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过得很快，一共也才十几天，就像一支穿梭的剑。

开学前一天，路泽皓在公园望着乌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对祁明琛说:“祁同学，你看，这灰尘的天空，如同我得知开学悲哀的心情”

祁明琛给出评价:“长椅叹息图。”

路泽皓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学，路泽皓笑着轻拍了祁明琛的脑袋，他也不敢用力拍，路泽皓笑的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文科生。”

祁明琛像是被路泽皓的狂笑传染了，他也有些想笑，最后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别笑了。”最后三个字他也停不下来了。

路泽皓笑到喘不过气，说的话也磕磕绊绊的:“看谁能忍住。”

两个人霎时间安静了两秒，最后都没忍住，祁明琛笑的脸都红了:“你幼不幼稚？”

路泽皓配合地拖长了调子配合祁明琛:“幼——稚。”

祁明琛忽然在路泽皓嘴里塞了颗糖，像是要堵住路泽皓的嘴，祁明琛:“别说了。”

祁明琛听见路泽皓咬碎了糖，路泽皓看向他，语气变得阴阳怪气:“祁明琛同学，你不是不爱吃吗？怎么还随身携带啊？”

祁明琛:“我说我专门给你带的，你信吗？”

路泽皓:“真的吗？”

祁明琛:“但尽量少吃。”祁明琛说完后，又附赠了一句:“听说吃太多糖容易变傻，还容易得疾病。”

路泽皓说:“其实我学习的时候才会吃，因为当你在做某一件事时吃颗糖，大脑就会以为你做这件事会很开心。”

然后路泽皓就听见祁明琛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不爱学习。”

路泽皓:“啊？？？”

祁明琛:“我也不爱学，也是为了考大学迫不得已。”

路泽皓:“谁不是为了高考。”

路泽皓忽然想起了祁明琛以前很嚣张的一句话，之前还全校传遍了。

“我懒得抄答案。”

当时只是基本功的卷子答案没撕，方雨卓想和他一起抄答案，结果发现祁明琛根本就没抄，于是方雨卓就问祁明琛，为什么不抄。一开始祁明琛也只是为了应付方雨卓，他还在写题，根本不想搭理方雨卓，然后就随便应付了一句:“我懒得抄答案。”

结果全校就传遍了。

祁明琛忽然开口道:“有的人并不是为了考大学，他们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

“有人觉得梦想和现实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他错了。”

路泽皓和祁明琛同时开口:“梦想不是随随便便都成实现的，需要脚踏实地的努力，即使梦想无法实现，也能引领方向。”

风吹过祁明琛的眉梢，祁明琛又说:“其实我在四五年前就想上个985或211，但我一直觉得自己考不上，我当时才初中，数学能及格都算好的了，物理，化学，数学，都不行。”

路泽皓把手揣进兜里:“我从小学习就很好，如果考得不好了，我父亲就会揍我。”

祁明琛说:“我父母都不管我，他们之前说，只要养到我十八岁就行了。”

傍晚，祁明琛回到家，刚换完鞋，高媛就给他打来电话，想让他回家吃饭。

祁明琛本想拒绝，可听到她那带着些恳求的语气，又心软同意了下来。

高媛一看到他就说:“裤子是不是短了？要不带你去买几件？”

裤子就是这样的款式，祁明琛心说。

祁明琛淡淡道:“不短。”

高媛:“都把脚腕露出来了。”

祁明琛:“我就爱穿短的。”

高媛听出了几分疏远的意味，她也不再说什么。

这一顿饭谁都没有说话，彭子慕问了问祁明琛的成绩，他以前从来都没有问过，得知上次期末考了七百零五都开心的不得了。

彭子慕:“不愧是重点高中的学生。”

祁明琛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又不想让他冷场觉得尴尬，就回了一句:“还好。”

谁知彭子慕又继续说:“到时候考个清华北大。”

祁明琛并不想考清北，可如果他说，不想。饭桌上的人恐怕都会觉得他有问题，如果答应下来，高考完不考那边又不行。

祁明琛有些为难，他沉默了几秒，彭子慕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彭子慕干笑一声，在祁明琛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芹菜，又说:“听你母亲说，你爱吃芹菜，我专门请厨师做了很多。”

“谢谢。”

开学那天早上，学校路边又停满了汽车，祁明琛在下车之前把书包口袋都掏了个遍，没找到手机和充电器之类的东西，这才安心下车。

彭子慕一会儿得赶飞机，直接穿着西装来了，彭子慕拿着他的行李对祁明琛说:“我给你送宿舍楼里去吧，几楼啊？”

祁明琛接过行李说:“不用了。”

彭子慕任他接过去，看见祁明琛都抱不过来，背上的书包本来就重，差点歪倒。

彭子慕接过去说:“你拿行李箱，我拿被子吧。”

祁明琛:“谢谢。”

彭子慕才发现祁明琛很沉默寡言，但又很礼貌，像是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走在去宿舍楼的路上，有很多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祁明琛有些尴尬，可能是彭子慕的西装有些过于正式。

学校比较大，路才走到一半，祁明琛忽然开口:“401。”

学校忽然让全体学生住宿也搞得人们都猝不及防，祁明琛一开始脑子里想得都是他原来的宿舍号。

“嗯。”彭子慕的声音很低。

走到宿舍门口时，虽然知道是401但祁明琛还是看了一眼宿舍门口的纸。

真巧，路泽皓也在。

彭子慕给他找床号时也瞟了一眼那张纸，忽然说:“你认识路泽皓吗？”

祁明琛对彭子慕说的这句话有些震惊，他突然转过头去看彭子慕的眼睛里都带这些不可思议。

其实在彭子慕刚说完这句话时，祁明琛的心跳就像是漏了一拍，声怕他再发现些什么。

这还是彭子慕第一次在祁明琛的脸上看见别的表情。

祁明琛很快又变回了那种冷淡的表情:“认识。”

祁明琛的心跳依旧在剧烈的跳动着，没有平息下来。

彭子慕隐约觉得祁明琛的耳朵有点红，他想到些什么:“我也认识，我和他父亲是朋友，从小玩到大的。”

听到这儿，祁明琛松了口气。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