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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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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置给“不醒”挑的这个位置绝佳,幽静迷迭的小道别有一番风味的同时又不缺人流量,偶尔来这儿一趟确实是愿意喝到不醒。

包间里的都是熟面孔,程置也是个人才,把谢霜、宋时钧、周赐和木倾迟安排到一个场子,属实是看戏不嫌事大。

谢霜喜欢宋时钧虽然是个很隐晦的事情,但她可不信程置这样的人精会不知情,他可是号称掌握全部第一手八卦的人。

上学的时候除了周赐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习仔,其他人都没少被他坑过。

果然,对视之间程置摸了摸鼻子,尬笑着回避了她的目光。

程置道:“喝酒吗?我找了一个很棒的调酒师,和大舅哥你当年有得一比,简直不要太绝。”

宋时钧歪着脑袋打量木倾迟,随意回答:“好啊,不好喝的话你负责。”

程置是个嘴刁的公子哥,他说好的必定是差不了,在座的一众人没几个不感兴趣的。

调酒师是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据说她不坐镇前台,只是在场下招呼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人。

女人穿着一袭紫色长裙,腰肢犹如水蛇一般纤细灵活,眉眼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妩媚,是不输艺人的美艳长相。

手中端着的两杯酒一杯是迷雾蓝的清透,是客人常点的大热门,在程置的示意下推向了懒散的宋时钧。

另一杯则是鲜血一般的红色液体,晃动之间带着蛊惑人心的美感,调酒师带着自信的笑容坐在了周赐的一旁。

见此情形无人阻拦,宋佳佳与程置两人面面相觑,说到底周赐和木倾迟的事旁人都是个压根管不着外人。

唯一一个没有带着看戏的意思向她投来目光的大概就是坐在一旁,把酒转推给她的宋时钧。

酒吧里的人形形色色,而眼前的女人喜欢给长得好看的男人调酒,并且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周赐这种看起来就很寡淡的人,只是这样一个安静的人坐在灯红酒绿的环境里,给人的感觉不是格格不入,而是一种异样的禁忌,安静的同时又极具毁灭性。

贴切的来说就像是处于半枯萎状态的花,在生死边缘来回挣扎,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不甘无奈来回交织。

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个极具魅力的矛盾个体。

坐的近了才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眉眼无一处张扬却依旧一眼惊艳,越品越有味道。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在看情人,再细细品读又觉得像是个狩猎者看着自己的猎物。

这是难以想象被这双眼睛爱着会是一种多么奇妙的体验。

调酒师红唇微张:“赏脸喝一杯吗?”

男人不说话,神色恹恹,冷淡又疏远。

“这是我的新品,名叫‘病愈’,灵感是来自于一个割腕自杀的病人,你看着颜色是不是很像人的血液,喝了它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听说绅士都不会拒绝漂亮女人递上去的酒,你说呢?”

“是很像血液。”

周赐淡淡地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木倾迟手上的那杯酒,方才分明是在宋时钧手上的,而今她却低着头喝了起来。

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真是个薄情的女人。

女人闻言来了兴致,她有预感,只要加把劲拿下这个帅哥不是问题。

阳光开朗的见多了,偶尔换换口味说不定也别有一番趣味。

女人纤细的手旁若无人地抚上周赐的手臂,继而顺着手臂慢慢向向下,瘦而有肉,突起的薄肌之下是呼之欲出的力量感。

离十指交握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她却硬生生地停在了手腕之处。

男人的皮肤太白,再加上包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如今真实的摸到才算是明白,手腕上的伤口纵横交错,她甚至能感受到每一道疤的深浅,似乎已经很多年了。

女人惊叹,这才是真正不想活的人。

再向下就是一根与一身MZ名牌格格不入的廉价红绳。

她就没见过哪个男人爱戴这种玩意儿,还真是个不得了的情种啊。

女人心中一喜,受过情伤的男人只要稍稍对他好一些便会死心塌地,爱她爱的无法自拔。

看来老天都在帮她,今晚拿下这个男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女人红唇轻扯,慢慢凑上男人的唇角……

“我有些不舒服,你们继续玩。”木倾迟起身,对众人浅笑,无一处不得体的模样,只要她愿意,两个人随时都会对视。

可她没有,她的视线没有一秒是落在他的身上,哪怕就一秒。

女人看着离开的倩影不以为意,再次凑上去的时候男人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丝毫情欲。

只听他声线冷淡道:“小姐,你越界了,还请自重。”

女人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气极反笑。

她也真是疯了吗,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这样的男人必定只有让他变成如今模样的旧情人,她被迷了心智才会觉得自己也能做到。

这群人里没一个是好招惹的,就连平日里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的程置也没见得被哪个漂亮女人勾引到,一颗心完完全全地扑在她仅有几面之缘的老板娘身上,就算是打电话也是舍不得挂断的那一个。

调酒师踩着高跟鞋淡定离场,今天还真是降智的一天。

木倾迟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自己,闭了闭眼,不免有些泄气。

她看得很认真,方才的周赐没有半分要躲开那女人的意思,再待下她怕是就要控制不住了。

有些人既然不属于自己那就要学会放手,无名无份的就开始失控又算是怎么回事,她就不该贪杯来这儿。

现在就走不但不道义,还会显得她过于在意这件事,以后想和周赐和平相处就更难上加难了。

出神之际洗手间的门以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被推开,一个醉汉晃悠悠地走了进去,脚步轻浮且脸色酡红,一眼就知道是烂醉的样子。

木倾迟冷下脸,绕开之时冷不丁地被醉汉拉住手腕,极大的力道让她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她最讨厌酒品不端的臭男人,事后什么事都能归咎于喝醉酒。

男人在力气方面生来就优于大多女性,木倾迟忍下了把手机砸到这人头上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那么冲动,醉汉却放肆地打量着她细直的双腿,抬手就要摸上来的架势。

木倾迟深吸一口气,忍不了了,这种人渣此时不打更待何时,高跟鞋专踢命门,打死你个断子绝孙的东西。

男人皱着一张脸跪在地上,木倾迟这才算是勉强消气,心情不好的时候遇上社会败类不是来雪上加霜的话,那就是天赐的出气筒。

木倾迟看着镜子里姣好的面容,理了理头发,她生了一张那么漂亮的脸蛋干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男人多的是,周赐是出现在她最真诚的年纪,但从未拿过满分,只是恰巧这些年遇上的男人都不怎么样,他才成了最高分而已……

最高分……

都说女人一旦开始自我安慰那就证明自己输了,最高分这辈子能有几个人能达到,就算是第二名时期的周赐那也是能与第三名拉开楚汉河界的人。

她有些气自己不争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

木倾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在旁人的眼里有多么滑稽,十几秒内换了不知多少个表情,情绪大起大落的,前一秒还在笑,后一面又垮下脸。

而这一幕刚好落在了周赐的眼里,时间被按下暂停键,他好像又看到了他学生时代爱上的那个女孩儿。

那时的她未被磨平棱角,鲜活张扬,如肆意生长的藤蔓牢牢裹挟他的五脏六腑。

那是学校里花边新闻满天飞,单是一个名字就够整个男生宿舍聊上一整宿,人人都觊觎的木倾迟。

木倾迟对上周赐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愣神,而后欲盖弥彰地低下了头伴随着挠鼻尖的小动作,簿红的耳朵是独属于周赐的私欲。

再抬起头的时候,周赐的眼里又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忽然间笑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因瞳孔骤缩的惊恐,下一秒木倾迟被拉扯着,身体不可控地撞上了旁边的洗手台。

小腹一抽一抽地疼痛感令她皱起了眉头。

醉汉扑了个空,扯着嗓子怒骂:“你都来这儿了,穿得那么少不就是出来卖的吗,装什么清纯,老子有的是钱,识相地就主动点滚过来讨老子开心,老子还能多赏你点钱……”

一句接一句的脏话不堪入耳,醉汉越说越神气,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败类有钱就会是社会的灾难。

娱乐圈能印证这句话的事情比比皆是,于木倾迟而言这些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值得放在心上,但于周赐不一样。

成年后的周赐脱离木倾迟的视线阴暗地成长了五年,愈发沉默的同时也愈发极端。

原生家庭的缘故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别人嬉笑间将刀子插进他的胸口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报以微笑。

他心中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只要想到他连碰都不敢碰的珍宝被一个垃圾一般的烂人肆意践踏,那他的所有原则和忍耐都会瞬间瓦解。

脑子里又不适时地想起了高中时候险些失去木倾迟的那一刻,如果再一次重演那他才是真的会发疯。

洗手间里这会儿没有旁人,安静得不像话,与此同时敲碎的玻璃声就显得尤为刺耳。

周赐摸过洗手台上的花瓶敲碎瓶底,抬手就朝着男人的方向刺去,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就像是两人重逢之时的那一句“好久不见”,晦暗隐忍又显得云淡风轻,就好像事情的发展本该如此一般。

“周赐不要——”,木倾迟脸色煞白,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试图拦下他即将犯下的错误。

木倾迟的手出现在周赐视野里的一瞬间头脑恢复了片刻的清醒,只是为时已晚。

鲜红的血滴在瓷白的玻璃地板上,没有声音,却在周赐的脑海里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每一秒都像是分开的五年一样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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