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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清渠决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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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西装革履优雅端庄,一个满头枯黄卷发,项链耳钉鸡零狗碎,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谁对谁错。

沈安拳头紧握瞠目欲裂,相反挨了一拳的人隐忍求全,连句委屈也不肯说还率先承担责任。

这简直高下立判。

“哎到底是大公子,体面又顾全大局。”

“是啊,这态度真是没的说,这才是得体的豪门公子,这小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就算不是一个妈生的也不能这么骂呀。”

“可见大公子平时在家里也未必有多好过,没有生母庇佑就是遭罪。”

众人议论纷纷,沈正兴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余欣也完全没想到儿子能这么冲动,僵了一会才记起圆场:“孩子们闹着玩呢,大家别见怪。”

沈书渠客气地垂了垂眼,“阿姨说的是。”

余欣给沈安沈城使了个眼色:“你们还不给大哥道歉,年纪轻轻真是胡闹。”

余欣字里行间将过错归咎于孩子小,虽然听起来很牵强但大家也不至于去较真别人的家务事。

沈城胆子小一些,闷头就道了歉。

沈书渠略微歪头看了沈安一眼,好整以暇等他跟自己道歉。

沈安看他这副样子火气顿时窜了上来,梗着脖子誓死不认:“我说了我没打他!我没错凭什么跟他道歉,妈你不知道他刚才……”

“够了。”沈正兴沉声喝道,侧眸看了一眼余欣:“你带他们俩下去洗把脸,顺便试试书渠送给你的项链,别浪费孩子一番心意。”

余欣走向两个儿子,目光撞上沈书渠的时候缓缓挤出一丝笑容:“书渠,你不会跟弟弟计较吧?他们年纪小,没有恶意的。”

“不会的,阿姨。”

沈安吃了个哑巴亏,离开前冷冷留下一句:“沈书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会让你跪下来,像一条狗一样求我。”

沈书渠背对着宾客也不再装,淡淡道:“是么。”

三人走后,沈书渠微微偏头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秘书,眼尾弯出一个很微妙的弧度,如春风拂冻冰雪消融。

刹那之间,秘书心突然麻了下。

乃至于后来沈正兴问起他当时发生了什么,沈安到底打没打沈书渠的时候,他到嘴边的话犹豫了一瞬,很诚恳地交代:“是二少没看到大少在屏风后,以为他在偷听,至于打架……我站的远没有看得特别清楚,只听见大少呼吸不太对。”

好好一场寿宴被搅得面目全非,二楼的陈亦洲兴味盎然地看了一出戏,垂眸将视频发了出去。

陆闻轻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出揽翠园,司机从壁球馆就跟过去,一直待命到他出来立即下车为他开门。

“您今晚还是住沈总那里?”

陆闻轻打开视频,指尖一顿停在屏幕上,沈书渠半个身子掩在黑暗之中,光影几乎将他平白切成两半,显出一种很直白揪心的脆弱。

他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身子轻轻晃了一下,接着懵了五六秒没反应过来。

“去碧林山庄。”

沈书渠三指在右颊上蹭了两下,他皮肤薄,微微用力就会红一片,从肉眼上很难察觉出是否挨打。

沈正兴顺着余欣的话把事情定性为孩子顽劣,当场斥责了继室与次子还将沈书渠介绍给了在场宾客,又将挚爱亡妻的戏码演得情深义重。

“他呀,不爱应酬,来一次很不容易。”

“沈大少在哪里高就啊?”

“原来锦盛那位不爱见人的沈总就是沈大少呀,真是年轻有为,别说平洲了,就是放眼全世界有谁能火过你公司的陆闻轻去,他一个代言就上亿了吧?沈总眼光真好,一举挑中陆影帝。”

沈书渠和悦微笑:“嗯,他很好。”

在场众人都对沈书渠很好奇,先后来和他说话。

有个太太看他手上空无一物,问起他的感情生活:“大公子有没有心仪对象啦?我这边认识不少名门小姐,都很优雅漂亮,保证很配你。”

沈书渠蹲了下,随即拒绝:“多谢您的好意,我暂时不考虑。”

“哎,好吧。”

沈书渠喝了酒没办法开车,抽空给陈昱打电话让他来接。

碧林山庄坐落于山坳之中,是个凿山体而建的中式庭院,从外面看不出什么,进了大门才见别有洞天。

傍晚开始下雪,沈书渠抬起头时雪花落在眼睛里传凉意。

他眨了下眼摸出一根烟,就着雪景点燃。

车灯闪了两下,他下意识避了下,谁知对方简直像是刻意针对,又冲他闪了两下。

找茬。

找死。

沈书渠咬着烟,招手让保安过来,面无表情问:“门口不是不让停车么?”

保安小心翼翼点了点头:“是,不过他是……”

“让他滚。”沈书渠打断他的话,冷道:“不滚就找人把车拖了。”

保安刚才多少听说这人是沈家的大公子,是不能得罪的,可车里坐着的是陆影帝他也不敢太造次。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只能认命小跑到车边去敲敲玻璃,小声说:“您好,沈、沈少说方便的话……”

司机回头去看陆闻轻,见他微抬下颌,会过意降下一半车窗。

沈书渠烟燃了一半,看着那辆车的方向,一只指骨修长的手从车窗中伸出来,掌心一转,指尖微勾,点了两下。

烟掉在地上,沈书渠太熟悉那只手了,闭着眼睛他也能认出来的程度。

车门推开。

夜色浓稠,山林白雪寂静,沈书渠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路上积雪浅薄,踩上去有沙沙的细微声响,陆闻轻在他面前停下,微微垂眸:“沈总,让我滚?”

沈书渠看了一眼保安,保安无辜地眨眨眼,明明是您自己说的。

“我滚哪儿去?”陆闻轻又问。

沈书渠沉默片刻,觉得还是换个话题:“你怎么来了?”

“上车说。”陆闻轻见他不动,向后退了半步用左手压着车顶:“要这样才上?”

“……”沈书渠俯身进去。

车内阅读灯昏黄,左颊上的指痕看起来并没有多明显。

“挨打了?”

沈书渠庆幸他没看到自己设计人的阴损场面,捻了捻微微泛潮的掌心,说:“没有,不小心碰的。”

下颌一凉,陆闻轻捏着他的下颌往右一转,“不小心能碰出指痕,手指头碰的?”

……确实是指头碰的,但是自己碰的。

“挨打没什么不能说的,动手的人才要隐瞒,长这么大了,这点儿道理也不明白?”

陆闻轻从星海岛出来本打算回趟家,但收到那条视频,不知怎么就动了来一趟的念头。

沈书渠表面看着冷淡锋利,做生意也果决强悍。

这几年他虽然没见过本人,但多少也听湉湉讲过他行事作风的霸道和不苟言笑,没想到也有脆弱的一面。

有那么一瞬间陆闻轻觉得他像一只瓷器,高冷价贵,但其实很易碎。

他看完视频顺口打听了句,今天是沈正兴的寿宴,动手的人是他继母所生的弟弟。

陆闻轻心念微动,想起尤微说他脾气不好能把人骂哭,也不尽然,至少要加一个死要面子。

嘴这么硬。

他拇指一转在红痕处蹭了一下,发觉他喉结上那枚红痣也一跳。

“还疼么?”

两人距离极近,沈书渠几乎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刚才就在鼓动的心跳几乎要从嘴里跳出去。

酒后的思维很迟缓,沈书渠有一点犯晕,但仍能保持理智。

他没挨打,可说自己弄的更不好解释,只好认下来:“不疼。”

“一点也不疼?”

“嗯,不疼。”

陆闻轻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离婚是迟早的事,他没想过永远留住他只希望在仅有的时间里看着他,这就够了。

他不敢想占有陆闻轻,一点也不敢。

他没有更多能失去的东西,不敢再冒险一次了。

沈书渠拿过他的手,指尖碰到手腕的时候几不可察地多停留了一秒钟,低声说:“时间不早了,你玩够的话就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他语气里的疏离太过明显,截然不是面对林锦时的亲昵。

陆闻轻想起那句“不想回家”,慢条斯理复述了一遍:“不想回家?”

“我还有事要办,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如果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可以去我那里,我今天不会回去。”

“我问的是。”陆闻轻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带着漫不经心:“是因为我住在你那儿?你怕人拍到所以不想回家?”

他想回去,想和他待在同一片空间想跟他在家里的每一寸角落里接吻□□,想要被他禁锢掌控。

沈书渠镜片后的睫毛微动,一个想字几乎就要说出来。

他硬生生咬住舌尖,可又不想说出“不想”两个字。

他可以跟林锦说是因为担心他住在家里被拍而不想回去,但不能跟陆闻轻说。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陆闻轻往后轻靠,眼尾微垂给了一个时限:“你思考太久了,再有三秒钟我就以为你是默认。”

沈书渠抬起头,很轻地动了动喉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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