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听过，简直如雷贯耳。

阎壑小时候曾被鹅妈妈童谣狠狠中伤过，尤其是其中那首歪歪扭扭的人，给年纪小想象力丰富的小阎壑留下了巨大的、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小时候的阎壑曾因为这首童谣而彻夜难眠，又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被热心同学在耳边高声朗诵了十个小黑人，吓的连做了两周噩梦，萎靡不振。

虽然之后年纪渐长的阎壑在父母夜夜带领看鬼片的磋磨下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与大条的神经，但小时候的阴影依旧令他印象深刻。

窦野话音刚落阎壑就飞快收回了手，正襟危坐，神色严肃，以极其迅捷的速度飞快挪动到了笔记本的对角线，只恨不能与那本恐怖笔记死生不复相见：“不是编故事吗，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开始。”

“开始之前，还有点东西要补充。”江袭比了个手势，示意道，“简的房间应该是堆着玩具和女性衣物的那一间，部分木质的拼装玩具上边有修理痕迹。厨房水槽和水龙头都有扳手刻意埙坏过的拧痕。”

“不错。”萧垂熙赞扬道，“这是个有心机的修理工。”

江袭笑了笑，将窦野写的那几个名字撕成七张小纸条堆在桌子正中间，率先拿走了亚伦和盖文：“我是男主人亚伦和身份不明的盖文。”

冉秋蝉拿走了江袭手边的一张，展开后看了看，眉眼弯弯：“我是女主人简。”

孙常祠随手抓过最侧面的一片，随意扫了一眼：“修理工德鲁。”

萧垂熙敲了敲桌沿，慢条斯理：“我一直想要个独立的房间，苏珊。”

阎壑远远伸手小心地摸走了杰克，剩下的维克托则是分给了没说话的窦野。

江袭将垂下的袖口向上微提，指尖一叩某页日记里不经意拓上的潦草符号印记：“我是亚伦，一名医生。我有一个名叫简的妻子和一个聪明的孩子维克托。

我记得当初我和简结婚的时候，有两位关系还不错的朋友送来了礼物，但是我想不起来他们送了什么，也不记得他们给我的贺卡塞在了哪里。”

“我在家的时间不长，所以这间屋子里没有留下太多关于我的痕迹。这间小屋实在有些旧，我的妻子没办法自己修理家里陈旧的家具，所以我请了个维修工。经过长时间的考察，我发现这名维修工为人非常不错，平时也会帮助简做简单的家务。我觉得他能够在帮我的妻子分担一些家里的麻烦，为了方便，我让这名维修工住在了我家。”

冉秋蝉眨眨眼：“我是简。我的丈夫亚伦忙于工作不怎么回家，除了那张全家福和书柜里我不看着那些书之外，这个家里几乎没有他生活过的痕迹。我们的房间里属于他的那一半空间都留给了我和维克托，维克多喜欢在我们的房间里边儿堆放一些他的玩具，比如皮球和小木马。”

“这间小木屋太旧，里面的家具经常会破损，水管也不太好用。维修工德鲁非常尽职尽责，我的丈夫雇佣了他只为我家工作，为了方便，他后来干脆住在了我家。”

“我知道亚伦的想法，只是我总觉得不太适应，和这样一个陌生的异性在同一个空间中长期相处使我感到不适应，所以我找来了我的女性朋友苏珊和我一起居住。”

萧垂熙看着面前的小纸条好整以暇：“我是苏珊，简的好友。她结婚的时候我给她送来了礼物和贺卡，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保持了正常频率的联系。在维克托到了上学的年纪之后，她邀请我来她家跟她同住，我问过简理由，简告诉我说是因为她的丈夫给她找来了一个维修工，并要求这名维修工和她与维克托同住。”

“我觉得做出这个决定的亚伦非常不靠谱，所以我答应了。”

阎壑微微皱眉：“我是杰克，亚伦的朋友。他结婚的时候我给他送了贺卡，后来没怎么联系过。”

孙常祠想了想：“我是德鲁，一个修理工。一家小木屋的男主人雇佣我为他的妻子修理家具和水槽，但我觉得非常奇怪。”

“老旧的家具换掉要比频繁修理的费用更加划算，水槽修理一次也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但是他要求我隔段时间就上门埙坏一些家具，再动手修好。”

“后来他以需要修理的东西太多为理由，让我住在了他家。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但是他会支付我应得的报酬，所以我答应了。”

江袭看向孙常祠：“为什么觉得那些埙坏的部分是亚伦的要求？”

孙常祠耸肩：“如果是德鲁自己做的，亚伦早报|警把他抓走了。在西方敢做在雇主家做这种事，他是想吃亚伦的木.仓子儿吗。”

江袭颔首：“继续。”

几人的视线都转向了没发言的窦野，窦野沉默片刻，抬眼和江袭对视：“我是维克托，我知道我的爸爸叫亚伦，妈妈是简。”

“……但是我觉得，家里住着的德鲁叔叔更像我爸爸。”

江袭发出了个短暂的笑音：“嗯？”

被“亚伦”笑了的“维克托”别过脸，从德鲁的工具箱里拿出扳手、钳子和便捷式的手提小电锯，电锯边缘还沾着几条细小的木屑，语气别扭：“德鲁叔叔会给我做玩具，也会给我修理被我不小心弄坏的玩具。爸爸不在家的很多时候，都是德鲁叔叔陪着我。”

“我觉得，”窦野话头微顿，脸色古怪道，“如果德鲁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

江袭笑起来，起身摸了摸窦野的头：“那应该是不行，维克托。”

窦野：……。

“第一轮故事先暂停一会儿。”江袭轻轻敲了下桌沿，温和道，“你们有闻到臭味儿吗。”

几人纷纷点头，不明所以，最敏锐的冉秋蝉皱起眉头，跟着站起身：“为了找阎壑进来之后就一直有，不是那具尸体的味道吗？”

江袭倏地笑开，指尖点了点冉秋蝉的鼻尖，轻轻捏了一把：“不是。”

“仔细闻闻，味道不在那只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