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安受了重伤，沈鹿言需要陪他回重延宗。
借此机会，沈换正巧回去看看师父。
她最近太累了，一面要忙沈鹿言的婚事，一面还要提防陆琛的突然出现。
那根神经绷得太紧，一松懈下来就摊着不想动。
沈鹿言给季辰安买轮椅时，顺势帮沈换买了一个。
沈换如今整日坐在轮椅上，在仙舟四处乱逛。
季辰安越看她越生气，觉得她在落井下石。整日可怜巴巴的拉着沈鹿言姐姐、姐姐的叫，正房的身份小妾的作态。
沈换听得脑壳疼，指挥着陆琛把她推到角落里，她懒懒瘫在那里，吹着清风，心情无限好。
陆琛蹲在她身侧，把头放在她腿上，双目缱绻的看着她，眉间却总有化不开的愁绪。
沈换一睁眼就见他一副自己下一秒就会死的样子看着自己，她伸手把他的头发揉乱，“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从前、对你很不好……”
“还好吧，我们那时、算是对立吧。”沈换拢了拢衣领，又往下缩了缩。
说到底，不过是不在乎，沈换不在乎陆琛，所以他怎样对自己都无所谓，没有爱，也没有恨。
她如今也只是、随波逐流的活着。
陆琛眼中的薄雾更多了，他紧紧攥着沈换的衣裙，手上青筋暴起，心底酸涩得厉害，难挨的疼痛不断朝他涌来，他喘不过气，额角湿透，眼圈泛红的看着沈换。
沈换又闭上了眼，她在季辰安身上学会了无视大法，非常好用。
她觉得如今与陆琛得关系正好，不用经受情事也不用被他软禁。
他还能帮自己处理陆家公务，让她可以更安心的躺平。
完美。
季辰安是个能耐的，他知道怎么样能让沈鹿言心疼，一哭二撒娇三自残，把沈鹿言吃的死死的。
如今更是利用自己的伤，把沈鹿言诳在重延宗。
每每见沈鹿言对他的态度转变，沈换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是，陆琛要是没有被他带坏就更好了。
许安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不甚了解，但她知道眼前的陆琛是沈换找来的替身。
“找个修为这么高的人当替身？沈换换——你是不要命了吗？”
沈换低头，捂耳，任骂。
“不要这样说她，换换待我很好的，虽然她如今还喜欢着那个陆琛，但只要我一直陪着她，她总会看到我的……”陆琛眼尾微红，把沈换挡在身后，看起来脆弱无助。
“造孽啊——”许安越过陆琛，指尖点了点沈换额头。
小妾作态！沈换咬牙忍着。
一回到屋中，沈换就缩到角落，拒绝陆琛的靠近。
陆琛有些好笑，把缩成一团的她抱回床上，看着她戒备的目光，心中莫名刺痛。
“世人眼中的我们，不就是那样吗。”
“你怎么能把我师父牵扯进来？”沈换突然抬眼看向陆琛，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里，一时有些泄气。
“是你逼我的，换换。”话语中的危险让沈换无端僵在那里，陆琛牵过她的手放到脸侧，“你一直在逃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话落，手心被他亲昵一吻。
陆琛的眼中满是恐慌和不安，他迫切的需要沈换的回应来填满空洞的胸腔，哪怕只有一点点。
不然，他会死的。
死在不安、猜疑、痛苦中，逐渐变成一个偏执的疯子。
沈换有些茫然，最该不安的不该是她吗？
手被牵着，她埋头，额头触碰在与他相牵的手腕处，陆琛凑过来，轻嗅她发丝间的清香。
“我该怎么办啊，换换。”
沈换也不知道。
她不想出现改变，变数会增加风险。
可陆琛是个异数。
而她需要、安抚这个异数。
“我们、约法三章。”
她稍稍抬起头看向陆琛，却见他眼圈泛红，水雾氤氲其中。
沈换心知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倾身过去，一个没稳住亲在了他的鼻尖。
陆琛注视着那柔软的红唇，喉结滚动，没做动作。
沈换只好再往前一些，终于亲到了那紧抿的薄唇，此刻整个人也彻底倒在陆琛怀里，她稍稍坐直远离了些许。
“第一条，不许把别人掺和进来。”
陆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说什么。
“第二条，不能、不经我允许碰我。”
“什么样的触碰呢？牵手算吗？”
“……不算。”
“拥抱呢？搂你可以吗？吻一下额头，鼻尖，嘴角……”
陆琛一边说着，一边示范，沈换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手心一片湿润，她僵在那里。
沈换有些后悔了，提什么约法三章，还嫌坑不够多吗？
“都、都要问过我。”
说罢，耳尖一片红到锁骨，见再逗下去沈换就要掀桌了，陆琛浅笑着退回去。
“第三条呢？”
“没有了。”沈换硬邦邦回道。
说完沈换就要下床离开，被陆琛搂着腰坐了回去。
“……！”
“不做什么……陪我待会可以吗？”
沈换默默没有动作。
他们靠的太近了，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跳的很用力也很快，咚咚咚的震得沈换浑身一麻。
“你是中毒了吗？心跳太快了。”
“我只是……太高兴了。”
肩头又是湿了一片。
沈换想，这人真奇怪，高兴也哭。
“换换。”声音自耳畔传来，她脑后一麻，思绪变得一片混沌，“我想亲你可以吗？”
“……”
陆琛把沈换转过来面对自己，黝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沈换的模样，轻声重复道，“可以吗？”
他的姿势充满掌控与压迫，沈换心脏不知为何猛地一缩，莫名升起恐惧之感。
“……不。”
语毕，沈换仿佛全身卸下了枷锁，她懒懒的向后靠去，毫无防备的靠在那里，眸子里却是畅快的情绪。
“我不喜欢你亲我。”
“你……！”
陆琛伸手把沈换拉起，自己借着这个力道向后倒去，沈换还没反应过来，就坐到了陆琛身上，她撑着他的小腹稍稍坐直。
他亲手把主导位交给沈换。
“那换换想亲我吗？”
陆琛从来都知道，沈换很喜欢这张脸，她每个出神的时刻都被他看在眼里。
乌黑的头发散落，面容轮廓干净完美，细细长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鼻高唇薄，微微勾起的嘴角下，有颗惑人的红痣，莫名妖异。
沈换晃了神，她被那红痣吸引，倾身吻了上去。
少顷，回过神的沈换有些慌乱的起身，腰部被双大手紧紧扣住，她有些狼狈的看向陆琛。
“你、要做什么？”
“换换想做什么？换换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陆琛喉结上下滚动，目光灼热的看着沈换，他语气轻柔，像魅惑路过旅人的海妖。
那眉眼深邃多情，似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沈换莫名有些窒息，喉咙干燥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陆琛还穿着那身露胸露腰的衣服，白皙的皮肤大量暴露在眼前，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他冰冷如玉的腰身。
“我……”
沈换茫然看着眼前魅惑的“狐妖”，有些不知所措。
陆琛伸手揽过她的脖子，她手肘勉强撑着没有趴下，靠得太近，彼此呼吸都交错在一起，她的眸中满是慌乱。
陆琛伸舌舔了舔唇，猩红的舌与淡粉薄唇碰到一起，沈换呼吸停了一下，他继而软声道，“你想亲我吗？”
“我可以亲你吗？”
两个问题交叠在一起，沈换茫然唔了声，不知在回答哪个。
耳边乍起一声轻笑，陆琛漂亮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粘腻的水声渐起。
呼吸被强势掠夺，软嫩的舌头被吮吸得舌根发酸。
沈换被亲得腰肢发软，眼尾泛起潮红，睫毛轻颤。指尖用力到泛白，也无法从他得掌控中挣开。更让她困惑的是身体莫名发生了变化，双腿想要并拢，却被陆琛抵开。
陆琛终于施舍般放开了被吻得哆哆嗦嗦的沈换，对于她身体的变化，他最清楚不过。
……
季辰安还在继续装瘸。
沈换直接去把他的轮椅砸了。
“季辰安，你好得很啊。”
季辰安倒在地上还不忘装瘸，他无声看向沈鹿言，桃花眼潋滟起雾。
沈鹿言看不过去，上前把他扶起，搀着他坐到窗边的榻上。
沈换避着沈鹿言冲季辰安亮了亮拳头，可季辰安压根不就看她，他只若有若无的与沈鹿言对视。
贱人。沈换无声骂他。
“换换，你总得说他做了什么呀。”沈鹿言捞完这个又捞那个，她有些无奈，这是俩小孩呀。
“我、说不出口，反正他就是惹我了。”沈换冷脸，耳尖却悄悄红了，咬牙道，“说起来，阿姐也该回沈家了吧，沈鹿星都来信骂我了。”
“是该回去了，只是臣安不知为何……”
“在这儿啊……”陆琛适时过来，沈换听到他的声音就浑身发软，她狠狠瞪了季辰安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陆琛跟了上去，他轻笑了声，无奈道，“怎么又和他吵起来了？”
“他活该，你都被他、教成什么样了……”沈换越说越小声。
“你不喜欢吗？”陆琛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你明明要我不要停的……”
沈换逃避的捂住耳朵，薄红从耳尖蔓延到脖子上。
陆琛眸色微沉，把怀里沈换搂得更紧。闷闷的笑声传来，沈换被他的笑震得心颤。
那日的香里下了点催情的东西，是季辰安自己做的，沈换并不了解，只以为是普通的安神香。
沈换怎么也不明白自己那日怎么会如此、主动。
整日听许安说些什么，身体比心更明白喜欢谁。
沈换闭了闭眼，她不会真的……
说来，季辰安说得对，沈换、有些自负。
她只认自己所了解的，就给了陆琛趁虚而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