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再好好感受感受，到底是哪里疼”小右不确定的看着他。
“真的不是，我之前骨头断过，也错位过，不是这样的”啊~经验颇丰啊。小左一脸自信。
小右只好叹了叹气，给他用药酒化淤血。
“下次，别这样了”
小左又是平静的说，这让小左很烦躁，好像自己一直是个外人。
“下次？”小左想的是还敢有下次？而小右以为，他是不明白。
“下次我再这样，你就别管我了，死了也别管”
这些话让小左勃然大怒，凑近小右，压着情绪。
“你把我当什么！！君氏，我在你这里，算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心？什么叫别管你了？！！”
“就是…别管我了，累的你一身伤”君氏面对这样的情绪，依旧平静。
“我到底算做什么啊？！！是不是所有人都入不了你的心？！！”小左极端的怒吼，转而又说。“哦，对，有个女生在你的心里，除了她，我们都是别人”
这种说法让君氏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源头在哪里，所以无话可说，紧皱着眉头，一脸烦躁。
这个表情倒是少见，但让小左误以为自己真的说到真的了，所以他才会脸色那么难看。
小左冷笑一声，顺着沙发躺下去，望着天花板发呆，眼神里似乎有些失落，慢慢的消化着情绪。
君氏直身起来，叹了口气，去洗澡了，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小左满脑子胡思乱想，在心里自嘲，“搞了半天，我还只是别人啊，活该，我这样的人，命也不长，人也惹人厌，怎么敢怎么配”
最后索性回自己房间了，躺在床上，静静的呆着，什么也不做，只是躺着，等待困倦的来临。
君氏在浴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身紫痕，有伤疤，有淤青。沉默的接受痛苦的降临，享受着疼痛的磨难。
那些充斥在脑子里一遍一遍播放的记忆，有打骂，侮辱，什么都有。又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多久没那么稳重了，小孩子气一样跟人打了一架，跟小孩儿在一起，变挺幼稚的。
那些回忆，伴随着痛苦，心理还有身体，他在兴奋，在开心，他能够证明自己是活着的。
只有感受到痛苦，他才有勇气去撕开现状，露出裂痕，光才能照进来。这样的‘蜕皮’他经历过无数次，剥皮抽筋般的痛苦，这是他活着的证明。
洗完澡出来，回到房间里思考最近的事情，从楼上掉落的场景，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既让他舒适沉迷，又让他有些烦躁，自己的行为吓到别人了，这个小孩儿有时候还挺烦，人，这让他非常烦躁。
“是不是该换一个新的住处了”君氏在心里反问自己，和自己做些言语斗争。
“可是去哪里找这么便宜的地方呢”
“已经影响到别人了，肯定要搬走啊”
“可是已经没钱了啊，而且这里不也挺好的吗”
“自己一个人多省事儿？”
“死了怎么办，没人收尸了”
“在这里会吓到人啊”
“要不去奶奶家凑活凑活？”
“不太行，万一人家只是跟你客套客套呢”
“那怎么办”
“不知道”
君氏的脑袋里争辩了一圈儿。还是很烦恼，没有任何头绪，只好睡觉。
第二天小左起床的时候，罕见的看见君氏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
大早上脑子还不清楚，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通通都忘在了脑后。洗漱完，嘴里的薄荷味儿和包子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奇怪的很，但也没有君氏还在家里这样奇怪了。
“你今天怎么没出去”
小左还在啃包子，嘴里说不太清。
“不干了，太累”君氏去随便敷衍了一句，这太罕见了，君氏竟然也会这么说？
“那，你有什么安排吗？”
“睡觉，遛弯儿”扯出来两件事告诉他，同时也规划自己的下一步。
由于他的态度实在是很敷衍，小左没有继续往下问。
小左只好在小书房里收拾东西，不敢再去碰霉头挨凶。
连着两天，君氏都没去，小右的行为越看越反常。他不知道君氏怎么了，他想让君氏高兴一点，可是君氏好像总是在敷衍。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小左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小右，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平时似乎没什么不同。
“没怎么啊，累了，歇一歇”
“你很反常”
“我没做什么反常的事情啊，倒是你很反常，今天又是收拾这里，又是收拾那里，这两天你转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忙，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我？”小左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的行为是很反常，但是他不能跟着君氏的思维走，“你这两天都不出去了，突然就懒在家里了，你最反常”
君氏坐好跟小左讲话。
“乖乖，你就不心疼心疼我，我不能给自己放两天假吗”
这是小右第一次这么讲话，有些轻佻，可小左并没有觉得，他只觉得这个人把他往死里逼。
小左无路可退，他要把砂锅砸了，也要逼一下君氏。
“那好，是我反常，但你也不会多正常，我是因为对你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你呢，你也是吗”
或许两个有着精神疾病的人，真的不适合待在一起，他们妄图掩盖伤疤，互相舔着伤口，这一系列行为只会让双方更加疯狂。
一旦虚伪的皮囊被撕开，两个疯子对峙，又能有什么结果呢，只能看谁先把皮套上了。
“两个男的，会有什么想法呢，别闹了”君氏恢复了那副平常的样子，不再轻佻。
这个疯子选择了最伤人的技能，冷血，选择无视了面前这个把皮反过来给人看的疯子，一切的柔情，都被他温柔的践踏。
他该有多难过？君氏不知道，或许是根本不想知道，他最真实的样子就是这样，对一切都冷漠，他的心暖不热。
可他忘了，眼前这个不是平时随便就能糊弄的小孩，而是一个没有正常思维的疯子。
“我喜欢你，君氏，你呢？愿意接纳我吗，愿意让我叫你君君吗，我可以是最重要的吗”用着委屈的语气，说着逼迫人回答的话，这才是他懂事的外表下，扭曲自私的他本身。
既然他真诚的发问，他怎么能不真诚的回应呢。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跟我讲，没有用，两个男性之间，我不知道怎么去定义它”小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更何况我根本不懂的怎么去爱一个人，什么又是爱，所以我也就不需要了”
小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快换好了皮囊，又和他平时一样了。
“你会知道的，我会告诉你，教会你，但是你不可以退缩”
两个疯子在几天之内，坦诚相待，但是并没有拉近距离。
很快他们开学了，高中开学就是早，住校生都提前大包小包的拎了过去，当然这跟他们是没什么关系的。
他们正式上课才去学校，小左一路上十分紧张，但又不想被小右发现，只能强忍着，问些关于学校的事。
“学校一天都不出来，早饭，你怎么带出来的啊？”小左背着空空的书包，像个小孩子一样发问，因为紧张，自己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弱智。
“因为我也不是好学生啊”
小右的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并没有因为坦诚相待而亲近一点点，还是老样子，以礼相待，温柔，总爱轻描淡写的损坏自己的名声。
“这样啊”小左认真的想了想，得出了逻辑。“那我来上学了，以后你就不用做坏学生了，要好好听课，考出去”
小右轻笑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气氛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这让他稍微有一点安心。
学校也不远，是这个数不上名次的小县城里，第二高级中学，新校区。
环境还是崭新的，新区比老区大好多，早到的住校生，在这个吃饭的时间，已经开始在门前的柏油路上打羽毛球了，不用想，羽毛球专用场地应该满了，毕竟学生们在学校也就这一点爱好了。
人满为患的学校，还是很吵闹的，走到门口就感觉听力下降了好多。
“你怎么进去？”
“给老师打电话，过来接”小左两只手挂着书包背带，老老实实的回答。
“现在是早饭时间，老师们都不怎么看手机，坐在这里等会儿吧”小右安排妥当，不急不慌的，怕小右嫌累，把门前的石墩子擦了擦坐下了，顺便擦了擦旁边的石墩子。
收拾完了，抬眼看着小左，示意过来坐。小左乖巧的走过来，坐在那个石墩上。
左桑榆的声音已经因为紧张，还不想被发现，小了很多，倒是没有那么爽朗了。“你不先进去吗，万一迟到怎么办”
“没有万一，肯定会迟到”小右和平时一样，很从容，老油条的心态，让小左感觉，此时此刻的君氏应该抽着烟，眼神迷茫又坚毅。
“傻了？”
“嗯？” 小左恍然回神，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个，还出神，赶紧收回了视线，丢人死了。
然后就听到身旁的人轻笑。“真傻了？”
“太久没上学，憋傻了吧？”小右像长辈一样的语气，揉了揉小左的头，“没事儿还是要多动动脑子的，不用都生锈了”
小左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比发烧还要热，耳朵也慢慢被高温侵略。
“嗯”不知道，有没有红，那么烫，应该很明显吧，好丢人。
实际上他的脸上只是微粉，不近看也看不出来，多亏外面冷，他才侥幸没被对方看到。
“冷不冷？”说完，小右就用手背在他脸上试了试温度。
小右小左被冰到了，一激灵。赶紧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又把自己手收回去了。
小左赶紧拉住了他收回去的手，捂着吹吹气，暖一暖，搓一搓。
“明明给你套的已经够厚了，为什么还那么凉”说完又哈了口气，把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但总跟人保持着一定的关系距离，就算两个人贴在一起都能感觉到距离感的小右，肯定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没放兜里，放兜里一会儿就热了”
小左不会那么简单收场的，立刻伸手去感受了一下小右兜里的温度。
果然是凉的，暖不热，跟这个人一样。还逞强骗人。
小左这么想着，有些气闷，赌气似的，把他的手抢过来，放进了自己兜里。
小右不好意思拒绝第二次，只能就这么样，他真的是把小右的性子拿捏很好，可这次，真的没有多想，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给他暖暖。
就这样，小右漫长的度过了几分钟，上课铃终于响了，比起他，另一个人倒是很快，开心又紧张的度过了这几分钟。
“上课了，可以打电话了”
“嗯”小左拿出手机打电话，小右趁机把手拿了出来。
终于解放了，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只能静观其变。
“嘟——嘟——嘟——”（拨号中）
电话接通，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声音传来。“喂？”
“喂，老师你好”
“你好，哪位”
“我是那个休学回来的学生，校长应该跟你说过了”
“嗯对，对，是有说过”
“我现在已经在学校门口了，是你给门卫说一声，还是来找我？”
“我看到你了，我现在下去，你等一会儿吧。”
“嗯好”
电话挂断，紧张的情绪重新占据他的大脑，此刻他的伪装正处于风中残烛的状态。
他的手指发抖，为了避免被发现，只能插兜里，不再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好了？”
“嗯”
很快那个老师就来到了学校门口。门卫主动攀谈。
“张主任有什么事吗？”
那个张主任似乎不是很想理，有些冷漠。
“来带个学生。”
说完径直走向他们。
“老师你好，我是刚给你打过电话了”小左先出声，以防止认错的尴尬。
“嗯，我知道”那个张主任转而看向小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