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月端起杯子时，看见路泽皓要离开了，刚想叫住他，可忽然想起旁边有路渊，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路泽皓回屋子后，给祁明琛发了一条信息。
[路泽皓同学:你现在能去哪啊？]
[祁明琛同学:随便找个地方待一会儿。]
河北才十一月中旬，就冻得要命。
祁明琛走在路上，街上昏暗一片，什么都没有，亏有路灯，不然还得了......
祁明琛打开手机看了一眼4:58。
……
祁明琛到网吧后，说是要睡一个小时，但他旁边的人都在打游戏，飘着脏话。
祁明琛叫住服务员，点了杯热水。
送来的水还冒着热气，祁明琛把水搁在一边，打开手机，刷题。
隔壁有一个黄毛，无意间瞥了他一眼。
黄毛嗤笑一声:“呦，好学生啊。”
祁明琛没理他。
路渊回来，对于路泽皓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路泽皓披上外套，在外套里穿了校服，本想轻手轻脚下楼梯，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路渊站在自己门边。
路渊:“干嘛去？”
路泽皓有些心虚地用手梳了梳额发:“我...买练习册。”
路渊语气冰冷:“路泽皓！”
路泽皓:“抱歉——”
他的话被一拳砸在自己背上拳头暂停。
路泽皓踉跄了一步，他及时扶住墙，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路泽皓捂住腹部，表情一言难尽。
秦皓月听到声响后，走出屋子就看到了这一幕，秦皓月挡在路泽皓面前:“别打孩子，消消气。”
一巴掌打在秦皓月的脸上，路泽皓从后面扶住她。
路渊:“秦皓月，你靠边站！这是我和他的事！”
见她不动，路渊推开她，把路泽皓按在墙上，踹他的腹部。
打完后，路泽皓强忍着疼痛和泪水，他吞了吞口水:“父亲，对不起。”
路渊斥厉道:“你不是想出去吗！你给我出去！别回来了！再也别回来了！”
路渊这么一说，那就是真让他出去了。
路泽皓刚朝楼梯口迈开一步，就又是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他险些摔倒。
路泽皓出来后，街边安静得很。
原来，祁明琛出来后是这幅景象...好冷啊...
路泽皓找了一家网吧，打算睡一觉。
黄毛又伸出手，轻拍了拍祁明琛的胳膊:“真白净。”
祁明琛的心里“咯噔”一响。
这人...不想打架，难道想...
果然，下一秒，那个黄毛就说:“你没对象吧。”
黄毛伸手想揽住祁明琛的肩膀，祁明琛直接站起身，声音不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
黄毛笑了一声:“明知故问，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下一秒，黄毛旁边的两三个非主流也站了起来。
蓝毛:“给你脸了是吧！”
祁明琛勾了勾唇，眸光暗下来，低声道:“那就看谁给谁脸了。”
祁明琛在动手之前说:“去外面的巷子里。”
黄毛刚想说，屁事真多。又觉得砸坏东西得赔不少钱，就妥协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路泽皓无意间瞥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路泽皓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算去看一眼。
结果出来后就看到了祁明琛按着那个黄毛在地上摩擦。
蓝毛想去抓祁明琛的胳膊，就被祁明琛拧了一下。
路泽皓刚要跑过去，就被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被迫停下。
但他还是忍着疼痛跑过去，把那个手里拿刀想从背后偷袭祁明琛的那个人给拽住。
路泽皓忍着疼痛，把他踹倒在地。
路泽皓的嘴唇上没什么颜色。
祁明琛打完那两个后，回头刚想找最后一个时，就看到了路泽皓像是没有了理智一样，拿着刀就要刺向那个人的脖子，似乎想把那个人杀死。
祁明琛瞳孔骤缩:“别！”
刀才刺破一点皮，就被这声停止。
两人齐刷刷看向祁明琛。
在漆黑的巷子里，什么也看不清，祁明琛离着他们有些远，但路泽皓却看见他的脸上破了一层皮流了点血。
祁明琛跑到路泽皓旁边把那把刀子打翻在地:“路泽皓！杀人犯法！”
听到这句话，迟来的疼痛感让路泽皓手里紧攥着的衣领一松，路泽皓炽热的泪水滚落下来，他想开口说话，可嘴角的伤又被撕扯开......
那个人趁机逃走，路泽皓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祁明琛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打量他，祁明琛放轻语气:“你怎么伤到了这么多？”
路泽皓一把抱住祁明琛，祁明琛先是一愣，然后他自己也不自觉的抱回去，又轻轻拍了拍路泽皓。
漆黑狭窄的小巷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路泽皓低声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冷。”
祁明琛听到后，也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没动。”
过了一会儿，祁明琛听到路泽皓说了一句话。
他说的是:“祁明琛，我好疼啊，浑身都疼。”
祁明琛多年带小孩的经验，他一边轻拍着路泽皓宽阔的肩膀，一边说:“不疼了，不疼了，拍拍就不疼了。”
祁明琛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体型差，原来这么大。
过了半晌，祁明琛觉得差不多了，就松开他说:“我看看你伤到没有。”
当祁明琛碰到路泽皓的腹部时，路泽皓抽了一下，祁明琛问:“能看吗？”
“随便。”
祁明琛轻轻撩开了一点路泽皓的衣服。
路泽皓的腹部也没什么伤。
祁明琛疑惑道:“刀没伤到你这儿啊。”
路泽皓:“可我就是疼，特别特别疼。”
祁明琛:“没事，我给你伸手捂一捂行吗？”
“不用了，谢谢。”
他俩也没打算再回网吧了，也快六点了，他们去药店了路上，祁明琛问:“你怎么出来了？”
路泽皓本来心不在焉，听到这句话后，他顿了一下:“...我...”
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回答，祁明琛觉得路泽皓可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直接跳过了:“算了，不说了。”
买完药后，祁明琛让路泽皓在药店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等一下。
路泽皓坐下后，乖乖等人。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秦阿姨:转账5000元。]
[路泽皓:秦阿姨，你转错人了吧。]
[秦阿姨:没转错，就是给你的，这么多年了，我好像都没给过你零花钱，你就当这个月生活费吧。]
[路泽皓:不用了阿姨，我有生活费。]
[秦皓月:收下吧，这是阿姨的心意，怎么说名义上我也算你半个母亲了。]
……
对方沉默了一阵。
路泽皓最后决定收下。
[路泽皓:已收款。]
[秦阿姨:（爱心表情包x1）]
恰好祁明琛回来了，祁明琛拎着两杯豆浆，祁明琛:“给。”
路泽皓放下手机，刚要开口说话。
祁明琛喝了一口豆浆说:“加糖的。”
重点是这个吗？
路泽皓:“多少钱？”
祁明琛:“不用，买药的钱都是你付的钱。”
最后路泽皓接过了豆浆。
喝完后，祁明琛忽然说:“别动。”
路泽皓刚要说，怎么了？
就又听到祁明琛说:“也别张嘴说话。”
“……”
路泽皓看见祁明琛翻药袋，拿出棉签和紫药水给自己消毒。
嘴角冰凉的触感，让路泽皓吞咽了一下口水。
最后贴了一个创口贴。
路泽皓抬眸问:“你贴吗？你脸都破了，用不用我帮你？”
祁明琛把东西们都放进袋子里，扔下一句:“不用。”
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会儿后找到了血，祁明琛用棉签擦掉，祁明琛刚要放下，手里的棉签就被人扯走。
路泽皓帮祁明琛把遗漏的血迹擦干净后说:“这也有。”
最后路泽皓问祁明琛要不要创口贴，祁明琛直接拒绝。
好霸气！
路泽皓伸手把祁明琛垂下去的手捞上来，掌心朝上。
“这疼吗？”
祁明琛才知道自己的掌心也破了层皮，都是血。
祁明琛笑道:“这都结痂了。”
路泽皓问:“那疼吗？”
祁明琛的手动了一下道:“还行吧，不是特别疼。”
“几点了？”
“六点半。”
“去上学吧。”
“嗯。”
“等等。”祁明琛忽然开口。
路泽皓回头问:“怎么了？”
祁明琛伸手碰了碰自己脸上的伤口说:“你说咱们顶着这么多伤去上学...合适吗？”
路泽皓:“那就说，让老师失望了。”
祁明琛嘴角微微上扬，没绷住，低头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路泽皓也跟着他笑:“笑什么啊？”
“你这话说得有点好笑。”
街头逐渐明亮起来，街头的路灯有的自动灭了。
这里离学校不远，他们两个干脆直接徒步去上学。
走进校门时，保安都没忍住看了路泽皓和祁明琛两眼。
祁明琛全程低着头。
贺琪在教室擦黑板，感觉到有人来了，贺琪扫了一眼还以为是顾鹤和他的一个小弟，贺琪觉得不对，她又猛的转头，然后就看到这两个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贺琪说话都没经过脑子，脱口而出了一句:“你俩打架了？！”
两人同时抬起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讲台上擦黑板的女生。
贺琪被这样盯着有些尴尬，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猜的。”
下一秒，路泽皓和祁明琛同时说出了一句话。
“摔得。”
“磕的。”
贺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