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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狐嫁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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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殷士儋怒不可遏,虽然弹劾的人不是高拱,但殷士儋很清楚,背后的指使之人就是高拱,他这是在排除异己。

高拱作为首辅,向来是秉性高傲唯我独尊,如今内阁元老只剩下自己和张公,自己虽和他早在王府时就是旧识,但政见却向来不和,如今他把其他人都弹劾走,再把自己也赶走,那就只剩下和他交好的张公了,到时候内阁就真的成了他高拱的一言堂,哪里还有陛下说话的份?

“殷公不是向来敦厚吗?如今一遭弹劾就怒成这样,是不能接受别人的指正?”

高拱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更是让殷士儋的怒气冲到了顶峰。

“你个老匹夫!”

殷士儋气的怒目圆睁青筋暴露,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文人风度宰相之仪了,握紧拳头就冲向了高拱,一手攥紧了他的衣领,另一手已经一拳挥出,直接和那首辅的面部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匹夫……”

朝堂上站满了人,但谁都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相公们也有动手打人的时候,尤其是那个先动手的还是向来被赞敦厚老实的殷公,他们不是向来看比不上武将粗鄙吗?怎么还因为愤怒直接上手了?

高拱被结结实实来了一下,只感觉半边脸都麻木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首辅脸面?直接反手拽住殷士儋的胳膊,另一手迅速高举,就拽住了殷士儋的头发,两人像是市井之徒一般,开始了拽头发打脸的互殴之旅。

文臣们目瞪口呆,武将们幸灾乐祸,但无一例外,这是两个相公之间的战斗,没一个敢上去分开他们的,上怕待会儿自己遭了池鱼之殃。

但他们不管,张居正却不能不管,如今内阁元老只剩下自己了,若自己不出手阻止,难不成让这满朝文武都看他们内阁笑话不成?以后还怎么有威信统领百官?

于是头大的张公不得不上前,拉架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谁牵连,反正身上挨了不少下,等到终于把两人拉开,不说两个当事人气喘如牛披头散发了,就是张居正自己也是衣衫不整满面铁青。

“今天这事我记下了。”

高拱眼角红肿嘴角青紫,含怒撂了句狠话就匆匆走了,不走留着在这让百官看笑话吗?果然是寒门小户出来的,进了内阁也同样上不得台面,竟然敢当中殴打首辅,简直无法无天,别说弹劾了,等着吧,他要让殷士儋这狗东西在朝堂呆不下去。

看着匆匆走了的高拱,殷士儋犹不解气,他自幼贫寒长于巷野,见惯了撒泼打滚打架斗殴,下手自然比高拱狠,所以除了掉了几根头发外,倒是比高拱看着体面多了。

但是今天算是彻底得罪了高拱这老小子,以后也别想在朝堂上有建树了,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朝堂上继续大骂高拱,尽管主人公已经不在了,但没关系,他不是还有手下门人吗?会有人告诉他的。

他倒是骂的酣畅淋漓,朝堂上一群人要么事不关己,要么敢怒不敢言,张居正头疼地看着他在这发疯,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容易破防,不就是弹劾吗?谁还没被弹劾过?没被弹劾过还当什么官,进什么内阁?

等到理智回归,殷士儋难免也为自己的上头后悔片刻,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正好彻底远离这破朝廷,要不是生活所迫,跟谁愿意进这个内阁一样。

于是在大家目瞪口呆一惊二惊之后,殷士儋再次扔下个大雷,直接辞官不干了。

“快快快,赶紧收拾东西回济南,这京城是呆不下去了。”

殷士儋一反在朝堂上的硬气,慌慌张张就集结了家人,连饭都顾不得吃,甚至连大件家产都来不及收拾,直接让家丁后续跟上,自己先带一波人走了。

不过高拱好歹也是首辅,倒不至于心眼真那么小,知道殷士儋辞官归乡了,冷哼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这边殷士儋赶回济南,想起幼时生活,于是买下了在趵突泉旁边万竹园,准备在这里安度晚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片万竹园正好挨着曾经的一处荒园,在哪里他曾有过一段荒诞离奇的经历。

当年殷士儋出身贫寒,读书的时候和其他生员来往,每每都因为囊中羞涩而格格不入,甚至因长期吃不好而渐生口腹之欲。

一天,众生员打赌,谁能在荒园中安然度过一夜,第二日大家就请着人吃饭。

那荒园大得很,据说是之前一个世家大族遗留下来的,但因为年代久远荒芜一片不说,还时常传闻有鬼怪驻扎,故而时人多不敢单独前往,尤其还是夜间,就更是闻风丧胆。

但殷士儋自幼胆大,尤其是他被众生员要请的大餐吸引,于是自告奋勇决定在那荒园之中过夜。

众人把他送进大门,就各自回家了,似乎完全没有把打赌这事放在心上,殷士儋缓缓进入荒园,天上的残月悬挂着,地上的杂草足有一人高,人走在中间,一片莎莎声传出,只让人凭空升起了一股胆寒。

好在细微的月光倒还有些作用,能勉强映照出房屋的黑影和窗户的轮廓,殷士儋缓步上前,往里走过了好几个院落,在院子里的一座亭子边上停下了。

这亭子很高,似乎是座望月亭,殷士儋进去之后铺好了凉席,就躺下来看天,心想这也什么可怕的,只是荒无人烟罢了,至于鬼仙之流,那不都是骗人的吗?说起来这顿饭也真好赢,不过是露天睡一晚上而已,实在划算。

就这么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大约已经一更天了,他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要上来他这望月亭,难不成真有什么脏东西?

殷士儋心里一紧,迟来的恐惧让他心里毛毛的,感觉汗毛都要倒竖起来了,他急忙闭眼假寐,假装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呀,老爷,这里睡了个生人。”

一声刻意压低的女声响起,却并没有上前查看,殷士儋就继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是谁?认识吗?”

另外一个人声询问,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从没见过,向来并没来过咱院子,也不知道在呢么会睡在这里。”

接着是一阵沉默,直到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又传入耳朵,殷士儋的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们直接吸了自己的精气,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鬼啊,这些人肯定不是正常人。

那人是个年过半百度老头了,身上的衣服明显更华贵一些,像是主人家一般,只见走近殷士儋,看他睡的香甜,赶紧摇了摇手退了回去。

“没事,这是殷尚书,殷公洒脱不羁,又是个热心肠,咱们只管自己办事,他应该不会怪罪的。”

于是一群人都进了这好几层楼高的望月亭,把门全都打开,似乎是在打扫布置,只是也不知道是装了什么灯,整栋楼没一会儿就亮堂堂如同白昼了。

殷士儋已经缓和了心情,看他们这样不像是厉鬼,也就放下心来,故意打了个喷嚏,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样子。

“老叟家的闺女今日出阁,没想到冒犯了贵人,还望相公见谅,原谅老叟一家的冒犯。”

那老头见殷士儋醒来,慌忙跪下来请罪,像是遇到什么大人物一般,但殷士儋自己知道,他分明只是个生员而已,哪里值得这老头跪下?更何况这老头口中又是尚书又是殷公的,更是让他心神向往,心脏怦怦地快要跳到嗓子眼来。

那不成这老头是什么狐仙鬼怪之流,能看透人的命运,知道自己未来的成就?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激动,心里高兴的不行,面上也就带出了少许。

“我不知道今晚你们家办喜事,所以并没有带什么贺礼过来,实在是失礼。”

那老头看殷士儋这么和善,终于松了口气,顺着殷士儋搀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接着寒暄。

“能有您这样的贵人降临,肯定能够帮我们镇压邪祟的,这已经是幸运的不行,沾了大人的光了,不敢再想什么贺礼,只是若能劳烦您入座陪客,和我们一起见证小女的婚事,那一定是小老儿一家莫大的荣幸。”

殷士儋见这老者面容和善,并不像穷凶极恶之徒,于是高兴地答应了他,进入了这座被精心打扮过的小楼里。

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妇人出来和他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什么坏死后进来的,只是那老头介绍说这是他妻子。

接下来他又见到了年轻俊朗的新郎,美丽动人的新娘,一个个容貌不像是人间,席间的美酒更是直接用金爵装着,一切都美好的不像是人间。

只是猛然间,他觉得自己必须拿到一个什么物件当见证,也好明天给那群生员们一个交代,不然他们以为自己没在荒园这住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四处寻摸了一番,见到那盛酒的金爵精美异常,于是就假装喝醉了一般趴在了桌子上,又把金爵藏在衣袖里,就那么一动不动了。

一直到宴席过后,侍女们收拾残局,却发现少了一个金爵,这可急坏了一众人,报告了主人之后,便有人私下里猜测是那醉酒的殷士儋偷拿了金爵。

老头赶紧制止了大家胡说,又偷偷看了眼殷士儋,似乎生怕被他听到一般,见人安静地趴着,赶紧招呼了众人离开。

“一饮一啄皆是定数,成也金爵败也金爵,不是自己的终究强求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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