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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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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一股山匪突然骚扰京畿区域,北城兵马司不到半个时辰就一败涂地!他们还烧了禁军在北边的粮仓!这帮山匪来势汹汹,该如何是好啊娘娘!”

“北城兵马司不是排专人守护粮仓吗?”花纭眼球都要掉出来了,反问道,“怎么连一帮山匪都处理不了?!”

“北城兵马司的人说,他们有火铳子!”孔环跪在地上,急得忘了揩去额头上的汗,“奴才觉得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山匪!搁寻常的山匪,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烧京畿、禁军的粮仓!再者说了,山里的土人,哪会用火铳子?奴才怕是——有人看娘娘身子抱恙,要趁火打劫!”

“哀家自从入宫,就没听说过鄞都周边有什么山匪。”花纭冷哼一声,眼中略过狠厉的光芒,“这是趁着哀家身后没人,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传哀家懿旨,禁军统领冉楼立刻带兵出营,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哀家见不到所谓‘山匪’的项上人头,他便提头来见!”

“是!”孔环转身就要跑。

“等等!”花纭叫住了孔环,“传内阁入宫。”

“奴才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麟州岛内,楚王手下的暗卫统领江离匆匆冲进李怀玉的自省殿:“殿下,大事不妙了。”

“天还没塌呢,你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李怀玉盘坐在蒲团上,眼皮抬都不抬。

“禁军的北粮仓被一伙土匪烧了。”江离跪在他身后,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殿中弘治帝的金身人首神像,察觉到李怀玉打量的目光,立马把头压到了地面上。

“小太后下令,让冉将军剿灭土匪。冉将军令北大营出击,都追出了京畿,结果一个土匪都没见到。班师路中,南粮马道被炸毁,大约半个时辰后,东城兵器库被烧。”

李怀玉猛然睁眼,等香案上的香烧了一寸,他才开口说话:“这是土匪?”

“宫里递出来的消息,确是土匪。”

李怀玉摇头:“一般土匪,不都对着百姓下手?这帮‘土匪’倒是冲禁军来的。烧粮仓、炸粮马道,烧兵器库……这事让禁军断了补给,还要断手断脚!林世濯呢?”

“禀殿下,太后召内阁入宫商讨对策,这时候,林大人已经在议事堂了。”

李怀玉唇角向上钩,抬眸盯着神像合上的眼睛,牙齿咬得咯咯响,几个字艰难地从齿尖逸出:“不到一个时辰,禁军就让人打得四面漏风。放眼整个大瀚,有几个人能打这么漂亮的闪电战?”

江离:“是燕王?”

李怀玉冷哼一声:“那个废物,亲自打过几场仗?能如此为太后效力的人,会是老十一?”

江离缄口不言。

“学聪明了,”李怀玉透过弘治的眼睛看向一个女人,“告诉冉楼,来者不善,让他务必小心。不要进攻,不要理会小太后,死守营地,一切后果本王来承担。”

江离:“属下不明白。”

李怀玉:“那些人三面出击,就是要告诉禁军,他们人很多。事实恰恰相反,他们人少,根本没办法与禁军正面抗衡。禁军被这帮人包围了,一旦出营地,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打。”

“殿下已经猜到这些土匪是谁的人了?”江离说,“或许您可以跟冉将军多嘱咐几句,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跟他说了对手是谁,冉楼就连死守的胆子都没有了。”李怀玉不甘心地说,“如果前面有火坑,马就会害怕,不敢往前跑。可要是把眼蒙上,马就跟往日一样冲锋。”

“属下明白。”江离迅速跑了出去。

直至五更天,议事堂内都是灯火通明。杨逸、闫岩两位年逾古稀的老臣眼睛红得像泡了朱砂水,拄着拐杖坐在太后身边,疲惫、绝望地望着摆在几位面前的京畿地图。

“来的太突然了……从接到军报到现在,不过才三个时辰,不光禁军的粮草、兵器枢纽都毁了。北大营出三千人追剿土匪,最后就回来了四百二十人!”杨逸不停地手中的拐杖杵地面,“娘娘,臣在兵部待了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猖獗的土匪!京畿大地,十万禁军守在那!就让一帮泥腿子端了!”

“首辅息怒啊,”花纭说,“日子过得太平,就算是禁军也难免懈怠。况且军报中说,这帮人有火铳子,跟一般的土匪可不一样。”

“娘娘,这就不是土匪!”杨逸胡子一跳一跳的,“火铳子都是有数的,一杆一杆兵部都记得清清楚楚,谁要是丢了,谁就得掉脑袋!就算是禁军中,也仅仅是神机营有,冉楼适才支出去的北大营,就没有火铳子!一般土匪根本弄不到这东西!”

“既然丢了火铳就要追查,一直以来也没有丢失火铳的上报,为何这些土匪还能人手一支?”花纭问,“在哀家入宫之前丢的吗?”

杨逸摇头:“娘娘,我们没丢过火铳子。”

花纭笑:“那么说,一帮‘泥腿子’,还能造出来火器?”

其实这问题她比杨逸更清楚答案。

杨逸失落地说:“臣百思不得解。会造火器的师傅都养在鄞都,生死皆记录在册,更不会有火器师出逃的情况。”

“但是在前年胡哈拿进犯靖州时,他们就用火||药炸开了天鹭山口。”花纭抿了一口酽茶,“连蛮夷都会用火||药了,一帮土匪用上火铳子又有什么奇怪?”

“娘娘为何一直说他们是土匪?”林世濯脸色凝重,“娘娘笃定他们是土匪吗?”

花纭不悦道:“不是土匪是什么?”

林世濯肃声道:“叛军。”

杨逸与闫岩纷纷看向林世濯,并没有反驳。

林世濯一脸忧愁:“有火器,而且行军路线避开百姓和耕地,而是针对禁军。禁军一旦溃败,皇宫就失去了屏障。当叛军攻进来时,我们如何有招架之力?要弃城而逃吗?大批兵马闯进鄞都,百姓怎么办?依臣看,现在当务之急是转移百姓,而不是在这猜叛军的火器从哪来!”

花纭挠了挠腮帮子,不知所措地望着林世濯,并非挑衅,而是她没想过“土匪”会进鄞都。

“林大人言之有理。”闫岩看向花纭,“太后觉得呢?”

花纭抽出帕子擦了擦鼻子,瞪着地图一言不发。

“鄞都约有十万户人家,转移不太可能,”杨逸说,“何况京畿地区危机四伏,百姓一旦出了鄞都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清楚。”

林世濯察觉到杨逸的言外之意:“杨首辅的意思是,不转移百姓,让他们就留在鄞都,等着城外的叛军冲进来把一家老小都杀了?叛军冲进来,我们可以逃,他们逃的了,吗?我们又能带着他们一起跑吗?您身为一国首辅,大难临头怎么不为百姓想想?”

“祸国殃民的帽子老夫可扛不起!”杨逸吓得差点跳起来,“老夫只是说,转移百姓难,又不是说要撇下他们!”

“那首辅您说,现在该如何做?!”林世濯指着宫外的方向,“禁军如今看来就是一帮酒囊饭袋,鄞都城破是迟早的事!你们倒是坐在这急也不急,有用的话一句不说!”

“老夫这不是在想办法吗!”杨逸大声说,“事发突然,办法没那么好想!”

“几时了?”花纭问。

孔环答:“回娘娘,寅时三刻了。”

“还没有军报?”花纭顿了顿,“哀家不是让冉楼出兵镇压吗?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

孔环颤颤巍巍地跪下:“奴才不知……”

花纭拍桌子,大声呵斥孔环:“你怎么不知道去问!是输是赢总得有个消息,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放,他冉楼是拿哀家的话当耳旁风吗!”

“奴才这就去……”

“报——报——东大营营地遇袭,死伤八百余人!”

花纭双眼瞪大, “噌” 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翻了身旁的椅子,发出刺耳声响:“可看清匪首长相?”

报信的太监说:“所有山匪都以黑布蒙面,并未看清长相。”

片刻的沉默过后,花纭抓起身边的茶盏猛地向殿外扔,“啪”地一声陶瓷碎裂:“他冉楼是大傻子吗!哀家让他出兵,出兵!结果让人家打到了家门口!几个不知名的无名小卒,就能把禁军打的落花流水?!他脑子里都是肥肠吗!”

“娘娘息怒!”那小太监肩膀颤抖,带着哭腔说,“奴才到东大营去看了,并没有看到将军们集结人马。”

孔环立马反应过来禁军为何接连溃败:“娘娘!冉将军怕是要……只守不攻!”

杨逸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冉楼疯了?大敌当前,他只守不攻?”

“娘娘让他出击,他不动便是抗旨!难道冉将军会舍全族性命,坐在那挨打?”林世濯对孔环说,“没有实据的事,孔掌印莫要乱说。”

花纭乜视林世濯,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怎么一直都在唱反调?

“传令下去,锦衣卫即刻动身,与巡捕房一同巡查鄞都大街小巷。城中百姓需紧闭家门,六个时辰之内,不得开门外出上街。若有任何需求,径直告知附近锦衣卫或捕快。此期间,凡闲杂人等上街,就地诛杀。

“于禁军中,若有消极抵抗、违抗旨意者,无论士卒还是将军,皆视作逃兵,依军法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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