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卡弗局长对苏可说:“总之,你先处理好古玩的案子。”
“蝶野‘红蝴蝶’的案子是市卫生局在处理,乔育也亲自参与调查,继续让分局协助就行,他想利用这个案子争取民心,树立形象,那就看他有多大本领了。”
苏可没有再争取,而是说道:“传早池生已经全招了。藏起来的‘蓝蜻蛉’也全部找到,就在市长侄子名下的豪宅花圃下。”
“好。”卡弗局长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准备结案吧。”
“所以最后传早池生还是会被放走,对吗?”苏可问。
卡弗局长回答:“这个问题我来处理,不会让你为难的。”
“虽然我没能抓到帕域,但其他巨齿鲨偷渡帮的成员说,除了古玩集团的‘蓝蜻蛉’,他们还为其他很多人运送过其他成瘾药物进入郁金香。”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助手对这些都没有预警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条线索。”苏可说。
卡弗局长微笑了一下。
苏可算是真是让卡弗培养成了。
虽然他身上耿直的本质还是没改变,但如果他有本事可以追查到一些关键,也算是很有能力,一些秘密也可以分享给他。
“你想查就继续查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卡弗局长告诉他。
“知道了。那我先走。”
苏可离开局长办公室后,在走廊里点了支烟,不过没有吸。
在这次调查中,他已经想清楚不要再沉迷于这种成瘾性的物品。
只是焦虑的时候烟味能让他心安一些。
苏可本来以为将有很多成瘾药物流入郁金香的消息告诉卡弗局长,他或许会惊讶、或者会焦躁、或者会很平静,或者是其他反应,但万万没想到他笑了。
按照郁金香市的智慧城市管理系统设置,小助手会将一切违背法律的事件预警推送到治安局负责处理相关事务的治安官。
按照巨齿鲨偷渡帮那些人的说法,他们将成瘾药物偷运进郁金香至少有十年时间了,小助手丝毫没有预警本来就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卡弗局长的反应。
不过,市治安局信息大队有权限处理这些预警,只是干预小助手的自主行为需要局长授权。
难道卡弗局长……
苏可没有再细想下去,将手里的烟灭掉后,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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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7:30。
郁金香市,核心街区,市长办公室。
诺塔塔站在市长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东西被乱砸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
陪伴在哈尔森身边,担任他的秘书总长十二年,诺塔塔早已习惯他这个习惯。
早在很多年前,办公室里的物件就换成危险性低的昂贵废物,争取让哈尔森在生气时能砸得尽兴,还能避免意外伤害的发生。
只是从市长竞选预热期开始,哈尔森暴怒狂砸办公室的频繁程度达到前所未有的数值,让她莫名心慌。
“诺塔塔啊,”哈尔森突然推开办公室门:“你有什么需要报告的吗?”
看着眼前表情平静、衣冠整齐的哈尔森,诺塔塔有点吃惊,平时发泄完脾气,哈尔森都是头发凌乱、衣服起皱、气喘吁吁的,需要时间冷静和整理。
“市长先生,收到市治安局局长卡弗的请示,“蓝蜻蛉”案即将结案,传早池生该如何处置。”诺塔塔回复。
“放了。”哈尔森说:“志愿者队队长重新安排人做。”
“明白。”诺塔塔回答。
哈尔森关上办公室门,重新走到办公桌后,看着光屏上的竞选实时分析报告。
最新的支持率再次下跌,主要原因是蝶野肉制品厂“红蝴蝶”添加剂事件曝光引发关注,前期的蝶野肉制品厂产品免费派发活动产生了负面效应。
现在网友不单指责哈尔森市长没做好食品安全工作,甚至因为接受蝶野肉制品厂的大额竞选赞助而对其违法行为进行包庇,导致市卫生局调查多年都毫无进展。
哈尔森本来想将市卫生局局长菲奈叫过来亲自骂一顿。
可是转念一想,当初也是因为妹妹卡斯佳求着他给没用的丈夫一个职位,他才将人塞到卫生局去,本来以为是个“安全”职位,结果废材放到哪里都会引发麻烦。
之前知道乔育参与蝶野肉制品厂“红蝴蝶”添加剂的调查,他还亲自叮嘱过,菲奈拍着胸脯下保证绝对会让这个调查悄无声息地结束的。
估计现在骂这个废材一顿也处理不了这件事。
这次就算被乔育算计一回了。
哈尔森自嘲地笑了笑,举起光脑,给智染发了个通讯申请,对方没有一直没有接,他就耐心等着。两分多钟后,智染终于接通了通讯。
“智染先生,好久没见面了哈。”哈尔森谦和地问好:“明早有空吗?一起去骑骑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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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14:46。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区,佚名侦探社。
蔚果睡到自然醒,懒洋洋地从长沙发上坐起身,看了眼光脑的时间,感叹自己这次的睡眠质量还是真好,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走到浴室洗把脸,蔚果从冰箱里拿出一支营养剂打开喝了一口,坐到单人沙发上,他开始浏览起光脑的时事新闻。
蝶野肉制品厂的“红蝴蝶”添加剂事件果然占据热门位置,瑞莎各个社交号上的相关文章阅读量达到数百万。
不少评测博主摆出测试结果,显示“红蝴蝶”添加剂几乎出现在蝶野肉制品厂的所有产品中,其中黑金脆皮肠的含量最高。
而健康博主则给出“红蝴蝶”添加剂进入人体内会引发的变化视频,同时给出对蝶野肉制品厂产品成瘾者进行毒检,结果是阳性。
网友都吓得不轻,纷纷表示此生再不沾染蝶野肉制品厂的产品。
更有资讯博主给出市卫生局之前调查的进度报告,在接到多名离职员工的实名举报后,调查了将近三年,几乎毫无进展。
报告中还有关于检察官乔育在调查中擅自行动干扰整体行动的评价。
但资讯博主给出的解释是乔育一直坚持据实收集证据,不肯签名终止调查,而导致市卫生局不满,给出恶评。
网友对于市卫生局表达了强烈的失望,而且对乔育表现出怜爱之前。
对于口口声声将“禁毒”作为终生事业的哈尔森更满是嘲讽。
在这波热度下,原先在蝶野肉制品厂饱受霸凌的员工有了发声的底气,将在工作期间遭受的身心创伤,被强制性解雇,离职后还一直被威胁闭嘴,各项赔偿求索无门的情况倒了个遍。
市劳工局破天荒地对网络发声给予回应,表示会持续关注此事,给相关求助人士提供帮助。
对于哈尔森市长的评价则少得可怜,蔚果也不奇怪。
他更加关注的是沁蕊津的凶杀案。
在现场照片中,那个黑色的“#”太过显眼,让他不得不想到“艺术家”。
要不要去现场看一下?
这个念头立即在他的脑海里弹现。
蔚果摇摇头,搜索起沁蕊津直播,马上就看到了好几个沁蕊津现场的直播。
有自媒体博主不顾市治安局的禁令,想方设法在现场周围设置摄像器,拍到市治安局在沁蕊津架设了重重围挡,还有治安官在现场执勤看守。
更有电子巡逻犬支队在寻找各处的拍摄器。
所以这些直播的角度和画质都很差,几乎全部都被中途强制关闭。
蔚果想了想,搜索起受害者伊戈达拉的信息。
由于伊戈达拉是名人,而且死状实在过份凄惨,不少有合作关系的机构、组织和企业都在社交号上发文追悼。
蔚果在其中看到了赫赫有名的罗曼集团、超菁学校,还有蝶野肉制品厂,浑身哆嗦了一下。
随后他给阿莊发了个通讯申请,对方过了几分钟后接通,说话的声音黏糊糊的:“喂?谁?”
“阿莊,”蔚果有点不好意思:“你在睡觉啊,那我晚些再找你。”
“没事,”阿莊说道:“醒了。”
蔚果便将打听沁蕊津的想法说了一下。
阿莊打完一个大大的呵欠,告诉他沁蕊津的具体位置,还发了个定位给他,因为这个码头已经废弃,在地图上也没有标识。
“小可爱,你现在想要去吗?”阿莊不忘提醒他:“那里现在可是有市治安局守着,过去调查的话随时可能会被当成凶手抓起来。”
“知道。”蔚果笑着说:“我还没有那么不要命。”
“那就好。”
听到阿莊如释重负的声音,蔚果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公认是为了调查不顾一切的“拼命三郎”。
阿莊这才告诉他,上次在找黑车运输视频时,她跟赤聿在沁蕊津附近发现了一个破旧的便利店。关着门,挂着房产出售的牌子。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赤聿用牌子上的联系方式找到一个叫浩秀的人。
对方很直接说出小卖店装有全天候的监控,想知道什么看监控视频就全知道了。
赤聿给了钱,换到了黑车运输“红蝴蝶”的视频。
“你可以跟赤聿要浩秀的联系方式,”阿莊说:“反正我感觉他是那种有钱收就会给视频的人,说不定也拍到了‘碎尸案’。”
“碎尸案?”蔚果有点吃惊:“已经确认沁蕊津的事是‘碎尸狂魔’干的吗?”
“不是吗?”阿莊听起来挺疑惑的:“那个律师的尸体不是都碎了,大家都说一定是‘碎尸狂魔’干的。”
“还说都是市治安局都不敢承认有这个号人存在,‘碎尸狂魔’才大胆干了票大的。”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蔚果说。
“我还以为你要调查‘碎尸狂魔’的事,为无辜受害者伸冤呢。”阿莊说。
“不要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好吗?”蔚果赶紧说:“我都是接受委托,有钱赚才做调查的。”
“也不尽然吧。”阿莊沉吟一声:“你之前做的调查不是帮了好多人吗?这些人也没有给钱你呀。”
“没这回事哈?”蔚果心慌地否认:“我还有事,谢谢你的信息了。”
阿莊说了声“不用谢”,随后结束了通讯。
听到阿莊的话,蔚果莫名有点心慌,他最新似乎有些沉迷于赚钱,在调查委托的案件中投入太多精力,导致将“艺术家”的案子搁置了。
“我才不是为了帮无辜的人才尽力调查的呢。”
蔚果自顾自说着,顺手发了条信息给赤聿,跟他要浩秀的联系方式。
赤聿回复得很快,同时还嘱咐他千万不要轻易去调查“碎尸狂魔”,太危险了。
蔚果思考了一下,无论这个浩秀手里是否有凶杀案的视频,这么直接联系总感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