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王府后院便被一股诡异的气氛所笼罩。
早起清扫的仆人张二,像往常一样走向后院的荒僻角落,打算清理堆积的杂物。当他挥动锄头,准备平整一块土地时,锄头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又怪异的东西,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张二皱了皱眉头,心中勇气一股莫名的不安,他加大力气,扒开泥土,随着土层被逐渐翻开,一个骇人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只惨白的手从土里伸了出来,手指扭曲,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痛苦。
“啊!”张二惊恐地尖叫起来,锄头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的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瞬间惊动了王府的其他人。
盛荣的暗卫最先赶到现场,他们迅速将这片区域围了起来。
紧接着,管家李伯也匆匆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快,快去禀报小王爷!”李伯声音颤抖地对着最近的一个暗卫喊道,而他则是迅速转身,朝着正屋跑去。
不多时,盛荣匆匆赶到的时候,盛隆昌正扶着满脸惊恐的赵芳已经站在那里了,而盛安今日不在长安城内。
“你到哪里去了?如今这盛家是你当家做主,这种时候你竟然来的这么晚!”一看到盛荣,盛隆昌就开始指责他。
盛荣没有理会他,只是低头看向地上刚刚被挖出一半的尸体,剑眉紧蹙,眼神中透露出震惊与疑惑。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尸体,发现尸体已经是高度腐烂,但从衣服的材质来看,似乎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穿得起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盛荣问道。整个王府几乎都是在他暗卫的掌控下,如今后院竟然挖出尸体,莫不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杀了还埋到这里,这岂不是对他的挑衅。
不仅如此,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无疑会对盛家的声誉产生巨大影响。
暗卫首领上前一步:“回小王爷,这件事情我们必然会查清楚,给您和王府一个交代。”这事情是他们暗卫的失误,若是盛荣要惩罚他们,他们也没有任何意见。
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人,盛隆昌警惕道:“这些人是谁?盛荣,你到底还藏了什么?”
盛荣冷冷地看向自己这个父亲:“我的事情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现在也就不必惺惺作态,我若不是有自己的人,现在怕是早就被你们害死了!”
“你放肆!我是你父亲,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盛隆昌大怒。
但现在盛荣早就已经和他们撕破脸了,他看都不多看他一眼,对暗卫说道:“将盛老爷送回正屋,派人守住那里,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暗卫们很“客气”的将盛隆昌和赵芳送回正屋,他们一路上都在叫骂着,可盛荣不在意也不关心。
就在这时,又有暗卫在不远处发现了第二具尸体。这具尸体同样腐烂不堪,和第一具一样,被埋得不深。
现在的气氛愈发紧张,王府里的下人们交头接耳,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盛荣立刻下令封锁王府,禁止任何人进出,同时安排暗卫将尸体妥善安置,准备请仵作前来验尸。
他转身对跟在身边的小厮万千说道:“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陷害我们王府。”
“小王爷说的是,不管对方是谁,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万千老王爷留着盛荣的人,他是老王爷救回来养大的,对盛荣忠心耿耿,更是盛荣从小到大的玩伴。
盛荣正准备着手调查,却听到王府外一阵喧闹。
原来是官府的人得到消息,前来调查此案。带头的是京兆尹王大人,他一脸严肃,带着衙役径直走进王府。
“盛小王爷,有人举报王府后院挖出尸体,本官奉命前来调查,还请小王爷恕本官无礼。”王大人公事公办的说道。
盛荣拱了拱手,说道:“王大人,此事小爷我也深感震惊,正准备调查。既然王大人来了,那就有劳大人秉公办理。”
王大人点了点头,但他眼神中一丝阴霾没有逃过盛荣的视线,盛荣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大人命衙役将尸体抬到王府前厅,仵作开始进行验尸。盛荣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结果,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这两具尸体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被埋在王府后院?又是谁在背后捣鬼?
验尸结束后,仵作走到王大人身边,小声汇报着验尸结果。王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听完后,转身面向盛荣厉声道:“小王爷,根据仵作检验,这两名死者均是被人用利器杀害,死亡时间至少在半月之前。这尸体在王府后院被挖出,你身为王府主事之人,该当如何解释?”
盛荣心中一紧,他知道事情变得棘手了。
“王大人,此事我王府上下也都不知情,定然是有人暗中陷害。我已派人着手调查,相信不久便会水落石出。”
“在真相未查明之前,小王爷恐怕得跟我走一趟了。来人,将小王爷带回大牢!”
很明显,这王大人是被有心之人安排来的,盛荣心中虽然恼怒,但他也知道此时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他对正准备动手的暗卫做了个手势后,对万千道:“我定会平安归来,如今府中的一切就交给你了,你务必查出真相来。”
万千明白盛荣的重托,他向盛荣行礼:“小王爷安心,我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盼。”
就在盛荣被衙役带走的时候,徐芷华匆匆赶到王府。
她听闻王府出事,阿瑶和钱嬷嬷都拦着不让她来,可心急如焚的她怎么会老实等着,一路让马车快点赶来。
看到盛荣被押解,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子俊,这是怎么回事?”
盛荣转过头,看到徐芷华后,他刚刚还冷峻的脸瞬间融化,温柔的安慰她道:“岁岁,你别担心,我没事。”
徐芷华想要冲过去,但被王大人身后的衙役们拦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荣被带走,泪水夺眶而出。
“子俊,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盛荣被压上囚车,随着囚车缓缓驶出王府,他望着熟悉的王府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而这场阴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他还是盛王府?又或者是他身后的太子殿下……
他不得而知,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哪怕身处大牢,他也要想尽办法查明真相,还自己和王府一个清白。
*
大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盛荣被关进一间狭小的牢房,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他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闭目沉思,努力回忆着最近王府里发生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与此同时,徐芷华回到了徐府,她此刻心急如焚,想到父亲不管怎么说都是朝中官员,总是能说上句话的,哪怕是送她去见盛荣一面也好。
徐芷华匆匆来到徐府,见到父亲后,她扑通一声跪下:“父亲,求您帮帮我,我一定要救小王爷,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徐芷华,你简直就是个不孝女!你嫁人后,我们徐家没有沾上你半分光,如今你竟然为了个男人想要我们全家老小的命不成?我告诉你,你赶紧去和那个盛荣和离,别扯上我们徐家!”徐强本就窝囊,此刻更是恨不得将徐芷华关在家中。
徐芷华苦笑:“当初父亲为了攀附王府富贵将我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如今我们夫妇遭难,父亲就想要撇清和子俊的关系?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放弃子俊的!”
她没有再和徐强多说什么,但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娘亲叫人过来唤她。
徐芷华来到后院,她没想到之前貌美如花的娘亲如今竟然变得苍老憔悴,一时间她都没有认出来。
等到徐芷华反应过来,她立马扑到娘亲床前,哭着问道:“娘,您怎么这般憔悴?是不是大夫人又苛待您了?女儿这就去找大夫人讨个说法,然后将您接到我们的院子中去……”
“不、不要,岁岁,千万不要去……”徐芷华的小娘伸手摸着女儿的脸,眼中含泪:“我叫你来,就是想要再好好地看看你。我听说盛小王爷对你很好,这样一来,就算是死,我也能够放心了。”
“娘,子俊他很好,可如今他被人冤枉进了大牢,女儿回来就是为了寻父亲帮帮他,但父亲他根本不打算管。”
“唉,当初我就不该任由你父亲将你嫁出去,不然你也不会遭这么多罪。”小娘叹口气:“岁岁,你听娘说,小王爷的事情定然是涉及到权贵斗争,不是你一个小官的女儿能左右的,若是你愿意和他和离更好,若是不愿,娘只能希望你护好自身。”
她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你可以去寻宋家那小公子,娘听闻他如今正是太子手下的红人,说不定他能够有办法。”
对啊,还有宋清秋!徐芷华醍醐灌顶,但她现在更担心娘亲的身体,还没等她说话,小娘又说道:“娘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不必替我难过,我这一辈子活的稀里糊涂,这样的结局反而是解脱。”
“你先去救你的夫君,娘会等着你,等你回来接我到你身边,哪怕是死,我也希望能够在我的岁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