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送的东西除了两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全是纯天然绿色蔬菜,姜策站在厨房看着一地的青菜番薯土豆,连条湖里的鱼都没有捞来,大感失落。
没想到许家家大业大,送的居然全是农产品。
裴良瀚斜倚着厨房门看着,姜策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怎么样,有没有金条?”
他对这个情况倒不意外,许家和他交情不深,贸贸然送这些贵重的东西,反倒容易得罪人。
姜策愤愤回头瞪了他一眼没。
裴良瀚失笑:“这也怪我?你在哪看的这些东西里能有金条?”
姜策蹲下身开始收拾满地的果蔬:“忏悔录。”
裴良瀚伸手去拉他:“能演给你看的都是过时手段了。”
姜策冷哼:“别管我。”
正在打扫卫生的陈姨听见动静,拿着抹布走了过来,离得八丈远,瞧见了地上的一堆菜:“老板,你俩上午是钓鱼还是偷菜去了,挖这么多番薯干啥?这得吃到啥时候?”
裴良瀚掐着嗓子学陈姨的语调说话:“那得问小策了,小策呀,怎么一条鱼都没钓到啊?”
“走开!”
姜策恼羞成怒,抓起一颗土豆就往他身上砸,被一闪身躲开。
那颗土豆咕噜噜地滚到陈姨脚边,被捡起来放好,陈姨笑着看他们打闹,满脸慈祥欣慰地提着吸尘器离开。
裴连瀚笑完了,走上前牵起姜策的手,神秘兮兮地贴着他的耳朵对他说:“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姜策听话走进裴良瀚的书房,这个房间他很少来,陈姨更是连门丢没有打开过,裴良瀚不喜欢别人翻乱他的文件,姜策也乐得清闲能少打扫一个地方,一个月进来一次扫扫灰最多了。
裴良瀚不是个擅长归置整理的人,许多陈年老文件在这里也有保留,好在现在科技发达流行无纸化办公,不然这间房肯定会被各类文件塞塞得满满当当。
裴良瀚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翻找找拿出一个印着银行标志的红色丝绒盒子。
裴良瀚招手示意姜策上前,眼神期待“阿策,这个给你,打开看看。”
姜策从他手里接过盒子,沉甸甸的颇有些分量,他隐隐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有些不敢置信地打开。
世界上最纯粹的金色,用最朴素的浇筑,成就最动人的礼物——一根长方形的200g金条隆重登场了。
姜策拿起还包裹着银行塑封的金条,虔诚又紧张:“给我的吗?”
裴良瀚挑了挑眉,看着他笑笑:“是啊,喜欢吗?”
姜策握紧手里的金条,忽然搂着裴良瀚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我爱你,谢谢老公。”
这一刻心里的阴霾被金光扫开,姜策喜不自胜,一时间看裴良瀚都顺眼了几分。
不夸张的说,裴良瀚看见姜策的眼睛都在发光。
他有些接受不了,这几年给费尽心思给姜策精挑细选了多少礼物。哪一件价值都不低于眼前这根金疙瘩,姜策从来没有表现过如此热烈的喜爱,以至于他误以为姜策是个彻底看淡金钱名利的人。
他扶着姜策的肩:“喜欢就好宝贝。”
姜策心情大好,连面色都红润了些:“怎么突然送我怎么贵重的礼物?”
“没拆封是不是可以直接给银行回收?”
“我第一次看见这么重的。”
“谢谢哥哥!”
裴良瀚:……
早知道效果这么好,八百年前就该送了,这得省多少事。
他还怀着一丝希望:“宝贝,我送给你那么多礼物,里面没有喜欢的吗?”
姜策小心翼翼地合上盖子,敷衍了两句:“都好啊,我都喜欢,谢谢裴总。”
裴良瀚有些失落:“我给你腾个保险箱,把东西都收好,别磕碰了。”
“嗯嗯好啊!”
傍晚在驱车前往私人会所的路上,裴良瀚与裴成昊说起此事。
裴良瀚:“我想不通,我给姜策的东西哪样不是最好的,他居然喜欢这个。”
“我给他买的衣服有些都比这个贵!”
裴成昊一语道破:“你买的是你喜欢的衣服还是他喜欢的?”
裴良瀚辩驳:“姜策哪有喜欢的衣服?我不买他能穿睡衣过一辈子。”
裴成昊不知道为什么他弟弟每次遇上姜策的事情,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他是小地方出身,家境不富裕,你说的,姜策十多岁就出来跑夜场,然后就窝在家里打了三年游戏,不认识你送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实在不行你去问问徐延,他对这种事很有经验,找他帮你OK吗?”
裴成昊恨铁不成钢:“还有,有钱没处花就省下来给我,凡事动动脑子,谢谢。”
裴良瀚闭上眼:“省不了,不用谢。”
“你马上给我滚下去。”
“说点要紧的。”
裴良瀚正色道:“既然姜策喜欢,大哥,你觉得我该准备多少?孩子生下来你这边要马上抱走?”
裴成昊正在开车,目视前方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这些事情你自己把握,不用问我。”
裴良瀚叹气:“行,我去准备。”
裴成昊:“你打算什么时候明说?拖着算什么事。”
裴良瀚垂眸,英俊的脸上担忧神色一闪而过:“等华越那边手续办下来,姜策没那么好哄,拖到14周过,孩子也稳定点。”
裴成昊心里明白他在这件事背后还有未说明的算计,但这不是他需要关系的事情。
他淡淡开口:“你有把握就行。”
心里对这件事已经不报信心,他固然希望裴良瀚能成功,却也不想因此惹出更大的事端来,只能再三强调一定小心。
车子开进近郊仿古建筑的大门,西装革履的侍应生弯腰为他们打开车门,礼貌地低头指引。
南城的天黑沉沉,的,仿佛随时好压塔远处的高楼,,院内灯火通明却更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先到的客人已经闻声走到门外,带着模版化一样的微笑向两人走来。
姜策一个人吃完了晚饭,没有如裴良瀚预料那样窝在沙发上玩游戏机,而是鼓捣起裴良瀚新给他的小保险柜。
他把原本被随意堆放在床头柜、衣柜抽屉里的各种亮闪闪的小东西翻了出来,一样样的用布包好放进去。
裴良瀚送的都东西杂,其中各种形态的宝石居多。胸针、吊坠、袖扣、项链,它们沉默地躺在各类昂贵的盒子,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裴良瀚的确很爱打扮他,姜策就像一个他精心定制的真人玩偶,每天完全按照他的要求生活。
哪怕他大部分时间根本不迈出门,裴良瀚也不曾因为没有观众欣赏他的创作而热情消减。
这些昂贵的宝石不像是送给姜策的礼物,而是满足裴良瀚爱好的亮闪闪配件,偶尔搭配几件衣服出现,用完取下来又回到原处。
裴良瀚也很少说礼物,他只会说:宝贝,你戴这个很漂亮。
很漂亮没有用,钱和黄金才有用。
姜策知道红宝石和翡翠比黄金值钱,但对他来说,能快速变现带走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
他欠着裴良瀚一笔债,所以从来不开口要钱。
有一段时间他的状态很不好,终日浑浑噩噩打不起半点精神,那时候他想的是,能过一日算一日,过不下去死了也行。
从医院出来后,他也算想开了,既然已经路走到这里没办法回头,不如趁年轻美貌再多捞两笔,拿着钱远走高飞,过点平平淡淡的自由生活。
给裴老板打工又不给买社保,他提前赚点养老钱也好。
裴良瀚有一句话说得对,人有目标才有动力。
姜策定下这个目标之后,就算身体不好吐得昏天黑地,也能强撑着表演感动。
忍一忍吧。
姜策对自己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至少他赚钱的速度,已经比许多人快多了。
他打开手机计算器坐在地上加加减减的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攒够活半辈的钱,还没算得明白结果来,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那个双脚被铁链束缚的女人身影,无名的涌出恐惧。
裴良瀚是一个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的人,这或许也是男性alpha们的通病。
姜策所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包括身份证、出生证明、户口本,甚至连他的小学高中毕业证书,都被裴良瀚不知锁在房子的哪个角落。
这些东西里很多可以补办,如果全部被裴良瀚握在手中,姜策连证明自己是谁都做不到,更拿不出补办需要的材料。
他是个无法感知信息素的beta,alpha的信息素也无法在他身上长久停留。面对这种情况,裴良瀚的占有欲无处发泄,所以变本加厉地对他进行控制。
每到裴良瀚的易感期,总是姜策最难熬的时候。
他试过反抗哀求道歉都毫无作用,易感期的alpha就像野兽,只是到侵蚀和占有,直到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才能拉回一点理智。
姜策忽然想起来,最开始来到这里时,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怀着好奇,并不是一个不爱出门的人。
只是他每一次独自离开,回来后总是要面对裴良瀚事无巨细的盘问和不由分说的指责。
他反反复复地说:阿策,为什么总这么不听话?
这句话像噩梦一样围绕着姜策,他渐渐对独自出门产生恐惧。
真奇怪,明明没有被打断双腿,他却也迈不出这个囚笼。
说起来。
姜策看了一眼手机日历。
裴良瀚的易感期为什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