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阮石显然一副震惊的姿态，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这件事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
“怎么会……？”
姜成仁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阮石的眼睛：“你爱罗雨萌吗？”
阮石急躁的反驳：“我当然爱她！”
“你爱她？哈哈哈哈！”姜成仁大笑起来，语气里满是嘲讽，“你爱她，然后干这些伤害她的事儿？”
他一把扯过阮石的衣领，强迫他看着屏幕里那些造谣的帖子，偷拍的照片，污言秽语。
姜成仁语气玩味：“你就是这么爱她的？”
阮石想低头不去看，却被姜成仁牵制着脖颈，不多时，一行眼泪从他眼角流下。
姜成仁松开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还是我来说吧。”
“这些东西虽然是匿名的，员工之间看不见，但对我来说，早就能看到，基本都是透明的。”
“我注意到罗雨萌，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你，姜成仁。”
“你真是，好厚的两张皮。人前，你维持着一个好男友形象，人后却在和同事吐槽罗雨萌工作能力不行，是靠你才留下来的。”
“这么会颠倒黑白，真的很让我好奇，你们口中的‘爱’，到底有什么意义。”
“于是我开始对罗雨萌留意起来，有意无意的示好，带她出外勤，做单子。”
“渐渐的，我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她知道你的劣根性，却又离不开你。”
姜成仁拍着手，语气夸张：“你们真是天生一对，渣男贱女，绝配！”
“她看不出来我的别有用心，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游戏一点进展都没有，我觉得这样很没意思，所以借着客户事件，强行要了她。”
“一开始，她非常抗拒，甚至和我动手，野的很。”姜成仁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味，“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我，做我的地下情人吗？”
阮石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几乎不敢抬起头，声如蚊呐：“……是因为，我？”
“恭喜你，猜对了，”姜成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很可惜，没有奖励哦。”
姜成仁继续说：“我跟她说，如果她不听话，我就把你踢出去。反正这个小组，我说了算。”
“所以她答应了我。”姜成仁点了点头，像是在点评这场自己操控全局的游戏，“但那个时候你们还没分手，我觉得，是时候进行下一阶段了。”
“我开始让她发现更多，关于你，她不知道的那一面。”姜成仁盯着阮石，“你也是男人，你也会背叛，虽然嘴上说爱着，但面对女人……也是来者不拒的，对吧？”
阮石僵硬着身体点了点头：“在追求罗雨萌的时候，我也想过放弃，期间也有别的女人对我示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我也会和别的女人上床。”
他痛苦的抓了抓头发：“但我总觉得，别人都没她好，我是爱她的，更何况，这份感情已经坚持这么久了，她都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们在这里站稳脚跟，就能结婚生子，一切都是朝着更好的生活发展……”
“但她越来越好了，我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在公司里，她人缘比我好，能力也比我出众，那些男的看她的眼神……我太熟悉了。这样不会变得更好，这只会让她离开我。”
“你错了。”姜成仁打断他，“不是她变得更好才会离开你，而是她发现，你根本不爱她。”
姜成仁摇摇头：“罗雨萌的作风问题，一开始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吧？那些论坛上的帖子，她也跟你抱怨过苦恼吧？你享受着她的敏感，想象着她衰落泥潭后要抓住你这只救命稻草，但她不知道的是，是你亲手，将她推进了泥里。”
“不是这样的！”
阮石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他肮脏的心思全都被剖开，像一摊烂泥在发臭。
“继续说回我的游戏，”姜成仁没在乎他的崩溃，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游戏，“我让她知道真相，其实你根本就不爱她，你只不过是想得到她，本质上来说，你和我没有区别。但我能给她的更多，只是资源和钱而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这是一场非常划算的交易，而罗雨萌，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如我所愿，她跟你提出了分手。”
“然后我的下一个观察对象，就是你，阮石。”
姜成仁得意的看着他，看着一个小丑，他并不觉得自己恶劣，越是看到别人的不幸福，他才越开心：“我知道你在调查罗雨萌，所以我给了你一些，你想要的真相。很符合你的预期，对吧？”
姜成仁看着那些照片：“当然，作为幕后者，我得把自己摘出去。我很好奇，你会拿着这些信息做什么？结果吗……你真的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他所说的“惊喜”就是那些匿名帖子。
“讲实话，我以为罗雨萌看到这些之后，会让我把你从公司里踢出去。但她没有，她只是按部就班的做她的工作。”
“这场游戏最终的结果，很有趣，你们和我见过的每一对情侣都不一样，明明都不爱了，非要说自己还爱着，折磨对方，也不肯放手。”
“其实我觉得，一切都是你阮石的错，如果你对她的爱像是你讲的那样，坚定不移，那么这场游戏我很就会腻了，后面那么多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姜成仁做了最后总结，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阮石，给他盖棺定论，将一切过错都扣在阮石头上。
阮石没有反驳，他似乎真的就要相信，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不是这样的。”听完了一切都陶婵淡淡开口，“他是有错，错在他是个渣男。那你呢？”
陶婵直直对上姜成仁的目光，隐含着挑衅：“那你这个人渣呢？你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正如你所说，如果不是你的恶趣味，一切不会这么糟糕。”
“那你的意思是？这场投票应该投我吗？”姜成仁惊讶，没想到陶婵能这么快的跳出他的pua催眠。
当然每个人都有错，他只不过是想，趁着阮石情绪崩溃，将大部分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而已。
陶婵深吸一口气：“如果这个故事已经很完整了，那我更倾向于投你。”
她停顿片刻，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罗泰华脸上：“还有你。”
“在这个悲剧里，我和罗竹月充其量是对她泼脏水，而你们，才是彻底将她按在泥里的人。”
“罗泰华是她的阴影。阮石让她走出来那段阴霾，”陶婵抿了抿唇，“虽然说，阮石也不真诚，但这份不真诚是被你，姜成仁的恶趣味挑破。”
“你是始作俑者，隔岸观火不算，还试图拱火升温，才开始让场面变得更糟糕。”
“如果她是自己发现了阮石的不忠心，然后精神崩溃，那过错才要在阮石身上。”
陶婵定定的看向谢嘉望：“我提议第一轮投姜成仁。”
谢嘉望一直没有说话，他沉默的靠在一边，看着眼前几个“男人”在诉说自己对爱的恶意。
他神色带着茫然和不理解。
许久，才回过神来：“我……暂时没什么想法。”
陶婵不解，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姜成仁笑着拍了拍谢嘉望的肩膀，被对方嫌恶的避开。
他也不尴尬，笑眯眯的为自己辩解：“就这么草率吗？我觉得，罗雨萌其实很坚强的，她既然同意了我的游戏，这么久了还没崩溃，就说明我对她的逼迫程度，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吧？我觉得导火索不是我呢？”
“……我觉得姜成仁说的有道理。”一直没出声的罗竹月突然开口，她看向陶婵，眼中闪过不明的光。“陶婵你也说过了，罗泰华才是罗雨萌的阴影。”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罗泰华再次出现，才让罗雨萌突然崩溃的呢？”
陶婵哑然。
她下意识的看向罗泰华，对方没什么表情，甚至也不屑于开口为自己辩解。
之后很久都没有人说话，一直到系统提示响起，催促他们投票。
【请各位玩家抓紧时间进行第一轮投票。】
……
陶婵站在投票室内，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
她觉得自己推理的方向没错，但最后罗竹月又突然给了另外一个方向。
她的态度，她和姜成仁站在一起。
仔细想想，他们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陶婵沉默着，开始在心里计算票数。
看罗竹月的态度，她是想要投给罗泰华。
不出意外，罗泰华为了自保会投给姜成仁。
阮石和姜成仁呢？他们会投给彼此还是其他人？
除了自己这一票，还有……谢嘉望呢？
想到他最后有些奇怪的的态度，陶婵不自觉的有些担心。
虽然有一次试错的机会，但这种主观性的责任划分。
没有人知道罗雨萌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罗雨萌她会投给谁呢？
陶婵考虑了很久，最后写下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