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这样子做，万一有别的同事误食了怎么办？”

谢嘉望皱着眉，一副非常不认同的样子。

罗竹月摊手：“反正他们只会怪罪在罗雨萌头上，有谁会知道真相呢？”

众人一阵沉默。

罗竹月对罗雨萌的这种发自内心的恶意，他们并不是很能理解。

“为什么……”陶婵觉得，她好像无论怎么措词都有些苍白，但罗雨萌好像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么大的恶意呢？

只是陶婵还没有问出口，大脑就感受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玩家在游戏对局中禁止ooc！”

陶婵无奈，只好按耐下这些想法。她手拿恶女剧本，不能ooc。

将思绪从探寻原因上移开，大脑皮层传来的尖锐疼痛终于减少了些。

她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推理上。

陶婵看向罗竹月：“在罗雨萌坠楼之前，我听到你在茶水间和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和阮石产生了一些冲突，对吗？”

罗竹月坦然的点点头。

阮石脸色变化了一瞬，然后也沉默着点头。

罗竹月看他：“说起来，阮石这人也很怪呢。”

她挑着眉轻笑，言语中带着一抹讽刺：“明明也很不满罗雨萌爬的那么快，但还是保持着坚信不疑的舔狗人设，”

她歪着头，眼底是不解：“她救过你的命吗？”

阮石一噎，脸涨得有些红：“不是。雨萌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好吧好吧，”罗竹月摆了摆手，“随你怎么说，但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以前我们说罗雨萌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大的反应。”

“……”阮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阴恻恻的视线放在姜成仁身上，“因为我才知道，罗雨萌和我分手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以为你就赢了么？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姜成仁早就把罗雨萌睡了，而你呢？还在搞这些没意义的小动作。我笑你蠢。”

罗竹月脸色都沉了下来。但阮石根本就没说错，她就是个蠢人，才会想着相信男人。

姜成仁挑眉，眉眼间带着顽劣：“她和你分手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明明和她说过了，这段关系见不得光。”

阮石怒目而视。

“行吧，停一下，”陶婵打断了他们，揉着太阳穴，“既然聊到了阮石身上的线索，就去他的空间搜一下。这边如果有遗漏，后面再补充吧。”

有些疲惫。

每个人都藏着一些东西。

只能靠证据撬开他们的嘴了。

阮石的工位其实很小，只有一台公司给配备的电脑，一些零零碎碎的办公用品整齐地摆在桌上，上面最显眼的是一个水杯，套着个可爱手工杯套。

“针织的？”陶婵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忍不住调侃道，“想不到你还用这种东西？”

但几乎是下一秒，她就猜到了这东西的来历：“罗雨萌送的？”

阮石“嗯”了一声。

陶婵又拿起桌上的一本便签，上面娟秀的字体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很多日期。

表白纪念日。

第一次看电影。

第一次一起逛街。

第一次亲吻。

第一次拥抱。

第一次互送礼物。

陶婵看的入了神：“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

“雨萌是一个非常看中仪式感的人，我们在一起之后。记录过很多个纪念日，对我们来说，礼物不重要，在一起相处时的心意最重要。”

阮石眼中带着怀念和宠溺，像是回忆到了美好的过去。

“这就是她送我的礼物中的一个。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这是她接受我，爱上我的证明。”

阮石抬头，目光锐利的看向他们：“所以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雨萌是为了钱和我分手。你们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陶婵看他一眼。

总觉得他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些奇怪的强调。然后陶婵看向工位上的电脑，询问似的看向他：“电脑，可以看看吗？”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下一秒就点开了屏幕，自然也没注意到阮石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电脑在待机界面，打开之后显示了一个PPT方案的界面。

陶婵看了几秒，疑惑地“咦”了一声。

“有什么问题？”谢嘉望也凑过来看，方案做的不错，条理清晰，PPT也美观简洁。

“这个，是罗雨萌做的吧？”陶婵思索了下：“我记得昨天她还加班说要做个方案，就是这个标题。”

“怎么回事？”

阮石尴尬的点头：“是她做的。进公司后，她接受能力比我强，而且心细，比较擅长做文档类工作，所以我就让她帮我做过一些PPT。”

“只是PPT吗？”陶婵打断他，“罗雨萌刚刚进公司的时候可是经常自愿加班，但是她自己可没那么多工作。”

陶婵皱着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连自己的方案都是交给她帮你的吧？”

“嗯。”阮石从喉咙中挤出一个音节。“你们知道，我们这一批实习生经济压力大，本来公司只想要她一个，如果我拿不出来合格的方案，我就不能转正。”

阮石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想留下来，我们在同一个公司打拼，有什么不好的？”

“等等，”陶婵摇头，“你这不叫想和她一起打拼，你只是不想放弃这个公司的前景。如果是个小公司，你会想留下来吗？”

陶婵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内心所想，让阮石觉得无地自容。

她说完，又点开了电脑上的浏览器，收藏夹里有一个论坛网址。

“这个是公司内部的匿名网站吧？”姜成仁一眼就认出来了，看热闹不嫌事情大，他声音很大，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论坛里有什么？”

陶婵只稍微回忆，就想到了一件事。

就像之前提到的，罗雨萌最初的路人缘还算不错。

但就是从请假事件之后，有人匿名在论坛里点名讨论罗雨萌，才慢慢带动了言论去抨击罗雨萌。

阮石会和这人有关系吗？

怀着好奇的心情，陶婵点开了论坛的后台，这个匿名ID在场的人都很熟悉。

这个帖子发布了很多篇帖子，有偷拍和跟踪的角度，拍摄了很多罗雨萌和不同男人出入各种场合的照片。

而帖子的内容也大多数都很露骨，未加证实就胡乱猜测他们的关系，将罗雨萌塑造成了一个傍大款，靠身体上位的女人。

“你爱她，你口口声声说相信她，为什么在这上面造谣？”

陶婵觉得难以置信。

为什么男人总有两面性？

“我们分手后，我一直在挽留。一方面，我觉得她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她会帮我做一些工作，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相信她那‘不爱了’的荒唐借口。”

阮石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恨意：“我找了私家侦探。很快，侦探发给我这些东西。”

“她为了钱？就干这种龌龊事？那她和我说的那些过去都是鬼话吗？”

阮石气极反笑，眼睛发红，像一只暴怒的野兽：“追了她四年多，她都不肯让我碰，这些人勾勾手指她就肯出卖自己。”

他指着罗泰华：“就这种老男人，她都愿意脱了衣服伺候，为什么我不能？凭什么”

阮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愤怒和不解。

他拉开抽屉，里面躺着很多，那些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他指尖微微颤抖。

罗雨萌曾经是他心中最纯洁、最不可侵犯的存在，如今却赤裸裸地背叛了他。

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曾经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此刻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他在质问，在发怒，看似是在怒其不争，但更多的是愤怒。

是一种猎物被人抢走了的愤怒。

罗泰华敲了敲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阮石。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他轻轻掸了掸西装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静得让人发寒：“你太天真了。感情？那不过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你早就知道的吧，罗雨萌是个缺爱的女人，谁爱她，她才会爱谁。”

“爱？”阮石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嘶哑。“就是伺候你这种败类吗？别忘了，你曾经是她的继父！”

罗泰华嗤笑一声，看着阮石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姜成仁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些侦探里，没有我的照片吗？”

阮石猛地抬头。

这也是他非常不解的一点。

私家侦探给了他很多照片，唯独没有姜成仁的。

若不是他今天中午有话想和罗雨萌说，看到她进了姜成仁的办公室，心里觉得蹊跷，偷偷跟了上去，还不会发现这件事。

而罗泰华的出现，更是让他惊讶。

他下意识想拦着，或许也是处于不想罗雨萌的事被更多人知道的想法，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但罗泰华信步走进那间办公室，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罗雨萌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陌生男人标记的气味，让他作呕。

太脏了。

这一切都太肮脏了！

姜成仁冷笑一声：“当然是因为，那些照片，都是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