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缓缓靠近萧璇珠身后,神色诡谲,幽幽低声,“郡主,我帮你找。”
说话间,从背后狠狠将萧璇珠推入湖中。
伴着惊叫的‘扑通’声。
瞬时,平静的湖面回荡起涟漪,响起“啪啪”打水的声音。
萧璇珠在毫无防备下落水,惊恐万分地挣扎起来,四面八方的湖水往她嘴鼻、胸腔灌入,仿佛整个湖水要将她吞噬,呛的她连求救声都喊不出。
乐安站在岸旁,眸光满是凉意,嘴角勾起笑,玩味地看着水里挣扎的萧璇珠,不禁心情大好。
“郡主,是这支嘛?”
乐安故意嗓音清甜,伸出手晃晃那支金蝶簪。
金蝶簪在阳光照耀下,闪耀折射着的光芒映照在萧璇珠脸上,满面苍白,挣扎求生的模样。
这是上午路过萧璇珠她们时,听到萧璇珠同宁姝炫耀,乐安便知道她如此宝贝这金簪。
随即乐安肆意扬手,将金蝶簪丢入湖水,溅起涟漪。
“还是这支?”
乐安再次蓄意高声,冷笑着,得意晃晃另只手上的凤头玉簪。
金蝶簪是趁萧璇珠择花不注意时摘下的,凤头玉簪是刚推萧璇珠下水前摘的。
萧璇珠发丝在水中散开,脸白如纸,耿直着脖子胡乱扑腾着,不时眨动间看到岸上乐安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那复仇快意的阴森情绪,深深加剧着萧璇珠的恐惧。
乐安一想到萧璇珠上午对母亲的出言不逊,眼底便流露出肃杀之意。
湖中萧璇珠气息渐弱,挥舞着的双手也渐渐没力。
乐安将一切尽收眼底,紧握着拳的手缓松,心底终是不忍,想着给她个教训就好。
便高声呼救,“救命啊!……”
刚呼出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倏地纵身扎进湖中,迅速游到萧璇珠身旁。
乐安大惊,视线聚焦那身影,是徐朗淮!他何时来的?!
萧璇珠缓神似抓到救命稻草般,强大的求生欲让她死死拽上徐朗淮不松手,徐朗淮被拖拽一时无比吃力,便也沉入湖中。
乐安一时屏住呼吸,眼中闪过惊愕神色,不知怎么,惊惧、担心一时全涌上心头,慌忙大声呼救。
“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落水!有人落水!”
几番沉浮,徐朗淮从后揽着萧璇珠浮出水面,单手奋力划水至岸边。
脸色惨白、浑身湿透的萧璇珠被徐朗淮抱放于岸上,拍打着萧璇珠后背,一时吣吐着湖水,不停大口喘着粗气,汲取新鲜空气。
徐朗淮见萧璇珠无事,紧张的情绪缓和一些。
转而他回头不可置信的瞪向岸旁的乐安,横眉冷目,一副严肃阴沉的神色。
自上午之事,在寻雪阁他便察觉乐安不对劲,等她从公主那出来,他就一直远远的跟着。直到亲眼看到她竟然将萧璇珠推到湖中!
乐安对上他怒意的眸子,心虚的别过头去,暗自忖虑着他那气呼呼的眼神什么意思,难不成他都看到了?思及此,不由得心砰砰直跳,不安的凉意袭遍全身。
忽的一阵嘈杂由远及近而来,乐安抬头远眺是福仁公主派人来了,她本与福仁商议好,这湖周围亭阁多安排一些宫婢当差,她高声呼救便有人能听到。
可如今的情况实在出乎意料,这徐朗淮为何在此。
见宫婢们呜呜泱泱朝这边来,乐安知道自己不能被宫婢看到,否则等下辩驳不清,但这徐朗淮在此,他若作人证?
乐安皱锁着眉,不禁入神思虑着对策,手放在唇边轻咬。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乐安心底思忖,先按之前的计划来。便趁萧璇珠揽着徐朗淮哭泣,徐朗淮安抚之际,快身躲藏入附近一假山内。
待宫婢们惊呼而来,早已不见乐安的身影。
乐安将凤头玉簪包裹好藏在假山内。便稳定了稳定情绪,从假山内一路穿绕到繁冬苑别处,随即就被一宫婢揽住去路。
“梁二小姐,皇后娘娘召您凤仪阁问话。请随奴婢来”,宫婢欠身恭敬说着。
“是”乐安回道。
乐安自是不怕,起这个计谋时便想到有这一遭,萧璇珠又不是傻的,定会恶人告状,所以躲到假山内不被人看到,也是为了应对这一点,到时候就可以一口咬定自己根本没在湖边,再说萧璇珠诬告她即可,只是现在多出徐朗淮这个变故,着实叫人头疼。
——
繁冬苑凤仪阁,皇后繁冬苑别居。
刚进殿阁,屏风凤绣入眼,精雕立柱瑞兽盘绕,无不彰显皇后的高雅尊贵。
乐安垂头抬眼,见皇后娘娘主位端坐,凤眸含威,难得见皇后娘娘如此威严。
一旁的福仁公主见乐安进来,眼眸微眯给乐安使眼色,似说大事不妙。
乐安收敛起凌厉的神色,换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惘然模样。
“臣女给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请安。”乐安规规矩矩欠身请安。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请您们一定要为璇珠作主啊。”
下位坐着歇息的萧璇珠一见来人是萧乐安,便起身虚弱的跪倒在殿阁内,大呼求作主。
乐安低头俯眼,斜看了下已换一身干净素衣,头发还未干透、泣泪涟涟的萧璇珠,这糟糕样子哪还有上午颐指气使的气焰,不禁咬咬唇,强忍起心底的笑意。
“不知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召臣女何事?”乐安装作茫然懵懂的样子。
倒让皇后娘娘一时懵了,但依旧语气严肃,“璇珠郡主溺水,你可知?”
乐安一如既往发挥起演技,“溺水?臣女不知……”
说罢,一脸担忧的望向萧璇珠,对其忧切,柔声言道,“璇珠郡主,是何时的事?身子可还好。”
萧璇珠睁大了眼睛,本就细长上挑的眉眼,现在已是凌厉不已。
“是你,明明是你。”
萧璇珠手指着乐安,不禁颤抖起声音。
“璇珠郡主说是你推她溺湖的。”皇后娘娘眉心微动,沉声道。
乐安佯装瞳孔颤动,满目震惊,用手反指向自己的脸疑问着,“我?”
倏尔,乐安已装作眉眼染怒,朝地上跪着的萧璇珠高声呼道,“郡主,你为何冤我?”
萧璇珠差点都被乐安的演技恍惚了,愣了一下神。
“是她,皇后娘娘,是她推的我。我没冤她。”又抬眼哀怨的望向也有点糊涂的皇后。
“萧郡主!你为何几次三番为难我,上午恶言辱我,污我梁府还不够,现下竟冤我推你溺湖!”乐安上下起伏着胸膛,故意将‘污梁府’三字高声于皇后听。
“我……我没有……你撒谎!”萧璇珠已有些心虚,抬眼望向神色晦暗的皇后。
“你有!不如叫来上午在场的公子女娘们分辨。看是我撒谎!还是你撒谎!”
厉声罢,乐安冲着皇后娘娘不住欠身,一招反客为主,“皇后娘娘,求您为臣女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