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随即换上一脸认真,“对了,刚才你们唤我的名字,好在没有旁人。”
“记得莫要在人前唤我萧乐安,传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耳中就糟了。”
福仁和易筝恍然,三人想到什么,皆眸光沉了下去,一时沉默无语。
“那便唤你阿瑄,你年幼未封号时,我们便这么唤你,现今也这么唤你,不显口生突兀。”易筝正色说道。
“好。”
“好。”
乐安和福仁异口同声。
“那萧璇珠,你就这么算了?”福仁眸光严肃,沉声道。
“当然不会,我自有办法整治她。虽不想你出面帮我,但有一点还拜托你助我。”
福仁眸底立刻闪动了光亮,洗耳恭听状。
“下午的斗草簪花,只需你盲抽筹子时,稍微做做手段,将我俩组在一起便好。”乐安坦言道。
“就这样?”福仁不解。
“嗯,就这样,就已是帮我了。”乐安点了点头。
福仁和易筝皆不明就里,两人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办法?与萧璇珠避都不及,还要和她一起?那组一起,你当如何?”福仁紧着追问。
“只要我俩单独一队,便就都随我如何了。”乐安唇角意味深长的勾着笑。
易筝闻言,豁然领会,一副了然的模样。
福仁眨巴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左看看乐安,右瞧瞧易筝。
“你们怎么回事,干嘛卖关子。”
乐安深知不能告知福仁,以后自己要做的事,在外人看来便是祸事,还是少叫她们详悉为好。
——
午宴毕,下午的繁冬苑更显热闹。
各式活动徐徐展开。
其中唯斗草簪花活动,最受各家小姐女娘们欢迎。
虽斗草簪花在春夏最盛行,但立冬时节,皇家园林也绽放着各色奇花异卉,更有一番意趣,便也成了皇家冬节的风雅事。
斗草簪花,每年由皇家公主主持,女娘们两两组队,看谁采的花草种类多,更别致无二,谁便取胜,获公主赏赐,彰显皇家子嗣与民同乐的关怀仁爱。
因是皇家公主主持,所以各家小姐们踌躇满志,都想在公主面前拔得头筹,为自己和家族争得荣光。
乐安早上便知今年冬节的斗草簪花,由每年及髻的公主主持,今年便是福仁公主。
遂拜托福仁盲抽筹子组队时,做做手段,将她和萧璇珠单独组到一起,她便有机会整治她。
女娘们被宫婢告知自己与哪位小姐抽到后,都两两一起,兴致勃勃的去园林里寻花觅草。
萧璇珠得知自己与萧乐安一组,便一直怏怏不快。
“你莫要拖我后腿。”萧璇珠斜了一眼乐安。
乐安不紧不慢,“这繁冬苑我不知到过几百遍,每年斗草簪花,只要我参加,其他人哪还有头筹可拿?”说罢带着嘲笑,轻蔑的瞥了眼萧璇珠,径直走开去寻花草。
此话不假,这繁冬苑,她随父王来了许多次,除宫中公主外,这帮世族小姐里包括郡主萧璇珠,都没她最识得哪里找奇花异草。
所以每每她参加,便会拔得头筹,后来自觉无趣,便也不参加了。
萧璇珠闻言当然明悉,心下虽厌恶,但眼神不住跟随着乐安离开的身影。
虽现下她俩一队,萧乐安胜便是她萧璇珠胜,但她依旧不想让萧乐安独占风头。
私心想着只要偷偷跟着萧乐安,发现奇珍后,抢过摘下即可。
乐安趁着择花,微微扭头,余光发现佯装寻觅,但一直偷瞟自己的萧璇珠。
“蠢货。”乐安不禁心头咒骂。
乐安假装怕被人发现的样子,左右张望后便疾步前行。
萧璇珠立刻跟上。
乐安穿过长廊,行至一偏僻亭台,错落掩映。
跟到长廊上的萧璇珠,抬眼四顾,心下讶异从未到过此地。
整个湖畔林木观红,微风摇枝,落英缤纷,风景十分别致。
乐安倚靠在湖畔亭台的朱红栏杆,躬身向湖畔岸边寻找,随即便摘起一朵娇嫩的桃红色花朵。
乐安故意拿起扬在手上欣赏,看到湖水斜照着萧璇珠身影,便欣欣然的模样离开。
前脚刚离开,萧璇珠便走到乐安刚择花的位置,一眼便看到照水而开的芙蓉花,湿红摇影,十分美丽,不禁笑颜于色,心想跟着她确实没错。
“好看嘛?”乐安幽幽的声音出现在萧璇珠耳畔。
萧璇珠闻声大惊,身体一抖,“啊!”转身看到是乐安
忿忿着“你做什么。”又怕乐安觉得她是跟着来的,心虚辩解,“这地方又不止你一人知道,我以前也知道。”
萧璇珠顿觉得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便挑眉剜了眼乐安,欲择花便走。
”好看嘛?!”
乐安拽住欲离开的萧璇珠,恶恨恨的盯死她说着,随即视线游移至她头上的镶红宝石凤头玉簪。
萧璇珠恍然,上午争吵时,她故意露出凤头玉簪,也曾问萧乐安「好看嘛?」
她倒是记得牢,萧璇珠私心咒骂。
被萧乐安盯的有些不适,索性伸手摘下头上的凤头玉簪,故意在乐安眼前晃晃,挑衅道,“你问这个?”
“我问花好看吗?”
乐安神色晦暗,低头挑眉,示意萧璇珠手中的芙蓉花。
萧璇珠怔怔,转而嘴硬着,“我都说了,这地方不只你知道,我从前也知道。”
“哦——”
乐安意味不明的拉长着语调,她周身的寒意让萧璇珠不禁心底打了寒颤。
萧璇珠不悦地用力摆开乐安抓着她衣裙的手,又晦气似的拍拍衣服上的抓痕,径直擦着乐安的肩膀离开。
“你簪子掉水里了。”乐安语气冷静。
萧璇珠闻声,看看手里的凤头玉簪拿的好好的,思忖她这点小伎俩想骗凤头玉簪。转念故意抬手,兰花指般将凤头玉簪重新插回发髻上。
乐安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丝蔑视后皆是漠然。
“不是那支,是支金蝶簪。”
萧璇珠闻言愣住,察觉地上手去摸发髻,确实那支金蝶簪不在头上了,那可是太后的御赐之物,她顶喜欢的一支,专门戴到冬节宫宴炫耀的,平时都不舍得。
“你刚才摘凤头簪,碰掉了那支。”乐安漫不经心的说着。
萧璇珠心下惊慌,眉头一皱,立刻转身快步到湖边,躬身张望着水面,张大眼睛努力搜寻着。
“掉哪了?你看到掉哪啦?”萧璇珠视线紧紧不离湖面,声音充满急切,尖利着嗓子质问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