双手连忙推开男人的胸膛。察觉到怀里女子的推拒,萧寒心下不快,但也很快松开了她。
“呀。”随着男人的动作,阿秀被扯坏的衣襟露了出来,阿秀急忙背过身去,慌乱着整理自己的衣服,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扣不上扯坏的纽子,越急越乱,险些落下泪来。
只怪萧寒眼力太好,瞥到了里面的一抹淡蓝色。
“我来。”萧寒蹲下,带着薄茧的纤长手指穿梭。
瘸子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啐了口吐沫,爬起来就要溜走。
“唰。”一枚石子打在瘸子那条好腿上,瘸子站立不稳,猛然扑倒在地,扬起一片灰尘,哎呦呦的滚成一团抱着腿直叫唤。
回头看着男子清瘦,却浑身散发的杀气,心想这是遇到硬茬了,吓得差点尿裤子,顾不上腿部疼痛,跪的利索极了,说道:“大哥,你误会了,你家小娘子自己不老实,勾搭我来着。”
一边说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
阿秀听他满口鬼话,气的浑身发抖,用衣袖摸了把眼泪,拍落灰尘从地上爬起来,骂道:“呸!你个臭狗屎还敢满嘴喷粪!看我不打死你!”捡起地上的碎石头就往瘸子身上砸去。
比石头更快的是萧寒的脚,一脚踢在身上瘸子只觉得自己身体都要散架了,不知道哪里痛,只觉得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嘴里噗噗的吐着血。看着萧寒又走过来,他知道自己再受不了第二下,吓得拼命求饶,嘴里混着血和口水大爷大哥叫个不停。
萧寒什么人没见过,没有丝毫怜悯,捡起散落的树枝,步步逼近,他进一步瘸子退一步,直到背靠着大树,无路可退,满眼恐惧的看着犹如罗刹的男子。
噼里啪啦的抽打声伴随着瘸子的惨叫,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瘆人。
阿秀看着满身冒血的瘸子担心闹出人命,赶忙拉着萧寒,说道:“别打了,福子哥......”
萧寒回头看了阿秀一眼,那里的杀意惊的阿秀心口颤动。
萧寒却和没听见一样,仍然向着瘸子抽打,瘸子被打得转身往后爬,阿秀急忙握住他的手,软声道:“福子哥,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我们是清白人家,不值得为了这泼皮无赖惹上是非。”
萧寒这才住手,脸色黑如滴墨,手臂僵直得石头一般,全身肌肉紧绷,满腹怒火,还没有发泄完全,再看到阿秀红肿的侧脸,明显的几个巴掌手指印,凌乱的头发。
福子哥眼里的杀气未消让阿秀害怕,抓着他手臂的手却紧了紧。
萧寒眨眼,那股杀意消失不见,一切好像是阿秀的错觉,可她知道不是。
“你说的对,我们是清白人家。”萧寒心下受用,只是那声福子哥听的人不开心,温声开口,与刚才判若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翩翩公子模样。
他抓紧阿秀抓着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背过身去,别看。”
“嗯。”萧寒的话有着神奇的魔力,阿秀听话的转过身,欲抽回手,却被男子握着不放,阿秀心狂跳了几下,心想福子哥和小时差别太大了,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苦,自己可以好好待她。
那头,萧寒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瘫软的瘸子身下砸去。
“啊。”阿秀听到瘸子撕心裂肺的喊叫,急忙转过头去。
瘸子捂着下身,蜷缩成一团。
阿秀意识到了什么,心下畅快,看他以后还敢随意欺辱人。
“从长乐村消失,下次再见到你,犹如此棍。”萧寒把棍子往空中一抛,一个使力,棍子断做两截。
瘸子整个人犹如血人,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阿秀欲抽回手,萧寒却不放,抬头看了眼男人眼里的不容拒绝,只好单手捡起篮子和柴刀,里面的野菜被踩的不成样子,要不得了。
萧寒摸了摸阿秀红肿的脸,又帮她整理了下衣服,声音说不出的冷,“走吧。”说完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和柴刀,一手牵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瘸子捂着下身,知道自己八成是废了,心里哀嚎一片,眼里闪过恶毒的光芒。
炉灶里的火光照映在两人脸上,暖暖的,两人并排坐着,阿秀往里面添着柴,萧寒看着她添柴。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阿秀不自在的擦擦脸。
萧寒咳嗽一声,不自在的打岔,脸色微红,“你看错了。”
阿秀无语极了,起身看锅里的粥好没好,那道目光还似有若无的更着自己。
“嘿,被我抓到了吧,还说你没看我。”阿秀猛然回头,脸离萧寒的脸极近,呼吸喷在两人的脸上,四目相对见,火花闪耀。
萧寒耳尖瞬间涨红,率先移开目光。
气氛暧昧且尴尬,阿秀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就听到男子真挚认真的说,“我是看你了。”
阿秀低头,将衣带在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期待男人接下来的话。
“你像我娘。”
.......
什么?阿秀心里万马奔腾,松开褶皱的衣带,呼的坐下,再也不理男子一下。
话一出口,萧寒也愣住了,他此时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于是没脸没皮的继续贴着阿秀坐。
阿秀一张俏脸红艳艳的,男人贴近她,她挪一点,贴近点,挪一点,直到挪到墙边,才停下,瞪了男人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萧寒逮到阿秀看自己,连忙先声夺人,准备缓和气氛,解释刚才说的话。
“我不是像你娘吗,看你怎么了。”阿秀声音有些大,说完随手柴往炉灶里一扔。
萧寒张张嘴,刚想解释,就听到阿秀的痛呼。
“哎呦。”原是火舌舔到了阿秀的手。
萧寒急忙拉过她的手,手背起了一大片红痕水泡,萧寒松开她的手,转身取来一瓢凉水,把她的手浸在里面。
冰凉的水温,让阿秀伤口好了很多。
小小的水瓢里一只大手包着小手,大手细嫩,小手有着厚茧,显得有些突兀,怎么我的手这么丑呢,阿秀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把手藏起来。
“别动。”萧寒语气不悦,啪的一下轻轻打在她没有受伤的地方。
阿秀生气,别过头去不再动弹。
“好了。擦几日药就好了。”红肿渐渐散去,硕大的水泡带着水渍,亮晶晶的,萧寒把她的手从凉水里拿出,有着厚茧的手腕上有着道深深的红痕,可见萧寒抓的有多紧。
男子温柔的将带着苦味的药,擦在鼓起的水泡上,这药还是老李叔给的包袱里的呢。
阿秀声音暗哑,带着抽泣道:“多谢。”
萧寒听出她的不对,抬起头只见她黝黑的发顶,简单的发髻上别着根木钗,身型纤细,半靠着炉灶,弱柳扶风般。
“你怎么了。”萧寒扶着她的肩膀。
不问还好,突如起来的关心,犹如干旱的土地下了大雨,让阿秀强忍的泪水决堤。硕大的泪水一滴滴溅在干燥的地面,被泥土吸收,留下一片水痕。
“阿秀。”
萧寒略显错愕的扳过她的肩,以为是自己说她像娘的话惹她难过。
阿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阿秀急忙抬手胡乱的抹了把眼泪。
紧接着她委屈又急切的开口,“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不是......不检点的人......”原是今天那瘸子说她勾引与他的话被阿秀记在了心坎上,犹如一根刺,最后几个字阿秀说的格外用力,眼里闪着泪花,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少冷眼都忍过来了,此刻却忍不了被眼前的男子误会。
说完又低下头,她怕也在萧寒的眼里看到不信。
她心底揪着,紧抿着嘴唇,突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将她的泪水细致擦去,“不必和我解释,我自然不会相信旁人对你的诋毁。”世道艰难,常年打仗,就是男子都活着不易,更何况是弱女子。
他的嗓音柔和,像春日的暖风,抚过心头,让她的心也跟着温暖。
阿秀轻笑了起来,视线掠过男人白净的脸庞,低头又看着他白净细嫩的手,阿秀不自在的两手攥紧,厚茧硌的手心略疼。
不知怎么的,不相配三个字掠过她的心头。
他不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