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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双生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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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要去稚守寺么?”

身着暗红衣袍的二人闻声回头,见到了同样身着红衣的女人,以及她身边着红衣的男子。

大道上,那女子正直直望着他们,满眼期待。

容隐望向卫离,见卫离点了头,他回道:“是。”

那女子这才点点头,道:“恐怕要白跑一趟咯。”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都望向他们,花花绿绿的衣裳不一而足,最多的却是穿红衣的。青天白日,艳阳高悬,两人却觉周身寒冷,不自觉凑近了些。

卫离疑道:“姑娘何出此言?”

“哟,还姑娘呢,我与我夫君都成亲三年了。”那姑娘一笑,一拳捶打在丈夫胸口,将他锤的一个趔趄,又看向容卫二人,“你们不知道么,来稚守寺的都是求孩子的夫妻,且两个人得一起来,不然不算诚心,可求不到孩子。”

求个子,规矩竟这样多,难不成这庙真有灵验之处?卫离问:“若我们不是来求子的呢?”

“不是求子?那你们来做什么?”不等卫离再次接话,女人滔滔不绝道,“稚守寺香火旺盛,求子的人从日出排到日落,又从日落排到日出,要领号牌才能进去。寺里的僧人若是见了你们这般的,是要将你们轰出去,再也不许进的!”

卫离诧异:“这僧人真那么凶,还赶人?”

“可不是,我上次领号牌的时候,亲眼瞧见过。”女人说,“那女人是家婆陪着来的,说什么她儿子绝无问题,教观音菩萨给她儿媳些恩典,给他们家舍一个小子就成。那僧人一听,直接将她们轰了出去,并定了若想求子,毕得夫妻二人一同到此的规矩。”

卫离还要再同女人说笑,就听容隐道:“请教,号牌在哪里领?”

这下不止女子,连她的丈夫都叫起来:“不是跟你们说了,缺一人不能领号牌么?”

容隐好脾性道:“我们,要求子。”

“噢,你们求也不”女子顿了顿,瞪大了眼,“你们求子!?”

容隐点头:“嗯。”

“你们?”女子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他们俩,脑袋也随着手指晃,“求子?”

“谁要求子?”又有一位男声加入,“妻子不来,可求不来子。”

他的妻子将那凑热闹的男人拉了回来,嗔道:“你是傻了么?是这两位公子要求子。”她解释道,“这位公子,和这位公子,两个人,来求他们的孩子。”

男人讶异:“你是说两个男人,想要孩子?”

女子重复:“对,就是两个男人,想要孩子。”

再由他们说下去,就要掰扯不清了。卫离伸手:“打住打住。”在场无一人再发声,他才对着周围抱拳:“还请各位告知,号牌在哪儿领?”

“喏,就在那边。”

顺着女子的话望去,远处的庙宇顶上立着一根尖刺,若不是二人神清目明,定然看不出那上面纠缠的,是两只蛇。朱砂红的高墙外,已排起长队。庙外二十步便有一棵火焰树,烧得正旺的火在绿叶顶上绽放,相当壮观。当然,火焰树并不比排队之人壮观,到第七棵树下,才能看见红色的长队末尾。

“这……”卫离似要惊掉下巴,“人也太多了吧!”

先前搭话的女子看也不看,直道:“不多不多,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少了许多呢。”

“多谢姑娘。”

此处香客络绎不绝,若非真神显灵,那必然是有古怪了。恐人群聚集,将那尾巴弄的再长些,容隐拽住卫离排队去了。

等了一阵儿,总不见人少,卫离心中焦急,道:“予世,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儿等。”

“那可不成。”他们身前的夫妻回身,道,“要想求子,队要一起排,神要一起拜,诚心方可打动神仙,才能求到子嗣。”

容隐微微颔首,道:“多谢。”

无需多说什么,卫离便已明了,容隐说什么也不会走的。可今日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是静不下心:

“予世,你累么?”

容隐:“不累。”

卫离又问:“当真不累?”

容隐好脾气道:“不累。”

问了两遍,再问可就要讨人嫌了,况且周围的人都对于他们两个男子的组合感到疑惑,他们做些什么就会惹来无数目光。卫离闭上嘴,眼睛却活络着,看向形形色色的夫妻,学着他们如何相处。如此,他便在吵闹的人群中看见了前方打起的伞。火焰树的高达4寸,树冠更是长达八寸,哪怕是能照到阳光,也只是从树叶间隙中漏下来的,并不刺人,居然还有人撑伞?他也得撑。

卫离掏出乾坤袋,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一把卫萧筱赏他的紫色的伞,撑开放在容隐顶上。

光线骤暗,容隐疑惑抬头,瞥见卫萧筱的伞,目光移到卫离脸上,问:“你何时带了伞?”

“乾坤袋里拿的。”打上伞,卫离却觉不够,终究是学的人家,没有新意。他又说,“予世若是饿了,我这里还有些吃食。”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落到他们身上。卫离尾巴翘了几分,容隐却攥紧双手,压着声道:“我不饿。”

不饿,刚吃过早饭,不饿是正常的。说服了自己,卫离剥开一颗饴糖,送入嘴中,终于闭上嘴了。可糖化得快,嘴中没了东西,卫离又想说话。他最讨厌排队,一是排队实在消磨时间,二是,磨蹭着往前,令人烦躁。这不,卫离只觉浑身无一处舒服的地方,便又去骚扰容隐:“予世,你说,咱们若是坐在板凳上排队,算是不诚心么?”

今日的卫离,不像是诚心求子,倒像是来砸场子的。容隐扶额,命令道:“你老实站着。”

他不过是想让卫离安分点儿,可不知为何,卫离错解了他的意思。身后传来的声音里夹杂着委屈:“予世,我惹你厌烦了么?”

无法,他朝后躺去,一丝力气也不用,被卫离托住。身后的呼吸声忽的停了,许久之后才重新响起,腰后的手也窜至他的小腹,虚虚扶着。可卫离的身躯比他宽大了不少,他整块背几乎都和卫离贴在一起。怕牵动卫离敏感的情绪,他不敢挣扎往前,又实在难受,只道:“有些热。”

这次,卫离一语不发,只拿出扇子,一刻不停地扇风。细风撩起容隐的发丝,不时搔过他的手背,痒得很,他却一动不动。

傍晚,二人才拿到号牌,三日之后的十七号。

回到客栈,天已经黑透了,他们门前却有一男子,披头散发,来回走动,状若疯癫。

那男子见着他们,一顿指责劈头盖脸:“你们去哪儿了,天都黑了!”

“我们去办事儿了。”卫离不动声色,挡在容隐身前,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察觉到对面的神色不善,楚洵深吸一口气,捋顺乱糟糟的发,走到卫离跟前,掏出怀中的东西,甩到卫离手中:“信。”

今早两人一起床,便写了封信,托楚洵交给贺凌霄与晏蹊。可卫离并不抱有希望,多是给楚洵找点事儿干,教他不至于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或是缠着他们坏了事儿。没成想,真让他找着了。卫离惊喜道:“他们住哪儿?”

楚洵又是一番整理衣物:“城南。”

这下卫离明白了,他赞道:“楚大公子费了不少气力吧。”

楚洵轻咳一声,站得如同劲竹般挺拔,头颅昂的老高,若是他是只孔雀,此刻鲜亮的尾羽必是开了屏的:“那是自然,我可是赶在大阳落山之前回来的呢。”

当真是厉害,不过怎么少了一个人?卫离问:“竺姑娘呢?”

提到竺亦青,楚洵腰也不直了,头也不昂了,缩起来仿若一只被人戳了一下的可怜的西瓜虫:“她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现下也还没回来。”

卫离挑眉,问:“你不担心啊?”

“我担心她?!”楚洵炸开,叫喊声愈发大了,“她每日都觉得我是个拖累,没我跟着,她此刻不知道在哪逍遥呢!”

客栈一楼,大厅内出现一抹靓眼的绿,清脆的怒声,伴着清苦的药香一同飘到二楼:“臭东风!你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不跟你们说了,我先回房间了。”

楚洵弯下腰,老鼠一般就要往旁边的房间窜,却被那抹骤然飘至的绿揪住耳朵:

“本姑娘今日去张先生那里磨了一天的药,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逍遥快活了!”

楚洵就着她的手劲儿朝她的方向贴,嘴上也不住求饶:“姑奶奶,有话好说,别动手!”

竺亦青腿一伸,一脚踹在楚洵屁股上,咬牙切齿:“我看你就是找打!”

“唉哟!疼疼疼——”

两人一直身一弯腰,无视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

容隐:……

卫离:……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奈。

“他们俩,倒像是对欢喜冤家。”止住笑的卫离边说话边推开房门。

时至今日,容隐算是彻底明白了,卫离对竺亦青,一点儿旁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他的想法和卫离不同:“可我看竺姑娘不怎么喜欢楚公子。”

“或许是吧。”说到底,别人的感情,与他何干?只要师兄不曾喜欢别人就好。

关上门,二人坐到桌前,打开信封,掏出两张无一滴墨迹的纸,还有一张双鸭勾翅图。卫离在心里将这两只勾肩搭背且狂乱猖狂的鸭子嘲了八百遍,才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块晶石。他们身边带的墨是初暮山的隐墨,需得用初暮山的显晶,才能瞧出上面的字:

大师兄,小师弟,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吾与贺师兄寻得一孕妇,怀有双生子。师兄与吾日日陪伴孕妇左右,医师有言,五十日之后,或可平安生产。五十日,不过光阴一瞬。然,妖物作乱,绝非儿戏,瞬息之间或可多生枝节。如此,还望大师兄与小师弟早日查明真相,好教我二人保孕妇及胎儿平安。

五十日,不到两月,却能有无数婴孩儿出生,甚至丢失。卫离抬头,收起显晶,问:“予世,掌门师叔可曾说过,何日回山?”

“师父不曾说过。”容隐摇头,道:“但甄师叔曾有言,此行或颇费时日,急不得。”

“那我便放心了。”

掌门未要求尽快解决此事,或已算得,此行不算凶险。也怨不得容隐愿意陪他做戏,不是尽快去捉妖。

说到捉妖,卫离又想起他们是因何与竺亦青还有楚洵碰面的。竺亦青不用他管,自己也知道该做些什么,至于楚洵么,还是不能教他闲着。他问:“予世,楚公子,你打算如何安排?”

容隐道:“船夫说,近日有男童丢失,眼下佘山县已是一锅乱粥。楚公子作为县令之子,又想为民除害,做个大英雄,不若叫他去追查男童丢失案。”只是刚一讲完,他又迅速否定,“只是恐怕,楚县令不愿意叫儿子涉险。”

“县令是佘山县的天,佘山里出了什么事儿,他一查便知。况且,楚公子可没离开过县城,这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可不是死的,恐怕一早便将楚公子的踪迹报给县令了。是以我们到了这儿,却没听说过诸如县令之子失踪之事。”卫离凑近,悄默声道:“旁的不说,我今早出门时,便看见一卖货郎,不卖货,只瞧着我们看。那卖货郎眼中有精光,可不是平头老百姓能有的。”

见容隐一脸不信,卫离又说:“予世,楚县令是佘山的县令,他比谁都希望佘山安稳,百姓安康。”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人,总会被情意左右。所求之道,所守之义,有时比私情更加重要,那么此人割舍下最为亲近的人,并不难想象。只是这样的话过于残忍,还是不要教师兄知道的好。卫离换上轻松笑脸,道,“我们或许,该同楚公子说说。”

容隐点头,起身,却发现卫离不曾跟上。他回头道:“现下不去么?”

“予世你不饿么?”容隐摇头,卫离心中却窜起无名火,他道,“可我饿了。”

容隐回头,对上卫离的眼,只觉得此刻的卫离和平常的师弟判若两人。卫离盯住他的视线,就像饿了八百年的妖魔乍一见到人,充满侵略性。他无奈道:“先吃饭。”

卫离心情好了一点儿,面上的笑又回来了:“予世要吃什么?”

容隐不饿,实在是今日卫离喂他吃了太多了。排队的空隙,糖,点心,茶,他的嘴几乎就没停过,当即答道:“随便。”

卫离又问:“随便是指爆炒钉螺,辣子鸡,还是尖椒牛柳?”

“随你定。”容隐仍旧站着,却忘了,这三样菜是到了佘山后,他最常点的,“你今日怎么这般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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