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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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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数万火光齐冲天际,照得整座皇城锃亮如白日。

露台地势高,放眼望去足以把宫外错综复杂的街巷尽数收入眼底,这会子人群熙熙攘攘,皆涌入街头凑新岁的热闹。

这样盛大的场景是靳连珠进入永平城以来头一回见,她仰着脑袋,漫天的光彩映于她面庞之上,霎时间,看入迷的又何止靳连珠一人。

沈敬行眼底漾着一片柔情,皆被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了。

除去仍旧搭在靳连珠柔软腰肢上的大掌,叫外人瞧,他仍是那个清冷自持的沈尚书,丝毫没变。

却只有他自个儿晓得,他拨开人群来到靳连珠身侧,与她共赏新岁焰火,这份心情究竟有多么快活。

沈敬行贪恋地眄视她,掌根抵住她后腰,稍稍侧身,护着她不被周遭的人挤到,就这么,推着她一步步走到露台的最前方。

靳连珠视野变得开阔,也更清晰仔细了一些。

烟火簇簇绽放于天际,紧接着,哗啦啦散开一片。

因着消失的太快,靳连珠根本不敢眨眼,瞪得眼眶都泛酸了。

也许是受到当下喜庆氛围的影响,她一颗心哐当哐当狂跳不止,莫名其妙的,由心底萌发出一股强烈又原始的冲动。

靳连珠用余光觑沈敬行,不料被他逮个正着。

沈敬行顺势靠近,又没真正挨上她,一本正经地询问:“怎的了?”

靳连珠耳畔充斥着烟火砰砰的巨响,熙攘声一道被掩盖住了。倏有一小股热气喷洒于耳后的肌肤上,弄得她猝不及防,浑身一激灵。

整个人儿紧跟着清醒过来。

靳连珠被脑袋里不成体统的想法臊得脸涨红,略显慌乱地摇头,眼神飘忽不定,白葱状的指尖使劲儿搅着帕子,怯懦道:“不、不怎的。”

这般遮遮掩掩的委实不像她的作风,沈敬行感觉奇怪,睨她的目光灼灼,似要把她的心口凿出个窟窿,好瞧一瞧她有没有扯谎。

靳连珠挨不住他如此直白炙热地打量,面颊飞起两抹绯云,身子也开始发烫发软。若非周遭满当当的人,她早就扑过去捂住他的双眼了。

沈敬行压根儿没那些旖旎心思,单纯以为靳连珠受不了凌冽寒风,正准备唤白芷去取大氅,却先瞥见她拧帕子的小动作。

他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表情变得不太自然,抵住她后腰的手也收了,垂首装模作样地整理官服。

二人分明没说上几句话,却仿佛于眼波流转间把淫放的情愫道了个干净。

类似于公开调-情的行径委实超出沈敬行的心理承受能力,无人发觉处,他的耳根已烧得通红。

亏得烟火及时结束,露台霎时恢复先前昏暗的状态,把他们诡异的状态严严实实地遮盖住。

一行人看罢热闹,纷纷沿着阶梯上行,前往闽金殿面见官家、娘娘。

靳连珠与沈敬行一前一后款步走着,中间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分毫不见寻常年少夫妇那般恩爱无间。

王濮存回头瞧见这一幕,以为先前自个儿给沈敬行支的招全被他抛之脑后,一时之间有些恨铁不成钢。

待沈敬行走近,王濮存没说甚么,反倒是甄宛筠忍无可忍了,狠狠剜他一眼,不解气般,又冷声低斥:“你个木头。”

有幸娶到这么一位天上有地上无的娇娇儿,竟还不知晓珍之爱之,果真是命里没福气的。

沈敬行仍木着一张脸,半点儿反应没有,仿佛甄宛筠啐的人不是他。

甄宛筠打小就看不惯沈敬行这副目中无人的孤傲作派,再联想到靳连珠忙刼刼的柔弱貌,霎时诱发一肚子无名火,撸起袖子就冲过去争论:“暧嗐,当初求我们帮忙是你,到头来,你却放不下架子哄人,还要装聋作哑的。沈允执,你甚么意思嘛。”

王濮存赶紧拦住她,急切又小声地哄:“姑奶奶,小祖宗,心肝儿...到处都是人呢,你且忍一忍脾气,别传入官家和娘娘的耳朵里。”

甄宛筠扭扭捏捏地哼一声,果真安分了。

沈敬行听见王濮存一口一个的爱称,先是惊诧到有些嫌弃,旋即又作若有所思状。很快就恢复如常。

眼瞅着靳连珠已走出很远,沈敬行收敛思绪,径直略过这二人,单手撩开衣袍,跨过门槛儿,大步追上靳连珠,先带着她去向上首的官家娘娘见礼,得到准许之后,遂一齐入座。

宫宴已近尾声,他们只须观赏一会子歌舞,陪着两位贵人叙叙话,饮罢一盏新岁酒,即可向官家禀明离去。

靳连珠因着正在服药,沈敬行索性全代劳了。

他平素鲜少饮酒,酒量却是在官场中锻炼的极好,推杯换盏一番仍目光清明、步伐稳健。反观其余桌前的大人们,个个儿面颊涨红,眼色混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酒盏都端不稳了,需得靠女眷搀扶着前行。

见状,官家爽朗地笑道:“得了得了,爱卿醉成这般就不必非要敬酒了。赶快回去歇着罢。”

一行人遂领命离去。

殿内顿时空旷不少,歌舞却未停。

剩余的这四五家都与大内有些姻亲关系,故而,现下更像一场不怎么松快的家宴。又闻官家言:新春佳节,诸位爱卿不必拘束,只管恣意一些。

话音刚落,甄宛筠拉着官人王濮存起身,扬言要为官家、娘娘献礼。

官家倒没预料到这一茬,顿时兴起,允了。

四面大方的眼神齐刷刷落于夫妇二人身上,王濮存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可娘子有令不敢不从,只得吩咐宫人去准备。

甄宛筠提前备了衣裳,这会子却觉得不必多事去换,索性将华服宽袖一挽,豪放地饮罢一盏酒,携剑上场。

王濮存端坐于桌前抚琴,曲调慷慨激昂,再观甄宛筠的剑舞,刚中藏柔,柔中带刚,一出配合默契的表演把场子炒得热烘烘的。

演罢,官家拊掌称赞,大悦之下赏金十两,娘娘亦慷慨赐予甄宛筠一顶海棠并蒂金花头冠。

既开了个好头,其余几家按捺不住,接二连三献上才艺。

官家看得起劲儿,亦不吝啬赏赐。

原本半个时辰就能结束的晚宴,硬生生拖到后半夜,最要命的是,席上只剩沈家还未献礼。

靳连珠难免坐立不安。

从前家中二老寻到淮州最有名的女先生教给她琴棋书画,靳连珠学得十分用心,频频得到先生的夸赞,便也沾沾自喜起来。现今才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本领,放在当下竟全然拿不上台面。

靳连珠紧张到手脚冰凉,时刻担心着陛下会询问他家为何不献礼,又担忧贸贸然上场会给沈敬行丢人。

许是过分忧虑把自个儿吓破胆了,靳连珠胃部开始不受控地抽搐,擦得粉儿也掩盖不住她憔悴的面色。

沈敬行警觉地看出她异样的状态:“身子不适?”

靳连珠勉强扬起一抹笑,只道自个儿无事,然后借着啜水的动作掩去眸底的慌张,随口一问似地:“官人不去凑一凑热闹?”

沈敬行十分坦然:“我不会那些。”

靳连珠温吞地哦一声:“除去咱们,各家都献艺了,陛下和娘娘发现之后会不会责怪?”

“……”

这样的热闹每年都有,沈敬行从不参与。

一方面是他不擅。

另一方面,是他不喜。

邱肇则浑然相反。

他贵为天子,平素自是威严威武,但一到佳节宴会,难免就暴露出他贪玩、喜欢热闹的本性。论起来,邱肇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少年郎罢了,凡事图个新鲜有趣儿,过后就忘记了,不会计较细枝末节。

考虑到靳连珠第一回入宫过年,难免处处小心谨慎,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倒也能理解。

令沈敬行踌躇着迟迟不开口的原由并非这一桩事。

理智勒令他不准做出不合规矩的举止,眼睛却不老实地瞥向靳连珠。

她手持玉箸,玉镯滑至腕骨,露出的一小片肌肤细嫩如豆腐。

他指腹摩挲杯壁的纹路,到底没能鼓起勇气握住她,至于从王濮存那儿学到的肉麻又甜蜜的称呼,更是万万不可能吐露出口。

叱咤官场的沈尚书在这一刻难得品尝到挫败的滋味。也许甄宛筠骂得没错,他果真是个锯嘴的葫芦,再怎么努力都做不成一个讨人喜欢的丈夫。

沈敬行沉默的这一会子,于靳连珠而言不亚于被放置在滚油上烹。

她急得耳后那片肌肤浮现一片潮红,不止胃部,肚子也开始抽痛,今晚用得丁点儿饭菜都有往上涌的征兆。

靳连珠撂筷,借着宽袖的掩盖摸他的手,试图寻求一点安抚。

偏偏她又不能低头光明正大的去找,于是指腹沿着肌肉紧绷的小臂环绕一圈,触及突起的坚硬腕骨,紧接着到达柔软掌心,根根分明的掌纹之上是他的中指指根,再持续向前行进,总算让她如愿摸到他微凉的指尖。

伴随着柔情,气势汹汹的火焰也不声不响地燎了一路。

唯独靳连珠这个始作俑者不清楚,攥着他的指尖轻晃,跟个没长尖牙的小动物似的。

沈敬行被她咬着也不觉疼,反倒奇痒难耐,喉结滚了又滚,一开口,嗓音嘶哑,仿佛被烈酒泡透了,难以入耳:“没你想得这么严重,且放宽心。”

顿了一顿,他补充:“再喝一轮,就能离场了。”

靳连珠信他,悬着的心逐渐放回肚子里。嗯声答应的同时,跟他纠缠在一起的手也松开了。

沈敬行心头一颤,下意识跟过去想要挽留。

可惜,慢了一步。

恰巧有位大人端着酒盏上前同沈敬行搭话,他只得压抑住繁杂的思绪,起身应酬。

靳连珠眼睁睁看着沈敬行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心疼不已,又无法上前阻挠。腹诽道:这些大人们比沈敬行年岁长一轮不止,怎就不知疼惜晚辈呢。

幸而晚宴很快结束,甄宛筠本想着来同靳连珠说几句话,无奈王濮存醉的厉害,只得先顾着他了。

纵使酒量极佳的沈敬行现下也有些迷瞪,面上反倒平淡如常,看不出甚么异样。

靳连珠离得近,发觉他脚步变得虚浮,急慌慌搀扶他前行,并未注意到来自上首那道探究的目光。

待众人离去,邱肇松泛肩膀,翘着二郎腿,没规没矩地瘫坐在龙椅上,歪着头凑近葛皇后,啧道:“难怪表哥鲜少带表嫂露面,这么弱柳扶风的一个娇娇儿,的确得放在家里好好供起来。”

“唉,朕实在想不通,这样姿色上乘的娘子,哪里就让姨妈看不上了,绞尽脑汁的处处刁难人家。”

“母后大人也真是的...终究是姨妈家里的事儿,旁人上赶着管这些作甚。现在竟就帮着姨妈私下给表哥相看良妾,还非得过问朕的意见...朕若允,岂非变成拆散鸳鸯的恶人,若不允,母后又得发难。真真儿两边为难。”

他拽了拽身旁人儿的衣袖:“阿姊,你怎么想?”

葛姝好背脊笔直,双手交叠放于大腿上,目光清亮,端得一副母仪天下的贤惠模样,声缓且轻盈:“陛下该称臣妾作‘皇后’,而非‘阿姊’。这样不合规矩。”

“...噢。”

邱肇换了一边歪着身子,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张口就来:“姝好心肝儿,快替朕想想法子。”

葛姝好规整的姿态有一刹那的震颤,向邱肇投去极不赞同的眼神。

邱肇对葛姝好的愠怒视若无睹,伸手扯住她的玉环绶晃着,语调闲散地叫着“姝好阿姊”“俊亲亲”“吾妻卿卿”...

一个塞着一个的肉麻。

一声越过一声的不像话。

邱肇用坦然的神色说着不合身份的言辞,混像个泼皮无赖。

葛姝好羞愧万分,一把将玉环绶抢回来,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个儿不能发火。邱肇贵为九五之尊,已不是从前那个不受宠,只知晓围着她打转儿的皇子了,并非是她想斥责就斥责的。

斥责不成,只得劝解。

葛姝好不疾不徐道:“南方战事初歇,各州正值百废待兴之际,陛下年后且有的忙了,自然无暇过问臣子的家事。臣妾这边亦不得空,如今后宫内皆为潜邸时候的旧人,仅有贵妃与惠嫔育有一子一女,依照母后大人的意思,是时候选些新人...”

话音未落,邱肇霍然起身,面带不悦:“得了。”

葛姝好霎时噤声,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邱肇表情冷得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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