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了昏暗，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一室寂静中，姜书梨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宋凝霜转头看她，这一眼偏巧对上姜书梨满含意蕴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喉间有些发紧:“什、什么？”

姜书梨冲她挑眉，道:“你似乎有些紧张？”

美眸流转漾着盈盈波光，透过微弱的烛光，将她姣好的面容在昏黄的光晕下映衬得尤为明媚。

此时的姜书梨，卸下了白日间的粉妆艳质，显露出原始的纯美娇容。素净无暇，姿色天然，若清水中初出的芙蓉，美得让人夺目。

分明是滴酒未沾，宋凝霜却觉沾染了些许醉意。她忙移开目光，闭上眼睛，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局促。

“……没有”

她的声音有丝丝轻颤，听上去如同一只无辜受惊的小猫。

“是吗？”姜书梨借着薄弱的烛光看着她的侧脸，依稀可见她紧闭的眼睫颤动，她唇角带笑，凑上前去:“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随着对方贴近，一丝迷离的花香袭来，伴随着娇柔动听的嗓音在宋凝霜耳畔低声嘶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处，惹来一阵痒意。

她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眼，随后侧过身去。

鼻尖相挨，两张俏脸仅寸尺之距，感受着对方温润的呼吸。

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映在宋凝霜的视线里无限放大，只刹那间，她便觉心中一阵悸动。

她暗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着平静一些。

可空气却是随之粘稠了起来，因着两人仅隔着单薄的衣料，胸口亦贴得极近，姜书梨甚至能隐隐听到对方心脏明显的跃动。

她唇角透着笑意，兴味愈足，指尖从宋凝霜的脖颈处缓缓落至她的心口，轻轻摩挲着。

触碰的那一刻，指尖烫得宋凝霜身子一颤，随即一把握住了她作乱的手。

“书梨……别……”

手腕被温热的掌心握住，无法继续动作，姜书梨低声玩笑道:“怎么？莫非你喜欢握着我的手方能安睡？”

闻言，宋凝霜脸上顿时没由来的燥热，不知怎的，脑海中竟想到了白日里的那场吻，竟令她不由回味起来。

她不禁垂眸，眸色深深，近在咫尺的唇瓣只要再稍稍前倾，便能再次触及。

姜书梨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擦着她柔软的唇瓣，笑道:“你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认了。”

“书梨，我……”

宋凝霜鼻息轻颤，几乎踩着她落下的尾音。

对方的手指很柔，很软，暖暖的温度擦过她的唇瓣时，似带了电流般，让她酥酥麻麻。

“你怎么了？”

宋凝霜抬眸，被她娇美的笑容迷了心神，看得近乎忘了置身何地，今夕何夕。

“我…我想……”

姜书梨轻柔地抽出手，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颊边:“你想如何？”

她轻声呢喃，声音丝丝缕缕，暗含魅惑，引人遐想。

周遭的气氛逐渐暧昧难平，宋凝霜目光再次毫无征兆地往下，从美眸移至姜书梨娇嫩的唇上。

她的眼底渐渐多了一层蒙蒙雾色，大抵因心思生了旖旎，连同耳根亦染上羞涩。

理智告诉她，不可如此，但思绪早已背道而驰。

这般想也这般做了。

一个极致轻柔的吻落在姜书梨的娇唇上，一触即离，浅尝辄止。

如果说刚才她只是局促，此时可谓得上心头重鼓，连同四肢都开始有些僵硬。

她一向内敛自持，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能如此刻这般主动一次，都是极其少有。

姜书梨倒也并未多大意外，有了白日这一回，她有信心，这人往后总能慢慢突破。

毕竟她可不愿在感情一事上，对方太过绵弱拘谨，不然往后的日子该是多无趣！

想到这一点，姜书梨笑得越发动人，且意味深长，连美眸中也带了几分纵容……

月光零落，宋凝霜光是看着她，便不由欢喜悸动。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两簇火焰此刻在狭窄的桎梏中灼灼燃起。

“书梨……”

“嗯？唔……”

宋凝霜靠近，托着她的脸，将唇覆了上去。

爱意倾涌，姜书梨还来不及反应，未尽的语声早已淹没在对方浓烈而又深情的吻里。

一切都是无声的，只有轻颤的睫毛，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细腻的吻阻止了她的思考，室内腾升出缠绵的热潮，她不由自主伸出双手，勾住宋凝霜的后颈用心回应，阖上眼加深这个了吻，亦将彼此的心紧紧相连。

姜书梨的双唇是柔软的，宋凝霜一触上，便不由地沉醉其中。慢慢地，她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吮吸，湿润的唇舌窜入对方的口腔，细细地探索着未知的领域。而在此期间，绮丽悱恻的羞涩，再无人知晓……

吻既绵密又逐渐滚烫，宋凝霜的手转而抚上她的后背，缓缓游走，即便隔着衣服，姜书梨也感受到了她掌心的灼热。

舌尖尝遍口腔每一处角落，嘤咛声从唇齿间浅浅溢出，姜书梨被她吻得避无可避，唯有承受。

气息相缠下，姜书梨竟少有的毫无招架之力，更险些溃不成军。眼下的她完全与往昔截然不同，再无素日敌对时的恣意锐厉，身子也柔软的不像话，好似下一刻便会失控。

终于，在对方温柔攻势下，她终是彻底沦陷。

良久，纠缠的唇瓣直至吻到呼吸紧促，两人方缓缓分离。

宋凝霜的脸颊泛着绯红，有着三分涩然，七分醉意。

莫说她，连一向沉稳自若的姜书梨此刻亦是被对方吻得面色潮红，意乱情迷。明眸氤氲，妩媚含情，在这月光洒落的夜晚，更令她本就娇美的面容添了几分动人的风韵。

宋凝霜沉入美景，见她媚态娇姿，艳胜桃李，发现她有了平日自己不曾见过的独特魅惑，心中不由一荡，情不自禁欲再度亲上去。

却在此时，外头陡然响起了梆子声。

“咚，咚，咚——”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

打更人的声音回荡在这寂静的夜里，一阵一阵，显得尤为清晰，使得宋凝霜微有一顿。

姜书梨忽然笑了一声:“子时了。”

宋凝霜迷蒙的心神渐渐回还，圈紧姜书梨的双手也不觉松开，她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从梦中转醒，一时竟反应不能，半晌方干巴巴开口:“子时？”

见此，姜书梨嘴角笑意愈浓，挑了挑眉梢:“莫非你打算与我一直这般，要彻夜不眠么？”

“……”

“若你睡不着，我们继续寻些事做…也未尝不可——”她声音柔美，口吻却明显带着打趣的意味。

宋凝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姜书梨戏谑之意，脸颊滚烫的厉害。

不得不说，宋凝霜这面红耳热的样子，着实可爱，姜书梨当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手伸到她的耳处，捏了捏她的耳垂:“好了，夜已深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歇了吧。”

情爱一事，万不可操之过急，于姜书梨而言，她更喜两者相互主导，而非单方。

只待水到渠成，方能守得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