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兄弟有情况

话才说完，就跟一霎耳鸣似的，有那么一瞬空茫，赵海乔便一句话也说不出。

原来是上课铃响了，李斯特的《钟》。

钱孟孟老感觉自己被驴了，他说不上来，赵海乔很是不对劲，从前跟他心连心，如今房子的事还是从李嘴里听到的，显然隔座山了。

他老打扰孙之寅，孙随口一句：你去跟踪他。半天没回音，才发现钱孟孟当真了，他瞥了眼说：“跟踪人很累的。”他这是肺腑之言，之前跟踪过父亲，虽说他可以找人代他做，但他想亲自体会母亲的感觉。

有时候父亲开会，一开就是一整天，车库里，他的车和父亲的车隔着两排车，等待的时间长，人出来又很迅速，还不是立刻去和小三见面的，是先去和人吃饭，他就又停在露天车库，蚊子又多，长坐车上又累。

一吃吃到深夜十一点，保镖是他的人，可也说，是不是换一天再来。他说不行，今天他一定会去见情人。他有预感，连着几天安抚母亲，为的就是风平浪静之后再会。

车再出来，里头除了司机，就只有父亲一人。他坐在副驾，指挥保镖跟着，果不其然，开到日后他赶人的那座宅子。父亲对他毫无戒心，是根本没想过他会跟踪，由此跟踪才有效用。

钱孟孟拍板，“累就累。”赵除了他，也没什么朋友，别看班长每天被人前呼后拥的，其实班长心里只有比他好的。

他今天便弃了孙之寅，主动邀约赵海乔，“好些天没和我赵哥一起回家了。”

赵海乔竟不与他分辨，不在意似的，点了点头。时隔多日两人在驾驶座后排，完完全全无话，钱孟孟也不玩手机了，假寐感受赵海乔动静。

这人时不时看手机，看完也没手指敲屏幕的声音。

他开口：“你爸催你？”

赵海乔含糊答应，随即完整补充：“我跟李悦关系好起来了，误会解开了，没事了。”

“就你那破房子？”

赵海乔这才意识到，他可是拒了钱孟孟的请求的，又对故事作补充：“那房子，终归是我爸的，你也知道他那人，我不好给你的。”

钱孟孟更好说话，“我知道你爸那德性，急眼了会打人的。”

随即——随即赵海乔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钱孟孟马上斡旋：“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其实彼此心知肚明，根本没多远，也就一两年前，初中填意向，升高中那会儿，赵海乔不知怎么的，自发想出国，念美高，自己用零花钱，考托福，找老师，他爸直接阻断，告诉他想都不要想。

事情到这里也不至于打一顿的，是人海乔卧薪尝胆，表面答应了，镇定思痛，背地里没去中考，倒逼家里让他出国念。

他爸把他吊起来打，他妈跪地求，他直接躺床养伤。这个高中能念也是托他爸的福。

赵海乔在钱孟孟下车时候招呼，无比关切兄弟：“你赶紧求孙之寅，让他找个地儿给你住。”别回家天天当调解员。

钱孟孟一进家门，三两步窜到二楼阳台，看着那载着赵海乔的车，没朝赵家方向走，反而倒车原路返回。

他紧赶拦下进别墅区的的士，一路打给孙之寅，眼见着赵海乔走的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通往学校，把他刺激得扬声：“他绝对谈了女朋友，他这个人没朋友，不可能是老师，而且也不和我说，只能是女朋友！”

“他怕我拿把柄要挟他告诉他爸，交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