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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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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傍晚,溪水,稻苗,树叶,大地,绿的黄的,都被火红的晚霞,照的通红,弥漫着醉人的气息。

王子尧拿着东西急急忙忙的回了家,王连越将给兰玲姐带的稀罕物分给她后,也牵着牛车回了家。

到了家,把车上的清哥儿抱下来,把牛牵进棚里,家里的牲畜看见大花牛,都急着叫喊起来,王连越一边栓好牛,打扫着牛棚,一边用脚踢着走来走去的鸡和鸭。

梁山跟过来把鸡和鸭关进笼子里,清哥儿跟蔡大妈早就进了灶房做饭去了,他又不会灶上的活,只能跟着王连越转悠。

“抓只鸡杀了吃,晚上你也睡这吧,家里有地睡。”

“成。”

王连越手伸进了笼子里,抓了只不会下蛋的公鸡,十只鸡里就它一只公鸡,清哥儿早上嫌它吵,早就想杀了吃了,今天就此机会了结了它。

晚上吃的简单,王连越他们回来的急,没来的及准备什么大鱼大肉的好菜,清哥儿去菜园子里摘了角瓜,茄子,炒了两个菜,还好王连越杀了只鸡,配上蔡大妈晒干的榛蘑,炖了鸡汤。

吃了饭,清哥儿烧了两大锅水,留给两个汉子清洗,蔡大妈从自己屋里拿了床被子,给梁山铺床去了,清哥儿将王连越脱下来的脏衣服丢进盆里,没干什么活,腰酸的厉害,便扶着腰歇了一会。

月份大了以后,身子重了,腰坠的疼,不能久站,耻骨也疼,王连越回来以前,清哥儿觉得这些都能忍,王连越回来以后,清哥儿只觉得身上哪里都不舒服。

“腰疼?先回去躺着吧,衣服我明天再洗,怀着孩子辛苦,我在家,活都我干就成。”

王连越拿着张帕子擦头,出来见清哥儿扶着柱子站着,连忙上前去帮他揉腰,清哥儿顺势靠在他怀里,夏日虫子多,夜里多虫鸣,配上那夜莺和家雀,跟在听乐曲似的。

“这些天,想我了没?信我写了好几封,可惜你都没看到。”

“想了,天天想,日日夜夜想。”清哥儿说着,摸了摸袖口里的信封,刚才吃过饭,蔡大妈将拿着的信都塞给他了,“信我没读,那你晚上说给我听好不好?”

梁山也洗干净出来,他自己拿着脏衣服在院子里找盆,看见房檐底下抱着的夫夫俩,酸的牙根子疼,蔡大妈从屋里出来,招呼他赶紧去睡觉。

晚上清哥儿躺床上,听着王连越给他讲他们在江门的趣事,三个汉子过日子难免闹笑话,惹的清哥儿一直捧着肚子笑,不知道是不是笑的狠了,吵到了肚子里的小人,小人踢着清哥儿肚皮,鼓出一个小包来。

“乖乖,别闹你小爹,好好睡觉。”王连越摸了摸他的肚子,结果肚子里的小人闹的更狠,清哥儿都吃痛的“撕”了一声。

“你最好是个小哥儿,若是个汉子,我非要天天收拾你不可。”

“哪有你这样的!”清哥儿拍开他的手,连忙捧着肚子哄,“别听他胡说,乖乖别听,我们都不打人的。”

夏天穿得薄,清哥儿上身都着了件肚兜,杏黄色的,薄薄的料子,后背有两根带子系着,王连越随手一抽,肚兜便掉了下来,清哥儿抓着仅剩的一点点布料,娇嗔的咬着嘴唇。

“干嘛呀,奔波了一天,你不累吗,还是早点休息吧。”清哥儿刚跟肚子里的小人说了话,总觉得这会要是做些那种事,小人在看着,他也能懂一样,心里臊得很。

“我就摸摸,”王连越将手伸进衣服里,“你不想我吗,我可想你想的紧。”

“想,唔,轻点,好痒。”清哥儿蜷缩着指尖,嘴唇被他咬的发白。

月份大了,他的胸口总是肿胀,先前还偷摸去问过渔哥儿,渔哥儿说自己从来没有过,清哥儿还有些害怕,还是蔡大妈发现了,解释道这是正常的,有些哥儿怀孩子会出现这种情况,孕夫孕期吃的好便会涨奶。

清哥儿便没在管,习惯了也没觉得难受,可如今夜里王连越这样,他怎么会这么难以忍受。

王连越从他胸口抬起头,起身去亲清哥儿,清哥儿的口腔被掠夺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好像真的尝到了奶腥味,两个人这么胡闹了一通,肚子的小人却安静下来了。

王连越酒足饭饱后,从床上下来,摸出缝在里衣安兜里的荷包,扔到了床上,随后去衣柜里给清哥儿找新的亵衣穿,床上清哥儿还没有缓过来,正双眼迷离的看着房顶,感觉手边压了个东西。

他起身去瞧,发现是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清哥儿爬起来,也不顾着身上没穿衣服,连忙解开看,白花花的银子倒出来,有那么多,最大的有掌心大,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银块。

“这么多钱?给梁山哥他们分了没有?”

清哥儿笑弯了眼,他忘了自己跪坐在床边,身上不着一物,王连越转过头来,眼神藏都藏不住的欲/望。

“干嘛,真不能继续了,赶紧把衣服给我。”清哥儿看见他的脸,连忙拉过被子遮住身体,“你还疼不疼我了?只顾着自己舒服。”

“凭心讲,你刚才不舒服吗?”

王连越拿着新的亵裤肚兜过来,亲手给清哥儿穿上,刚才闹的紧,清哥儿身上皮肤白净细腻,这会自己红了一片了,像熟透的樱桃,透着可口,王连越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

“钱已经分完了,这是一百五十两都是咱家的。”

“这么多钱?”清哥儿瞪大眼睛,捧着银子不敢相信,“南边人的钱这么好赚吗。”

“是你的花脂好赚,”王连越坐在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手也拉着他的手把玩,“是花家的花脂好赚。”

“花家?”清哥儿攥紧他的手,“你可打听到什么了?”

王连越拉着他的手,把这三个月打听的消息,仔仔细细的说与他听,原来江门的花家是很出名的,往上数三代还是皇商,凭借手里那一手做脂膏的技术,在江门富甲一方。

可惜好景不长,清哥儿爹爹的爷爷辈里,有个为官的男子,在夺嫡时站错了队,被砍了头,罪不至株连九族,但是花家便不能是皇商了。

虽说从那时起,花家一落千丈,但也不至于会在江门问及无人,问题就出现在清哥儿的爹爹父亲,也就是清哥儿的祖父这一辈,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姐儿一个哥儿。

对于他们这种封建大家庭来说,这就是无子!也代表着事业后继无人。

清哥儿的祖父祖母便要招婿,两个姐儿年龄大了,在最后一个哥儿出生前,已经到了适嫁的年纪,在最后一个哥儿还未长大,便已经出嫁了。

“这个哥儿便是我的爹爹,”清哥儿问道,“招婿便招婿,那我爹爹怎么会来这边?”

“你觉得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王连越不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清哥儿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探寻着,“爹爹温和但不懦弱,我觉得他就像山坡上的野花,风吹雨打着,也要开出花来。”

“是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同意家族里的生意落入外人手里,于是他偷偷看了祖父炼制花脂的全部过程,想着自己做。”

但是他被发现了,被父亲罚去跪祠堂,老老实实的等着出嫁,他不愿意,他逃跑了。

“可,就算是要逃,他也不会逃到岭北这么远的地方,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你快别瞒我,都告诉我吧。”

清哥儿央求着,眼睛开始闪烁泪花,王连越低头用舌头卷走他的眼泪,继续说道。

“他在逃跑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他爱上了这个书生。”

两个人一起前往京城,书生为了考取功名,哥儿为了光耀门楣,途中却遭到了山匪的埋伏,他们手里没钱,山匪看中了哥儿的美色要劫人,书生为了救他,差点死了。

但是书生没死,还应差阳错的被人送回了江门,他却跟书生走散了,一个人逃到杏花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他没办法,没有户籍凭证也没有银子,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无奈委身给了这个村的一个庄稼汉。

书生回到家里养好了伤,并没有接着去考功名,而且到处漂泊,他穷极一生都没能找到他的爱人,老年垂死之际,回到花家,把这个故事告诉了花家的人,希望他们能继续帮他找人。

“这个故事是你的姨母说给我听的,她说有机会的话,想见一见你。”王连越说,“等你肚子里娃娃出生后。”

清哥儿听完,已经哭的不行,王连越也红着眼睛,抱着人,手不断摩挲着他的肩膀安慰着。

“好。”清哥儿哭着点了点头。

王连越揽着人,看着夫郎渐渐平静,然后睡了过去,才安心的熄了油灯,上床睡觉,夜已经深了,月光柔和的洒进院子里,狗窝里的大黑动了动耳朵,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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