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简便奔向了本县四大盐商之一何五奇的家,昨天下午思索了一会,他还是决定接下那个悬赏令。
昨天他已经去猎魔司将跟案件有关的所有资料都拿回来了,看到了深夜,最终决定先从何守财的案件下手。
一般来说这种比较复杂的无头案不会发放悬赏令,一般由朝廷专门组建的肃妖内衙处理,但是在某些肃妖内衙不便出手的情况或者某些特殊情况下,这些与妖物有关复杂的案件也会放出来,挂在悬赏令上。
接令的天士可以寻求肃妖内衙的协助,得到更加详尽的案件资料以及一些人力物力的帮助,但是一旦和官府挂上钩,就意味着在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的监视下,并且去内衙申请批示的流程非常的漫长,苏简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还是先自己调查看看。
昨夜他看了几个时辰的资料,这十几起案件果然蹊跷,受害人无一例外,没有活口。除此之外,这些案件的死者之间没有任何的共通点,没有钱财纠葛,不是亲戚朋友,甚至不属于一个地方,除了他们都是男性,这是他唯一能发现的共通点了。
何守财这个案子就发生在南宁城,并且案子是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他这次拜访何守财的父亲,也许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想着苏简已经来到了盐商的家门口,门口的护卫将他拦下。
苏简举起自己腰间挂着的紫铜牌给护卫看,说道:“我是天士,为你们家大少爷的事来的,麻烦通禀你家老爷一下。”
护卫看到牌子后,神色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他让苏简二人稍等,紧接着就小跑着进入了院内。
顾远看着苏简手里的牌子说道:“你这牌子还是蛮好使的,如果我也有一块,那在人间通行就方便多了。”
苏简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说道:这牌子你别想了,每一块天士牌都认主了,一旦被外人拿走就会自行损毁。”苏简说。
“那你这块怎么得到的?”顾远问。
“我这是通过试炼得来的。”
“什么试炼?”
苏简不耐烦的说:“你这么多问题吗?凭您老的相力要不要这块牌子都没有什么区别吧,何必参加什么试炼来证明自己。”
顾远微微一笑,这小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说什么?”顾远又问了一遍。
苏简听到顾远的语气,昨天他跟他说过的话一下子就又涌入了脑海中。
“嗯……我的意思是说,您老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谓试炼就是通过某种方法来确定天士相力等阶的一种手段,一般是由天士五宗联手筹办,每年都会对天士的等阶进行评定。周年试炼一般包括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让宗门弟子相互比较,然后根据胜负来定等阶,一般相力较低的尚天士由此评定,第二阶段是实训,能来到这一阶段的相力至少在行天士水平,这一阶段很容易丧命。实训内容一般来说不固定,有可能是追击妖物,有可能是进入秘境驯服妖兽,或者取得药材果实,去年的内容应该是进入罗刹国的罗刹海境摘取凝海珠华,记得那一年只有八个人成功了。”
“哦。”顾远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苏简看着手中的紫铜牌说道:“三年没有换牌子了,也是时候更新一下了。”
这时禀告的护卫正好回来,他引着苏简顾远二人进入了府内。
走了一会,苏简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堂前,他一头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年纪了。
那人客气的迎了上来,对着苏简顾远二人说道:“二位就是天士?”
苏简听到男人的声音有些惊诧,眼前的人哪是什么老人,看脸也能看出年纪不过四十上下,只是神情疲惫,腰背微微弓起,让他有些显老态而已。
“嗯。”苏简应了一声。
“不知二位是哪个宗门的?”
“遁云宗,昂字科昂青伐伐主,李裴钰,我身旁的是我的大弟子,王翠荷。”
“哦!那还请两位快进内堂。”
何五奇恭敬的将顾远苏简二人请进了屋内,待下人上过茶后,何五奇开口问道:“听说二位是为了犬子……”说到这,何五奇顿了一下,眼中似乎有水光。
“您二位是为了犬子的事情来的?不知道您想知道些什么?还是尊天士有消息要跟我说?”
苏简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您节哀,我们宗门接了猎魔司发布的悬赏令,所以想要向您询问一些事情。”
听到苏简的话,何五奇露出疑惑的神色:“尊天士说您接了猎魔司的悬赏?”
“有什么问题吗?”苏简反问道。
“请问尊天士一句,除了您和您的徒弟,贵宗门还有没有其他人一起在调查这个案件?”
“为何有此一问?”
何五奇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问到:“尊天士,猎魔司的悬赏令应该只能接取一份吧?“
苏简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将自己的缉妖令拿了出来,打开卷轴铺在桌面上。
“你可以看看,这是我接取的悬赏令,缉妖令你应该认识。”
何五奇看着苏简拿出的缉妖令,仔细确认了一边,他倒是认出这是缉妖令,也认出了上面的悬赏令,但是这却让他更加疑惑了。
“看来有人先我一步来找过你了。”苏简说。
何五奇看着苏简,点了点头。
“是什么人来找你的?长什么样子。”
“那是个年轻人,看上去跟尊天士差不多大,不对,应该比尊天士要小一些,是个少年模样的人,他也说是遁云宗的天士。”
“嗯。”
看来有人在跟他一起调查这个案件,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帮谁报仇吗?或者是为了分一杯羹?不对,如果是自己认识的人还说得过去,难道是他?
“尊天士?”
苏简回过神来,礼貌的笑了笑说:“我想我知道老爷说的是谁了,咱们不必纠结于他,还是说回公子的事情上吧。”
“好。”
何老爷应下了,却迟迟不开口,好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
苏简想了想问道:“老爷,您能跟我讲一下令郎平时为人怎么样吗?他是否和人结下仇怨,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止?或者他平常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有了提示,何老爷缓缓开口说:“犬子为人生性懦弱,连口角都不曾与人发生,又怎么会与人结仇呢?要是说他平常常去的地方,更是没有了,这孩子闲日子就呆在家,平常就只在这铺子里管管账目。”
“何老爷,既然令郎平日不好出家门,又怎么会深夜倒在街头呢?您在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细节您遗忘了,或者令郎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尊天士的这些话那位少年也问了,他这一问,我倒是想起来犬子最近确实有些反常的行为。就这些日子,他的开销大了不少,也爱出门了,看到他活泼些,我本来是高兴的……”
说到这何老爷顿了顿。
缓了片刻,他接着说:“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去哪里了,不过前些日子他似乎和袁城的儿子走的很近,有几次我看见袁文站在府门前等我的儿子。”
“袁文是?”
“袁文是袁家布庄老板的儿子,他家就住在永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