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像针一样,扎进宋子尧的心里。
“谢钰……。”
“别叫我,求你……我害怕了。”
他说完便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宋子尧无意识的抬起手想安慰他,像以前一样哄哄,可他又收回了手。
谢钰的嘴唇被他咬的发白,他抬头看着宋子尧……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
宋子尧只能一遍遍的道歉,他不知道谢钰会不会原谅他,但至少别恨他……。
谢钰没了办法,抬手抹掉脸上眼泪。抬脚想绕开宋子尧走开,宋子尧却下意识的拉住了他。
“别碰我……。”
“对不起……对不起。”
宋子尧的手轻轻的拉着他,不敢用力……不敢触碰,他心里不是滋味。
谢钰突然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宋子尧看着心疼,小心翼翼的抬手给他擦拭泪水。
“对不起……。”
谢时安刚刚处理好季子琛的伤,一把从宋子尧身上把谢钰拽回来,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谢钰被打懵了一时闹不出任何情绪,宋子尧看着心疼却也不敢动。
“再闹一会必承安都灭世了,知道你恨但我告诉你谢钰,你不能让我师姐白死!”
谢钰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可置信。
谢时安发了狠,“剩下的会跟你解释,但你现在应该去追上必承安!”
谢钰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强压下心里的翻涌澎湃。
宋子尧赶忙拉着他的手腕御剑飞上了天,去追必承安。
他把谢钰裹在怀里,时不时的去揉揉他被打的脸颊。
谢钰不出声只是时不时吸吸鼻子,呜咽一声,可宋子尧却知道他的山雀宝宝委屈了。
很委屈,委屈的不成样子。
“谢钰……对不起。”
宋子尧心疼他,心疼的也快要呼吸不上来。他知道蓝若溪瞒着他是知道他的脾气,他自己受过的这样的苦就不会想让别人也去吃苦。
可蓝若溪实在是但也他意气用事,必承安的修为太高单单是靠他……必定会惨败。
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蓝若溪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对的。
宋子尧带他去了青云门,必承安在青云门地底下挖了密道。
宋子尧一脚踹开了密道的暗门,密道里一片昏暗没有任何光影,宋子尧拉着谢钰的手一点点往下试探。
潮湿的岩壁渗出幽绿磷光,宋子尧手中的剑在黑暗中划出新月般的残影。剑刃劈开腐臭空气的瞬间,三道黑影从不同方位扑来——那是皮肤泛着青灰的走尸,眼眶里跳动着赤红鬼火。
"叮!"
白衫翻卷如云,谢钰脚上一用力跃至半空。他两指间夹着的符咒突然爆开,细密冰棱霎时爬满三具走尸的关节。
宋子尧趁机旋身,刀锋贴着冰棱缝隙切入腐肉,被冻结的尸块顿时碎成满地冰碴。
"老鬼就这点本事?"谢钰落地时袖中又滑出三道朱砂符,"不如把你那些破烂傀儡串成糖葫芦......"
话音未落,密道深处传来沙哑笑声。七盏火烛次第亮起,映出枯树般佝偻的身影。必承安手中的鎏金铃铛轻晃,铃声竟像毒蛇般钻进耳道。谢钰突然按住臂膀,他与温淮交手的时候被刺伤的。
如今却成来必承安拿捏他的命脉,温淮的尸体被必承安炼化成了走尸,而那玫瑰簪子上也被下了寒霜毒。
三十七具走尸从阴影中爬出。它们脖颈缠绕着近乎透明的丝线,随着铃声跳起诡异的傀儡舞。最前排的尸傀突然张开嘴,黑水裹着腐蛆如箭雨射来。
"低头!"
谢钰甩出符咒的瞬间,宋子尧已经俯身突进。玄冰符在两人头顶炸成弧形冰盾,腐蚀性的黑水在冰面上滋滋冒烟。宋子尧的剑切开三具尸傀的膝盖,却见断肢处的丝线突然绷直——那些残肢竟化作淬毒暗器激射而来!
必承安手指勾动金铃,浑浊眼珠映出两人狼狈闪躲的身影。他太熟悉这种猫戏老鼠的快感,就像五十年前那个雨夜,看着郝湫澜在尸群里挣扎......最后死在那个幻象之中。
只不过这次……可不是幻想。
"铛!"
必承安手里的铃铛正是操控这些走尸的东西,他的计划是炼化走尸来铲平上界,让他自己的思想称王。
而从他们手里抢来的残页也起了作用,这些牵魂丝正是残页的咒语。
金属碰撞的脆响惊醒了他的回忆。宋子尧的剑不知何时挑住了三根控尸丝,暗红血珠正顺着丝线流向铃铛。
必承安瞳孔骤缩——他狞笑着扯动金铃,整条密道的尸傀同时抽搐,“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子尧快回到师尊这来。”
谢钰的一只手颤抖不易寒霜毒已经起了作用,他的血被止住了但也意味着他快要死亡。宋子尧看着急在心里,一剑斩断身边傀儡的头颅。
“必承安!你找死!”
一向守规矩的宋子尧如今却拿剑对着必承安,他脸色一变。
“好徒儿如今连师尊都不叫了。”
必承安手中的铃铛一晃,傀儡犹如潮水一样向他们攻击过去。
谢钰和宋子尧退到了一起两人手中的剑快要挥出残影却依旧无法彻底将这些走尸铲除。
这也是必承安想要的结果,只要先把他们解决了剩下的都好说,云梦仙居和天尊府都死伤惨重赵语莲还被困在凌霄阁。
除了谢钰和宋子尧外剩下的来说都没有什么妨碍。
他轻笑一声,“谢钰你要知道你师尊和你师祖死的都不冤。”
“你师祖活着的时候满嘴仁义道德,什么大爱天下把你师尊教成这样,我杀了她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帮助她。”
谢钰这边一剑斩杀了几只傀儡,对他呵斥道:“你放屁!”
必承安跳上了石阶上看他们。
谢钰眼里的恨意是掩饰不掉的,他不知道必承安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但他知道今天一定要杀了必承安才能解恨。
“九天神雷,听我号令:降世诛邪,万法不侵,轰!”
天雷劈裂了密室的结构他们重见了天日,傀儡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他们全部无一例外被天雷劈的焦焦的。
谢钰一甩剑面对必承安,“你们的事我不在乎,我只要送你下去见他们!”
必承安一脚踢飞脚边的茶杯,瞬间四分五裂碎片也全部飞向他们。
“谁要去见那个老不死的!他教你们什么神爱众生,可神也好人也好满足的从来都是自己的私心。”
宋子尧立马冲到谢钰面前打出一道屏障,把陶瓷碎片都打飞了。
“他说做了神仙就不再忧愁人间苦难,我离经叛道的跟他修仙。”
必承安手里的铃铛一响,他身后开始冒起黑烟……又是一只傀儡向他们走来,可谢钰看见那傀儡惊的手里的剑都掉了下去。
从他身后出来的那具走尸不是别人而正是郝湫澜,五十年过去了谢钰再一次见到了他,郝湫澜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腐烂,他的皮肤上还有许多泥土一看就就是必承安为了算计他们,特意去凌望山坟里刨出来的。
郝湫澜死了五十多年皮肤都已经开始枯萎,谢钰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他头上的簪子,那簪子是他下葬的时候蓝若溪让谢钰亲手给戴上的。
“必承安你个老畜生!我师祖都死了那么多年你还要把他从土里刨出来。”、
必承安急了,“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郝湫澜狰狞的向他们扑过去,谢钰却拿不起剑,他不能对着曾经疼爱过自己的师祖持剑。眼看郝湫澜快要扑到他眼前,宋子尧一把拽回谢钰叫他躲了一击。
“谢钰,仙尊已逝他现在只是一具被必承安操控的走尸。”
谢钰这才幡然醒悟,对着那傀儡当胸一脚给他踹倒了。
必承安看了他们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也是十分气愤,“忘本!”
谢钰丝毫不想跟他纠缠,剑锋划破空气的嗡鸣被金属相撞的脆响截断。
谢钰手腕微沉,虎口传来的震颤顺着臂骨直窜后颈——郝湫澜即便是死了五十多年可身上的灵气还是无法掩盖的强。
烛火在剑刃上滚过一道流金,映出对面那张毫无生气的檀木面孔,蹬地后撤的刹那,三道寒芒擦着鼻尖掠过。
谢钰旋身时瞥见傀儡指缝间收拢的银丝,方才被斩落的毒针正钉在身后梁柱上,木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黑。冷汗顺着脊沟滑进衣领。
宋子尧不知何时绕到后方,他拿剑一剑刺穿了、郝湫澜的心脏。那珍贵无比的控尸丝也跟着根根崩断。
必承安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让谢钰恨意渐浓,他一脚踢掉必承安手里的铃铛,叫他无法再控制奇怪的走尸出来。
必承安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平淡的看着谢钰。
“我离经叛道跟他修仙,如今终于成了他却告诉我神爱众生。”
“我满腔怒火杀到他那,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自私自利。”
必承安怀中的一块彼岸花石飞到头顶,那块彼岸花石比韶三娘几人的那块大上不止一倍,那块石头冒出的黑烟全被必承安吸收了。
“可我要的便就是那自私自利。”
谢钰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彼岸花石的怨气全部吸收掉,最后必承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傀儡一样,他的双眼赤红如血,怨念深重。
“他要什么爱苍生可我不用!”
必承安下巴一仰用上位者的姿态看着谢钰。
“你们一路过来难道还不知谁对谁错?”
谢钰胸膛里又燃起熊熊烈火,谢钰是受不了他这样叫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