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的绵羊:是我,你也在这?]
[许业深:刚好路过]
[许业深:在和朋友吃冰淇淋?]
[假正经的绵羊:管得宽]
[假正经的绵羊:你在哪?]
[许业深:在附近的公园散步,这里天黑以后会放烟花]
[许业深:要一起看看吗?]
沈眠没再回话,而是抬眼看了看许沨冰淇淋杯里不剩多少的冰淇淋。
“你等会儿有什么打算?”沈眠问。
许沨把手机塞进口袋,拿纸巾擦擦嘴,“我现在要回去找顾让,他还在等我。”
沈眠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半晌才回答:“嗯。”
嗯?是错觉吗?许沨感觉沈眠......好像不太高兴,“哥,你怎么了?”
“哦,没事。”沈眠起身,把笔记本收拾进电脑包,“我公司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别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去。”
看来赏烟花的事情泡汤了。
许沨还想再尝试下别的,“那晚上要回家吃饭吗?”
沈眠一顿,眉宇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嗯,行。”
说完便匆匆离开。
没过多久。
[假正经的绵羊:好]
许沨:“.......”
在他这是公司有事,在许业深那里就是好?
他掩嘴干笑两声,沈眠居然对他撒谎,那以前的‘工作忙不回家’也是唬他的借口,沈眠只是不想见到许沨而已。
他早该想到,SOT又不止沈眠一人,怎么可能每天都那么忙?只是没有遇见值得他哥放下工作的人而已。还真是令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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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让仰头闷一口酒,见许沨换好装束从休息处出来,想说的话在酒水还没下肚就脱口而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骚?你哥用过的勺子你还往你嘴里送,真是没眼看。”
“只是让你拍照片,没说让你看。”许沨在镜子前理了理发型,将额前的碎发三七分到两侧,总归要和之前不同,免得被认出来。
“歪理歪理,不讲道理啊,我不用眼睛看怎么拍照片啊,简直就是强词夺理。”顾让一拍腿,吓得旁边的顾恬恬一激灵,也拍了一下顾让的大腿。
“我偷拍的时候差点被你哥秘书发现,你知道那有多惊险吗,你不知道,现在你居然找这种借口说我,没义气。”
顾恬恬往亲哥怀里一趴,“哥哥,我也吓到啦。”
“别跟我学。”顾让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子。
“她下午没睡觉,你还是赶紧把她带回去吧。”许沨俯身揉揉顾恬恬毛茸茸的脑袋,看到她撑开的外套扣子,顺手帮忙系上。
扣子系好,顾让也抻平顾恬恬的衣领,架起腿,“晚上我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家里来亲戚,我爸妈叫我认认,出不去。”
“正好,我晚上也有事。”许沨穿上冲锋衣,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塞进衣柜,再冲顾让要了副天上月的钥匙。
公园隐隐漫着炮灰味,许沨赶到约定地点,在四下漆黑的公园门口找一圈才锁定住一个熟悉的背影。沈眠正蹲下身在光头大爷摊前买烟火,他看的都是些小玩意,诸如摔炮和大红鹰,还有仙女棒,除了第三个,都是沈眠没玩过的玩意。
这些鞭炮在乡下城镇倒是经常见,但拿到大城市公园卖的几乎没有,光头大爷摊上冷清得正常,他哥蹲在边上看,或许纯属好奇心驱使。
要在这寒天冻地里卖完可不容易。许沨迈着长腿走过去,沈眠和老板的交谈声随之放大。
“我全要了,大爷,你拿几个袋子帮我包一下。”沈眠道。
许沨往摊上一扫,鞭炮不少,全买回去得放到猴年马月,家里又不是天天过年,就算天天过年,沈眠也不回来,难不成放着让顾让‘蹦迪’?
光头大爷摆摆手,顺两包摔炮给沈眠,“多大点就装大款?给你给你,不收钱,拿回去玩。”
他杵在后面,也不上前,就听着他哥和老大爷拌嘴,他见过跟人砍价的和趁人不注意多添货收钱的,还真没见过一个非送不可一个偏要用高价买的,算是一股清流了。
“你瞧不起我?我付得起,你现在全部帮我包起来。”
大爷纳闷地看他两秒,“小伙子,你全身上下哪点像有那个钱买的?虽说这里是大城市,但我那些大鞭炮也不便宜啊,诺,就那圈圈,那大炮,三四百,五六个就上千了,你以为我就卖那些小玩意?”
“我,”沈眠顶着质疑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哪个不是大品牌!一件外套抵他多少大炮,居然瞧不起他....!沈眠忍了忍,“我到底哪里不像有钱人了?”
大爷切了声,上下扫量沈眠,并不是真扫量,故意装给沈眠看的,“你见过哪个有钱人双手搭在膝盖上蹲着的?跟小学生似的。你要真想买,喊你家大人来。”
沈眠:“?”
那是因为他冷,这样蹲能防风,还能兜住自己的大衣不沾地灰,怎么就成了小学生了?他还想再理论理论,却见倒在旁边花圃上的阴影多叠了一层。
他头也没抬,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段距离,好让自己不挡道。
“这些都要了,怎么付钱?”
大爷顿了下,这都什么人啊,动不动就要他收摊。
他仰脸瞅了瞅,似乎被这身高和气质折服。
他把手从衣袖里搓出来,收款二维码往亮处一推,“扫这,扫这,扫个3000就行。”
沈眠:“?”
“你卖他不卖我?”
大爷忙着装包,敷衍似的往他手里塞袋仙女棒和摔炮,“送你的这几个记着呢,别着急。”
沈眠:“.......”
手臂忽然被人兜住,沈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捞起来了,他又不轻,180的大高个,哪能随随便便就被人捞起来了,起来那一瞬间甚至是脚尖触底。
他知道后面是谁了。
“许业深,你有劲全往我身上使?我警告过你不准拎我。”
许沨抻开他的衣尾,“力气太大了,不是故意的。”
沈眠站好问:“那烟花也不是故意和我抢的?”
“买给你的,怎么到你这就理解成了我抢你的?”许业深把大爷弄好的几大包烟火提满两手,三千块勒着手指,颇有些沉。
钱谁付都一样,都是沈眠的钱,他只是当了回不收差价的中介。
大爷清了摊,没多久就走人了。
他们找了个长椅坐下,袋子搁地上后沈眠打了通电话,似乎喊小温过来,小温就在附近没走,没等几分钟就赶到这边。
长椅下没路灯,周遭都是暗沉沉的,许沨匿在黑暗里看不清脸。
小温也没空看他,肩负重任地从许沨手里接过袋子,望向比卖炮老头更像大爷的沈眠,“这么多啊,要一次性全部放完吗?”
“嗯。”沈眠抬了抬手,姿态阔气,“都放了。”
小温:“好的,沈总,我这就去吩咐那边的人。”
“小的留下。”沈眠拎回两袋。
见小温走了,许沨才瞥向旁边的沈眠,“你要放烟花?”
“是啊,没想到你还有脸问。”沈眠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来的很晚,烟花都放完了。现在只能自己来,要是没有我,你连个火星子都看不到,你只能闻着炮灰坐一晚上。”
难怪公园里总有种炮仗味,原来是烟花放早了。许沨用手指蹭蹭鼻梁骨,不太好意思地道歉,可能真的是他记错时间了。
放烟花的地方在正前方的湖中心广场,广场上几个人只有黑豆粒大小,不用看也知道在捣鼓什么。
因为已经放过一场烟花,公园里人少,许沨和沈眠坐了许久也没碰见个人,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晃荡在周遭,在两人安静的氛围中略显吵闹。
手侧忽然被细小的绒毛挠了两下,许沨低头,那毛茸茸的东西拱着热乎的脑袋在他手背上休憩下来,他愣了愣,用指骨顶两下不知道是什么活物的下巴。
“喵~”
沈眠奇怪地看向许沨:“?”
“.....?”许沨无言,他哥第一时间怎么会认为那是他发出来的声音。
他打开手机的前置灯光,照向通体漆黑的猫咪。
猫咪卧了个烧鸡姿势,不停用脑袋蹭许沨的手。
许沨了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肠。
是顾让在学校小卖部买的,早上塞给许沨当早饭,但因为太困睡到中午忘记吃了,他撕开塑料皮,咬了一口再喂给猫咪。
香肠是学校小卖部买的,包装比较独特,和外面不同,但没外面味道好。
屁股底下的椅子都暖热了,沈眠不舍得挪位置,就倾了肩膀过去,“像是刚从煤炭里爬出来的脏猫。”
闻言,许沨侧了侧手指,没有发现脏污,“它的毛就是黑色的。”
“我知道啊。”
沈眠的声音由远及近,忽然放大在耳朵边。
“嗯...”冷风还在吹,许沨身体却莫名升起一阵热意,他捏了捏耳垂,手脚颇为不自在,加上安静,沈眠的呼吸声漂浮在空气里,加剧着这种不自在。
他脑袋有点放空,嘴比脑子快,“你今天是不是去天上月了?”
“对啊。”
香肠快被黑猫啃到了头,沈眠扯住许沨胳膊肘的衣服,“要咬到你的手了。”
许沨把包装纸撸到底,幽怨道:“你今天又没找我陪你射箭。”
“我今天又不是去练习,我来参加我弟团建。”沈眠道,“况且,我现在的技术炉火纯青,哪还用得着你,你教给我的我都吃透了。”
他顿了下,模样得意,“我的实力,也就是能把那些活力四射的高中生都比下去吧,如果照这种趋势发展,假以时日我就能超过你,你最好有点危机感。”
不就跟沈乐言比了么?还所有,真会添油加醋。
许沨勾唇浅笑,揉了揉黑猫脑袋,“嗯,我拭目以待。”
短促的爆炸忽然炸亮天空,烟火星子星星点点从四周坠落,像流星划破天际,轰轰烈烈绽开所有气层。
爆炸声四起,正在舔舐许沨手指的黑猫突然应激窜进树丛中,许沨微微皱眉,回头瞥下眼睫。
突然的猫叫声也让沈眠把头转了回来。
手电筒的光还亮着,被照着的地方只剩一团吃剩下来的塑料皮,还有许沨手背上三道骇人的血线。
“小没良心的,喂它吃东西还抓人。”不知道野猫跑去的方向,沈眠就朝微风吹响的草丛瞪了一眼,不急不缓地开口:“野猫没人养,你这被抓了得去医院打疫苗,起来吧,医院还开着门,我开车带你去。”
不行。
去医院挂号身份就败露了。
“看完烟花,我自己去就行。”
许沨坐在长椅上不动,顺便把站起身的沈眠也拉住。
“烟花什么时候都能看,打疫苗可不能耽误,一会儿医院关门了,我看你怎么办。”沈眠反手拽住许沨的手腕,见对方仍坐着不动,没有要去的意思。
“明天我请你看场更好的,不差这一场,快点起来。”
这不是看不看的问题,这是保不保得住许业深的问题。
“不用,也不是特别想看。”许沨站起来,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想去医院。”
沈眠噎了下,怎么整得自己是对方老妈子一样,他撒开手,“爱去不去,我又管不着你。”
但这不是小事,要是没及时打疫苗,得了狂犬病,以后赖上沈眠,不就成了恶鬼索命?真不吉利,他脑弯一转,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在哪打疫苗不都是一样的吗。
“许业深,你要不要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