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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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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二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原来就是那个…”许清和脸色由白变红再转灰,沉默一阵,又凑近了些说悄悄话,“明日我再来一趟,一是再来给你母亲看看,二是…我今天来得匆忙,没把你的药给带上,等明天一并带上。”

她点点头,又见他停下步子:“荧荧,别送了,你回去照顾你母亲吧,她身上发了那么多汗,不换身衣服怕会得风寒。”

江晚荧没再推脱,叮嘱了几句便往回走,路上瞅见江晚瑶在柱子后缩着半个身子,眼儿直往她这边飘。

“晚瑶?”

“姐姐。”江晚瑶怯生生开口,“娘是不是又犯病了?很严重吗?”

“嗯,每年都是如此,天一热就疼得厉害。你…”她见江晚瑶眼里害怕心疼各占半边,开口问,“你要去看看她吗?”

小姑娘没出声,几根手指攥得紧张,不知道是愿意多一些,还是不愿意多一些。

“过几天吧,等阿娘精神头好一些再去看她,她会高兴的。”江晚荧伸手将她脸颊边汗湿的头发拈开,细细挽在耳后,“好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等她擦拭完倪绣纭的身子,又帮着王嬷嬷将那条汗湿的垫褥给换了,才打算回房沐浴。路过那扇小门时,江晚荧停了下来,扭头盯着门看了许久,随后脚尖一转,推门而出。

虞奉明说过,这扇门不上锁,她若是哪天三更半夜忍不住想他了,也只管过去便是。他当笑话说,她也只当笑话听,因此一次都没去过。

虽说现在也不是三更半夜,但是…

庭院中,虞奉明着一身素白色寝衣,本该风度翩翩如月中仙子,却正毫无章法地挥舞着一根半人高的树枝。

他真要被气死了,早早沐浴完躺在床上,外头的蝉却叽叽喳喳没个消停。气得他一个翻身冲了出来,折了根树枝就往树干上扫。偏偏那蝉胜友如云,叫他扫去两只也不减半点音量,还喂了他两嘴灰。

察觉到身后有人,虞奉明偏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一脸云淡风轻:“你也觉得吵,是不是?”

江晚荧没说话,轻轻贴靠在他身后,又伸出双手环抱他。

她真的好累,好累。

她好想说,“虞大人,你明天就娶了我吧”。

趁你还对我有点兴趣。哪怕日后你再抛弃我,那也都是我自讨苦吃。

“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

他定是沐浴完不久,发间香气悠悠、沁人心脾,让她松懈好多,眉头都忘了再皱起。

她搂紧了些,埋在他发里蹭了蹭:“就想这么抱着虞大人,不想说话。”

那根树枝还在手里握着,虞奉明用大拇指磨了磨枝干上的纹路,松手向前丢去,想去碰她的手。可还没碰上,腰间已是一松。

“江晚荧?”

再回过头去,只看见个仓皇的背影匆匆离去。

回到屋里,江晚荧将小荷包里的三两银子仔细收好,而后在账本上记下“六月十日三两”,又起了兴致去算钱,得了个一百二十二两的数。

京城一套像样的宅子至少得一百五六十两,若真让阿娘搬进去住,还得添丫鬟、定期请郎中,往后用银子的地方可真不少。

她搁下笔,低头望见自己手上的纱布,掩面叹了口气。

她真的,恨死夏天了。

手放下时,江晚荧两眼直往地上瞅,最终还是没忍住,站起身走去,随后仰面朝天躺下,呆呆地望着房梁。

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怪癖,有床不睡喜欢睡地上。累了想躺地上,不高兴了也想躺地上,上辈子是个叫花子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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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奉明来时,她一只脚刚踏进浴桶。他没去打搅,只寻着窗前的榻上坐下,一动不动,怪安静的。

门被推开,他循声而望。

她这会儿子定惦记着许多事,他想,不然也不会没注意到他。

江晚荧在屋那侧走动着,翻了翻小篓子,随后伸手进去理了理。抬头又注意到桌上蜡烛的烛芯有些歪,她便拈着绣花针戳正了些。等走到窗前才呼吸一滞,捂着胸口道:“虞大人,怎一声不吭的?快把我吓死了。”

“一声不吭?”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我都快喘成牛了,分明是你心思不在这儿,不知道想着谁家郎君。”

“心里…是想着位姓虞的郎君。”她笑笑,“原来我这么好命,心里想见谁,那人就会出现在眼前。”

“花言巧语。”他连着眼睛一同批评她,接着张开双臂。她见了也不忸怩,径直坐到他怀里,拥抱降临之际,头顶传来几声埋怨:“抱了就走,也不管本官有没有抱够,个没良心的。”

她在他怀里偷笑,沉默地搂了一会儿,又听他说:“等过两日,我找个医师替你母亲看看,整日让些没听过名号的小打小闹有什么用?”

许清和哪有他说的这么不堪,好歹许家世代从医,京城没几个人不知道许氏医馆的。她急着辩解:“清和他…”刚从他胸前抬起头,又被按了回去,话也不让她说完。

江晚荧识趣闭了嘴,安静了一会儿,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母亲她…不太愿意见生人。清和自幼和我一起长大,母亲才肯让他看一看。”

“不太愿意,那劝一劝总还是愿意的,病总不能拖着。”他抬手抚摸她的发顶,柔声哄着,“总能想办法让她接受的,对不对?你母亲肯定也明白,治好病对你对她都是好事。再说了,你是她女儿,她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废了你一片心意?”

她那么喜欢你…

可今夜阿娘对她说,是不是自己死了才合她的心意。

江晚荧往他怀里钻了钻,在无人觉察的黑暗中瘪下嘴角,眼眶微微发湿。虽然她知道,那话定是阿娘将她认错成江应鸿才说出口的,可她到底听进去了,难过之余又震惊自己心底竟真有一丝这样的想法。

若是倪绣纭死了,她就不必再受病痛折磨生不如死,自己是不是也会轻松一些?她实在愧对阿娘。

“江晚荧?”

怀中人颤抖了两个呼吸,他想摸一摸她的后颈。还没碰着,江晚荧已抬起头,低着眼睛转身要走:“今夜我要去阿娘身边守着,虞大人若是想在这儿睡…”

话没说完,她又被拽了回去,虞奉明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酥酥麻麻震着:“你想说些什么、想要些什么,都只管跟我提。你就是想让我明日娶你,我今晚也会把聘礼送来。你虞大人虽然无耻,但也还没卑鄙到把姑娘家的真心当笑话看。”

她在他颈边蹭了蹭,话里带笑:“虞大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情人,江晚荧何德何能,遇上一位这么好的郎君。”

是么?什么也不要他的,收了东西只会露出讨好的笑脸,也不敢当自己的,总揣着他日后总会收回去的防备。话么说的破天响,什么‘好情人’‘好郎君’,可连哭也不敢在他面前哭,眼眶红着也不想让他瞧见,铁了心一个人咬牙撑着,犟得跟头驴一样。

虞奉明气得心堵,暗暗叹了口气,却也不再逼她:“到今天才知道虞大人是好郎君,我们荧荧这窍开得晚。”

他说这话时捧了她的脸看着,见她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语气又轻挑几分:“怎么虞大人喊你‘荧荧’,就不自在了?那要虞大人喊你什么?晚晚?江晚?江荧?”

她讪笑:“虞大人还是喊我江晚荧吧,少有人喊我全名,听着却觉得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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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虞奉明放了衙便一脚踏进宋祈安的医馆。

听完来意,宋祈安点头:“来者不拒,更何况你出了大价钱,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答应得这么快,我倒觉得被骗了,说不定你的医术并没那么高明。”虞奉明支额,“早知道就该去找你父亲,你说我请得动么?”

宋祈安哈哈一笑:“虞侍郎怎么会请不动?真请不动我帮你请。大家瞧见御医去了江府,说不定来了兴趣,一来二去就将你们二人的事给扒出来。那么我也能早些喝上虞大人的喜酒了。”

“罢了。”虞奉明摆摆手,一只脚跨出门槛,另一只脚还没跟上,又见他退了回来,盯着宋祈安那张脸反复打量,“我以前怎么不觉得,原来你这张脸还算有几分姿色。”

宋祈安刚咧开嘴,又听他继续说:“出诊找个面纱把脸遮住吧,越厚越好。”

“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变态的,见了张脸就喜欢上。再说了,我可有夫人,要守男德…”

说这话时,林清曼捏着串糖葫芦进了屋。她将那东西往宋祈安手里一塞,寻了块湿帕子擦去指尖的糖渍,一面说着:“要在这儿吃饭么?要的话我跟厨房说一声。”

“瞧瞧,还得是女孩子心细。”虞奉明指了指吃着糖葫芦的宋祈安,笑道,“我特意在这儿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没见他有留我吃饭的意思。”

夫妻俩都是学医之人,但也没见他们在进食上有什么注意和禁忌,桌上大半的菜都放了辣椒,不讲什么清淡健康。

宋祈安更过分,吃一口辣椒还要糖葫芦作陪,将那山楂咬得嘎吱响,紧着五官龇牙咧嘴喊着“辣死了辣死了”。看得虞奉明难受不已:“这甜口的东西,就着米饭也能吃下去?你们医师都是这么养生的?”

他额上冒汗:“嘴里吃了甜的,心里才不会苦,心里舒坦了,可不就是养生了?”

林清曼收拢眼里的狡黠,在一旁冷笑道:“你随他。他既然那么爱吃糖葫芦,那就要吃个够才是。”

虞奉明点点头,不知是对哪句话表示同意。吃完饭没坐轿子,也不回家,倒往集市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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