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路泽皓醒得比较早，五点就醒了，照常收到了周顾言的每天一问。

[周顾言:追到了吗？]

[路泽皓:追到了。]

周顾言相当震惊，这速度......

[周顾言:我去，才三天，你是火箭？]

[路泽皓: ……]

[周顾言:什么时候的事？]

[路泽皓:昨晚回家后。]

[周顾言:肯定是因为我神助攻。]

[路泽皓:你今天醒得好早。]

[周顾言:你不也是？]

[路泽皓:呵，我要继续睡觉了。]

见对面不回复了，他才关掉手机。

再次醒来已经是六点多，路泽皓叠了自己的被子，他闲着没事，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下微博，他感觉身边有动静，路泽皓转头看了一眼，祁明琛也起来了，祁明琛叠好被子，下床穿好鞋后，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又立刻关上，转头看着路泽皓。

路泽皓抬头领会了他的意思:“外面没开空调，你冷？”

祁明琛问:“我外套呢？”

路泽皓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门旁说:“在外面，太冷了，我给你拿去吧。”

祁明琛张了张嘴，刚要说“不用”，路泽皓就已经开门出去了。

毕竟是冬天，六点半外面还有些黑，祁明琛看着他的身影，拿个自己的和他的外套，然后转身朝屋里走。

进屋后，路泽皓把外套递给祁明琛，祁明琛刚拿好就看到路泽皓已经开始往身上套了。

路泽皓边系扣子边说:“真冷啊。”

祁明琛穿好后说:“再见，我走了。”

路泽皓:“？？？外面这么黑，你就走？”

祁明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要不我再待一会儿？”

空调开了一夜，屋子里温暖也很干燥。

祁明琛看着路泽皓再次打开屋门，他没忍住问:“你又要出去干什么？”

路泽皓又走进黑暗里:“烧水。”

祁明琛:“不用。”

路泽皓学习昨晚的祁明琛给自己泡蜂蜜水时说的话。

“那也要喝。”

烧开后，路泽皓端杯子进屋，刚要把杯子给祁明琛，“小心烫”这三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但他又觉得摸杯子哪儿都烫，就直接放桌子上了，话到嘴边的三个字变成了“晾一会儿。”

七点的时候，天也快亮了，两个人洗漱完后，祁明琛打算走人，到门口后，路泽皓给他拿了个围巾，祁明琛一直推辞，但说不过路泽皓，临走前路泽皓亲了他的脸一下说:“拜拜。”

中午路泽皓正在想做什么饭，就收到了路渊的微信。

[路渊:你堂哥放假了，他来家里坐坐，我和你秦阿姨不在家，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你们去外面吃顿饭。]

[路渊:5000元转账。]

[路渊:不够再给我要。]

路泽皓看着这金额，心说，我一个月的饭钱也才是这点儿的五分之一。

路泽皓动了动手指，收了款。他无聊的翻找题目，看题，半小时后，一通电话打断了路泽皓的解题思路，他有些不爽地接听电话，一看来电人显示是江宇铭，他有些疑惑。

“喂？”

“出来开一下门，我都敲门好几分钟了。”

路泽皓边起身往外走边想，这儿隔音还不错啊。

打开门后，江宇铭手机还攥着手机，他看了一眼空旷的院子，又转回目光看向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样高的人，江宇铭说:“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江宇铭上大一，成绩很好，自从上高三后就没怎么再和路泽皓有联系了。

路泽皓笑了一下说:“肯定啊，这些年我不可能一点儿都不长个儿。”

路泽皓让了让:“外面冷，进屋说吧。”

进屋后，江宇铭第一句话就是“写完作业了吗？”

路泽皓哭笑不得，他说:“你还记得吗？我九岁的时候，你看着我写数学题，嫌我写得慢，直接给我报答案。”

江宇铭被他逗笑了，路泽皓看了眼手机，直接进入主题说:“都十二点了，去吃顿饭吧。”

“行啊，我开车。”

外面的雪渐渐变小，吃饭的时候，路泽皓看见江宇铭总是回信息，路泽皓问:“怎么了？你要回去了？”

江宇铭放下手机说:“没事，我对象。”

路泽皓差点被刚喝进去的汤呛住。

江宇铭:“震惊什么？我都上大学了。”

路泽皓:“啊对，忘了。”

江宇铭的视线扫过他，忽然打趣问:“你也高二了，快上大学了，没早恋？”

路泽皓坚定地说:“没。”

江宇铭:“真的？”

路泽皓眼神没有躲闪，他用笑容掩饰道:“怎么可能啊，你看着我不乖吗。？”

江宇铭也笑了笑:“你以为我还不懂你啊，肯定早恋了。”

“真没，自从我出柜后我父亲不是整天查我手机，你觉得我敢？”

江宇铭垂下眼，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夹了一筷子菜说:“皓皓都不相信我了。”

“……”

结账时，两人开始抢着付钱。

江宇铭:“路泽皓，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我那点儿生活费可比你的多很多。”

最后路泽皓输完支付密码，冲前台说:“过去了哈，四千一。”

最后进车时，江宇铭把钱转给路泽皓说:“收了吧。”

路泽皓没收:“真的不用。”

江宇铭离开后，过了一阵，路渊给路泽皓发微信。

[路渊:还剩多少？]

[路泽皓:九百。]

[路渊:转回来。]

[路泽皓:转账900。]

当晚，路渊回到家看了一眼正在做饭的路泽皓，路渊问:“你还有鞋吗？”

路泽皓:“有。”

路渊走到厨房看着自己儿子的身影，拿出手机开口:“我只回来一晚，我给你转点钱，你自己去买生活用品和蔬菜。”

路泽皓的手机就装在裤兜。

炒完菜后，路泽皓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这次的比平时的多几千，以前都是四万，这次是四万五。

路渊回卧室时送了一句话。

“如果你表现的好，下次再多给一万。”

路泽皓无声地叹了口气。

“知道了父亲。”

但过了一会儿，路渊又从卧室里面出来了。

路渊伸出手:“手机呢，我检查一下。”

路泽皓双手端过去。

路渊打开划了一下屏幕，皱了皱眉:“设什么密码啊？密码是什么？”

路泽皓:“123456。”

路泽皓站在一边低着头。

路渊忽然说:“我帮你把密码关了，不方便打开。”

路皓泽说:“哦。”

路渊查看他微信收藏时，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微侧着身子，黑棕色的长发有些微卷，穿着蓝色的长裙，看着很年轻。

像是偷拍的。

五年前保存的，路渊心想，自己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这张照片？

路泽皓早恋了？他不是喜欢男生？难道是当时年级还小什么都不懂？

路渊忽然抬起头把手机里的照片对准路泽皓，路渊:“这个女人是谁？”

路泽皓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肩膀忽然一痛险些摔倒。

他站稳，路渊问:“你是不是早恋了？”

“没有。”路泽皓低着头。

路渊一脚揣在路泽皓的小腿:“你再说一遍？”

“没有。”

“行，你不说是吧，看我今天不治治你。”路渊说完起身走向卧室，随手拿了一个臂力棒出来，直接打在路泽皓的后背，路泽皓只觉得脑子麻了一下，随后，后背一阵酸痛。

路渊:“你说不说？”

路泽皓深吸了口气，依旧没有开口。

“呵。”路渊冷笑了声，“还不说？”

说完，就又在路泽皓的背上打了好几棒，可能是觉得只打背不行，路渊又打了他的腿几下，因为腿太痛，路泽皓摔倒在地，他强忍着泪水，路渊走到他面前:“疼啊？来来来，我看看。”

路泽皓慌忙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太疼了，他摆摆手:“不疼，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路渊没理睬他说的话，又在他的腿上打了几棒说:“这才叫疼，你要是还不说那个女人是谁...后果你知道。”

路泽皓:“我说。”他的声音因为太疼，特别像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出来的话。

“谁。”

“我母亲。”

路渊听完，觉得很莫名，他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图片上的人和面前这这个人，确实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白皙的皮肤，和双眼皮。

路泽皓九岁时随手拍的她，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母亲的最后一张照片。

路渊把手机递给路泽皓:“你自己把照片删了。”

路泽皓冒着会被再次挨打的风险问:“为什么要删掉？能不删吗？”

果然，路渊又打了他一棒说:“你再说一遍！”

“……”

路泽皓当着路渊的面点击删除，路渊还让他永久删除，他也照做了。

就知道说出来会是这样的后果……

路泽皓回到卧室时已经十一点了，他盖上被子，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外流。

为什么？保存了五年都混了过去，为什么只有这次没有？明明再忍一年半就好了。

枕头浸湿一片。

因为房间里的门锁被拆了，他习惯了无声的哭泣，否则被听到后，将会换来更恶狠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