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白景元大显身手，师兄就被师父叫下山去，说是带他提前适应一下业务。
白景元不禁感到失望。
这日白景元学完文课，又没有人陪自己练习，就自己去练了一会，很快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没有师兄陪练，状态直线下降。
白景元找了一处石头坐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本小话本，看了没一会，就觉得无聊至极。
他觉得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忽然想起杨师傅来，自从上次帮他洗了一个月的碗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于是他去了后厨。
“杨师傅，我来了。”
“景元？”一个包着头巾的师傅从厨房中探出头，眯着眼看向门外。
白景元轻车熟路地接过杨师傅手上的柴火，替他生火。
“又有什么事情要求我了吗？”杨师傅看着白景元这幅殷勤的模样，就觉得这小子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白景元生完火后，拍拍手，朝杨师傅笑道：“我没事就不能来帮您了嘛。”
杨师傅将信将疑，但有个帮手聊胜于无，也毫不客气地使唤起：“行啊你小子真懂事，去帮我把外面剁好的肉都拿进来。”
白景元忙不迭地去了：“杨师傅，今天我们吃肉哇。”
“嗯，今天是冬至，给大家伙改善一下伙食，来个板栗炒肉，晚些时候再煮点汤圆，大家伙热闹热闹。”
杨师傅炒完栗子，那栗子表面，热气腾腾，那壳子脆得一磕就碎：“来，帮我剥一下。”
白景元边吃边剥，十个有五个都进了嘴里。
“你小子别再偷吃了，一会都不够分了。”
白景元嘿嘿一笑，认真地剥了起来：“哎，希望师父和师兄今天能够赶回来。”
杨师傅倒是不太知道这些人具体的日程，只知道大概有多少人需要吃饭，需要做多少饭。他随口问道：“他们去哪了？”
“前几天，师父带师兄给山下百姓们除妖去了。”
“除妖？”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妖祟特别频繁，我也想跟着去呢。”
“你还会除妖啊。”杨师傅见白景元整日无所事事，还以为白景元是个资质平平的后备生。
“当然啦，我也去除过一次呀，杨师傅，你是不知道，那妖祟本来只是个黑影，最后竟然化成狐狸了。”
“这么邪乎啊。”杨师傅口中应和着，手里的活却一丝不差，等白景元讲完，一盆炒肉也出锅了。
白景元停了下来，看着盆中的菜直流口水。
杨师傅看着他这幅馋样就好笑，嘴上嫌弃手中却给他拿了个小碗加了几块：“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蹭饭的？”
白景元加了一块放入嘴里，满脸幸福，口中含糊应道：“一举两得嘛。”
“好了，一会吃完再帮我把锅涮了。”
“没问题！”白景元吃完后乖乖地刷锅，收拾。
这天晚上，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来了膳堂。
杨师傅给大家一人舀了一碗汤圆。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尘师叔在最前面的桌子那讲着他在山下云游遇到的奇闻轶事。
窗外冬雪飘扬，室内烟火升腾，好不热闹。
白景元却出神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师兄他们顺不顺利。
门忽然开了，白诚和路希风两人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将外衣脱下，抖落的雪在地上瞬间融化。
杨师傅给两人递上来一碗热汤暖暖身子。
“这么热闹呀。”白诚看着满堂的人，说道。
“冬至嘛，给大家煮了点汤圆。”
“还是你周到啊。”白诚拍拍杨师傅的肩膀。
看到师兄后，白景元忽然就觉得心里的某处被填满了。
路希风很自然地坐在他旁边。
大家如今对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亲近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没有人觉得奇怪。
可白景元自己却躁动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当师兄坐到他身边时，他会莫名地紧张起来。
明明盼望他快点回来，却又不敢多看他。
太奇怪了。
而路希风又是话少的，白景元盛了一碗汤圆，放到师兄跟前，笑得灿烂，祝福道：“冬至阳生春又来，愿君福寿与天齐。”
路希风一怔，随后伸手接过：“谢谢。”
吃完后，几个弟子散得差不多了，杨师傅叫住几个年纪大一些的，问到：“你们要不要喝喝酒？”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酒罐子，上面还又一点新鲜的泥土。
杨师傅拿出几个小碗，倒满：“这是入冬时酿的糯米酒，味道醇厚，我们那边都管这叫冬酿酒，喝了对身体好，那几个小一点不能喝酒，你们大一点的来尝尝吧。”
白景元虽然刚刚成年，但以前经常和何文博两人偷偷喝，有一次还被何父抓到，给两人一顿训。
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喝啦！
一旁的路希风也默默拿起酒碗，一入口，就呛得直咳嗽。
杨师傅看过来，问道：“希风没喝过酒？”
路希风摇摇头：“不曾喝过。”
杨师傅哈哈大笑：“那你可以多喝一喝，以后讨亲才不会被灌倒呀。”
路希风不回应，低头又喝了一口，这次倒是顺利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师兄刚刚似乎瞟了自己一眼。
白景元看着师兄逐渐红起来的脸，察觉到不太对，他把酒碗拿过来，对长辈们道：“师父，希风师兄他好像不能再喝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
杨师傅和师父聊得很欢，看了看路希风，确实看起来昏昏沉沉的，醉了一般。
白诚摆摆手：“去吧去吧，照看好你师兄。”
“没问题。”白景元挽着师兄的手臂，将人扶回了方室。
冬月里，竟还整出了一身汗。
白景元喘了口气，看向睡得安稳的师兄，小声道：“没想到，师兄也有弱点呀，不会喝就早说嘛，逞强做什么？”说着伸出手指戳戳师兄被酒气熏红的脸。
正要收起来，却倏然被攥住。
！
醉鬼的力气大得很，白景元根本挣脱不开，刚想抵抗，手指又忽然一松。
白景元赶紧收回手，再不敢乱动。
刚刚被攥住时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就听到始作俑者平稳深沉的呼吸声。
显然已经睡着了。
白景元表示不跟醉鬼计较。
他怕师兄半夜可能会不舒服，为方便照顾人就在旁边的榻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