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饷与物资发放后,众将士展颜欢笑,高和丰也在将士们心中树立了一个不顾危险,有胆识、重义气的高大形象。
然而第二日,程峰就想回自己驻扎的营地了。
木晏清自然不会放他离开,便找了各种理由强行留下了对方。
可第三日,程峰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了,说是担心程志勋的情况,必须回去看一看。
高和丰却和颜悦色的笑着说:“程将军挂念儿子,我非常能够理解,所以,我准备派人去请程公子过来,也好让程将军心安。”
程峰一听,冷汗都要下来了:“倒也不必麻烦殿下。”
“怎么,程将军不是思念令郎么,我差人将他接来,你怎地又不高兴了?”
呵呵,他敢高兴吗?!
这些日子,高和丰的传言那可是铺天盖地。
据说他步步筹谋,砍断了魏家与木家维系了多年的关系,整顿了木、魏两家合作的生意,不仅如此,还将魏家大少爷揍的下不来床……
虽说这里很多消息是谣传,但帝都那边的情报可是准确无误的,可不能小瞧了这个温文尔雅,总是柔柔弱弱躲在木晏清身后的和善小相公。
他的心机深沉,手段毒辣阴狠,不可小觑。
“末将不过是担心犬子身体,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只怕他腿疾更为严重了。”
程峰打着哈哈,扯开话题后,又说自己去找木晏清聊聊近期敌军的动态,这便着急离开了。
高和丰慵懒地倚在桌案旁,抬手动了动,秦之毅便出现在他面前。
“盯着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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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役敌军虽然受挫,但估计他们也收到了和谈的消息,那些主战派坐不住了,不停的搞着小动作,侵扰边防,甚至在城门前叫嚣。
木晏清背负着家仇国恨,他们亦对自己恨之入骨。
所以,木晏清并未理会他们的挑衅,而是加固防守,并派暗探多方监视,避免再生动乱。
夕阳如血,积雪还未融化,天色还未没下来。
一兵士前来通报,说高和丰有要事找木晏清。
木晏清安排魏赢守好城门,便回到了营内。
“殿下,你找我?”木晏清见高和丰神色有异,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高和丰先是拉住了木晏清的手,之后才说道:“我的人,打探到了黎云的下落。”
“小云?”木晏清追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只怕情况不太乐观,她如今在……”
高和丰话还未说完,便有人匆匆过来报。
那人喘了几口气,略显慌乱的说道:“将军,敌军在城门前叫嚣,黎云将军她……她被敌军抓住,正绑在城门前……”
木晏清面色一沉,转身准备前去查看情况,却又被高和丰拉了回来。
时间紧迫,高和丰来不及多说,只说道:“我让阿毅协助你,他武功高强,鲜少有人是其对手。”
木晏清正想答应,想起秦之坚被高和丰留在了木家,实在不放心,于是又摇了摇头:“不行,他是你的贴身侍卫,你身边……”
“我在军营里,不会有危险的,而且我身边还有死士。”
见木晏清满眼犹豫,高和丰心中一暖,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在对方的手背上亲了亲,道:“我这边你且放心,快些去吧。”
木晏清没时间儿女情长,说了句“等我回来”,便往城门那边赶去。
好在木晏清赶来的及时,魏赢已经压制不住性子,要大战四方,与敌军拼杀到底了。
黎云状态十分差,她被捆绑在十字木桩上,衣着单薄,浑身血迹斑斑,可见经历过酷刑。
即使如此,她的那双眼睛依旧锋利。
敌军将领名叫阿那日,身壮如牛,目光如炬,左眼处,从眉骨到脸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让他整个人更显狰狞凶悍。
那道伤疤,是木晏清的兄长木不辞留下的战功。
阿娜日与木晏清是老对手了,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对于魏赢骂他卑鄙无耻,用女子作为要挟的话无动于衷。
他眼神锐利又轻慢,锁定了从城门而出的木晏清。
木晏清手持长枪,她的战马小野身姿威武,只是从城门慢跑而出,便能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
原本以为木卫国和木不辞父子二人死了,木逢春已到暮年,不足为据。
而镇守北境二十几载的铁胜军,遇不到良将,也终将走向衰-败,困扰了他们多年的噩梦也终于要结束了。
谁知木家血脉如此强悍,竟又出了一个木晏清。
这段时日,敌军多次与木晏清交手,吃了不少亏。
阿那日几年前曾收到过一封情报,说木逢春的孙女一直在幕后给他出谋划策当军师,还说她总是背着木逢春蒙面上战场,立下过不少战功。
当时阿那日觉得一个女娃娃能有多大本事,而且木逢春将她藏的这么好,消息多半不可靠,结果多次败于她的手下。
若非木逢春中了计,丢了性命,阿那日正式与木晏清交上手,这才知以前的情报并未有半句虚言。
但总归是个女人,在他们国家,再聪慧强悍的女人,也只能沦为男人身边的陪衬,完全的臣服在男人之下。
黎云看到木晏清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下一刻却又愧疚的低下头,只是偷偷地瞄着她。
可木晏清的眼神却很包容,她朝黎云微微点头,带着点安抚的意思。
二人只一眼对视,便互相理解了对方眼中的感情与深意。
“木晏清,听说你很会打仗,又重情义,不知这一仗你要如何打?”
阿那日满眼得意,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木晏清镇定自若,淡然地看向阿那日:“我会不会打仗,阿那日将军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阿那日冷哼一声:“不过是运气而已,你还太嫩了。”
“将军说的对,我确实太年轻,而且运气也一直很好,身体也康健,不出意外的话,活到我爷爷这般年纪还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将军到时候还在不在。”
木晏清的话让阿那日咬紧了牙,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阿那日反击道:“嘴皮子倒是厉害,我熬走了你们祖孙三代,就剩你一个小娘们而已,我还是能等到那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