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第二天反常的醒了个大早，走到客厅刚好碰到拎着早餐回来的小右，对方也很讶异。
“怎么起这么早”
“昨天睡太多了，今天就起早了”
小左走过去看看早餐的内容，包子和麻团，小丸子，饼，还有桌子上的米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比平时吃的香。
他赶紧去刷了牙，准备吃饭，菜食已经被摆好了，赶紧坐下品尝了下。
“嗯……好吃”小左拿了一个丸子，慢慢品味这个丸子。越品味，越觉得有些不对。
“这个早餐换地方了吗，比之前的好吃多了”
“没，放久了都会那样，你早点吃就没事了。”
“那你以后叫我起床，我和你一起吃早餐，刚好过了年我也要去上学了”
“嗯，也好”小右吃着香酥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在哪上学？这么久没去是休学吗？学籍不会没了吧”
“跟你一个学校啊，二高，小伊认识的有人，所以勉强保住了”小左用勺子舀了口粥，又吃了口丸子，他的注意力都在早饭上了。
小右看到吃饭这样认真的小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养孩子，全是满足感。
虽然这个孩子的骨骼已经接近成熟，声线也是清澈又有些沉稳的少年音了，可他总觉得面前这个还是几岁儿童，大概是因为从小没有行使过自己在那个年龄段该有的权利，所以有人在身边，像家人一样的存在，就会把孩子的天性展示的一览无余。
“那你在哪个班？”小右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
“不知道，她让我直接去找校长，问我哪个班，我想和你一班”小左又换了一个品种吃，这次是包子，“你在哪个班？”
小右再看向桌子的时候，丸子，麻团都没有了。
“四楼十九”
“我到时候就跟校长说，我去你们班”小左很快吃完了一个包子，说完就开始喝粥。
“我们班…不好，你别来”君氏斟酌着跟小左讲，不想他开到这么糟糕的班级。
“可别的班也不见得会有多好，我和你在一个班，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上课，有人欺负你，我就揍回去”小左的语气很平常，但说到揍人的时候，眼神里还是有一瞬间，冷漠无比，好像回到了第一面那个难以招惹的人。
君氏想要安抚他，可他转眼又是那个乖巧的样子。这让他无从下手，只能接受以后的校园生活有他的存在。
“吃饱了”在君氏思考以后的场景时，小左已经趁他不注意，吃完了饭。
还好他胃不好，吃的不多，不然得被饿死。
看吃的差不多了，君氏就把桌子收拾收拾，继续打工去了。
君氏打完工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在认真研究什么的小左，家里没有什么变化。这样的生活很平淡。
“你回来啦？”小左听见动静，把书合起来，抬头看着君氏。
“嗯，今天晚上喝粥吧”
“好，我都可以”
生活太过平淡了，会不会觉得无趣呢？
小左感受到君氏的情绪不高，像是一个君边人，在揣测圣意，生怕一个不小心搞砸了。
“你是不是不高兴啊？”小左小心翼翼的问。
“没”
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两个人都沉默，君氏去煮粥，小左坐回去盯着书发呆。
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口。
小左：“到底怎么了”
君氏：“我无趣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一时有些措愣，随后又梅开二度的同时回话。
小左：“不无趣”
君氏：“没怎么”
两个人有些尴尬，气氛过后，小左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就是问问我这个人好不好，也没什么”
“没骗人？”
“没有”君氏打趣的说：“不是说每日三省吾身吗，这不，久违的省一省”
“肯定不是这个，不过我可以跟你讲，你真的很好，不无趣，我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
“是吗”君氏轻声反问，像是在问自己。
“嗯”
“明天我不去了，太累了，休息一天吧”
“早该休息了”小左喝完了粥，又想起了别的事情，“对了，你为什么不去书法班教小孩儿啊，那多轻松啊，也能挣钱”
“我写不了字”君氏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道“手抖，写不了”
小左这才想到君氏的心理疾病，大概也没办法完全放下情绪，去写字。
小左转移话题，弥补自己说话不对头。“明天我去买菜，你在家歇着吧”
“早饭我不吃了，你记得早点起来去买，再饿着就不好了。”君氏还是如同平常一样柔声吩咐。。
“好，我看看吧，起不来就不吃了”小左摆烂，看到君氏的疲惫，又无奈的眼神，又讨好的说“偶尔一次也没什么嘛，而且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我自己可以热一热”
君氏想了想，好像真的有，就没有再想了，放心的回去睡觉了。
君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放下手机，望着窗外发呆。外面是小区楼房，没有什么特殊的景色，也没什么值得看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还去想什么。
意义在哪里，是什么？灯光那么暖，可我为什么就是冷，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可我就是不快乐，我怎么那么想跳下去？
世界很好，不好的是我……
“君氏！！”小左慌张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阳台上的君氏，黑夜慢慢来临，君氏在被吞没。
“你要干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小左看着坐在阳台窗户上的君氏，声音慢慢的有了些乞求的意味。
“我和你一样，快乐的等着死亡来临，所以别这么崩溃”君氏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左，说完就往身后一躺。
小左跟着君氏，抱住他一起坠落下去，疼痛如约而至，两个人都感受到了疼痛。
没死，忘了是二楼了，君氏落地的一秒钟脑海里出现了这句话。
然后以最快的反应力去查看小左的情况，“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完全忽略了疼痛，最后疼痛还是如约而至，让他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他也很满意。
小左听到这句话，忍着疼痛使出了最大的力量，坐起来伏在君氏的耳旁，愤怒的说。
“你不是说了不会了吗！！？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栋老房子过年的时候一楼没有人住，但小左还是低吼，摔下来的动静不怎么小，如果再大声吼叫，估计会被说扰民。
他真的很生气，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天都是在做梦，自己那么配合，那么的想让他活下来，都是在做无用功，这让小左感觉到很无力。
“我们先回去”那些愤怒，都被君氏的平静堵回了小左的胸腔。
君氏把小左扶起来，慢慢的回到二楼，这中间的疼痛，让他享受，可对于小左是煎熬。
左桑榆甚至都害怕自己太过重，小心翼翼的提着力气。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君氏终于泄了气，坐在了地上，身上的痛感都出现了，这是他想要的，他所享受的东西。
回到家里，小左被君氏安排的妥妥帖帖，君氏去拿了外涂消肿，还有止痛的膏药，一点一点仔细着，生怕忘了某个地方。
“干嘛也跳下来，才二楼，我又死不了”君氏声音很轻，语气温柔又带着愧疚。
“你有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你不要一个人，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那些崩坏的情绪再次回潮。
“我有些累，疼痛能让我保持清醒，我得知道自己是在活着”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就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小左连着喃喃两句“太过分了”，声音开始嘶吼。
“哪里疼的很吗？我带你去医院”君氏叹了口气，还是冷静的处理，关心。
小左忍着身上的疼痛什么都不说，呼吸混乱，不知道是在抑制情绪还是在忍着疼痛。小右为了防止小左会困扰，还是承认自己的错。
“抱歉，让你跟着遭罪，哪里疼一定要说”
小左看着君氏一脸愧疚，还是不忍心。
“没有很痛，你在下面垫了一下，你没事吧”
“脱了，我看一下”小右不容拒绝语气，让小左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点不舒服。
到最后考虑到小右的情绪，还是给他看了。
身上也不严重，毕竟穿着厚衣服下去的，小右像提木偶一样，检查身体，最后查出来了。
“嘶~”小左的左手胳膊被按压提起的时候，他发出了忍耐不出来的自然反应。
“是骨头疼吗”小右的心一瞬间被揪了起来。
“应该不是吧，按理说骨头会更疼，不应该是这种疼”小左一脸有经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