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出照屋梁明。
叶洛天懒懒的,心安理得地躺在公主的榻上赖着床,瞧这阳光落在正在梳妆的公主的脸庞,居然有些令人恋慕,尤为让人上瘾。
“你不起来送我么。”
公主被这一旁灼热的目光瞧得不自在,终是忍不住开口。灵儿他们还在旁边,怎的这么不知羞。
叶洛天拉起被子捂住头,翻身猛吸一口公主枕头上独属于她的香味,然后依依不舍坐起身。
“你在闹腾什么啊。”公主手帕掩着嘴角,看着叶洛天滑稽幼稚的动作,忍不住笑骂出声。
叶洛天也不回答,咧着嘴,自顾自穿起灵儿给她准备的青色长衫。
可真像老夫老妻的日常。
可惜,今日就要离别。
叶洛天也不再磨蹭,洗漱完走过去接过灵儿手中的眉笔,俯身准备替公主描眉。
晋安浅下意识身体往后仰了仰。
“你会?”
叶洛天:“你不信我?”
晋安浅正了正身子:“我信你。”
叶洛天翘起嘴角,感觉这句包含了很多。
晋安浅眉弓微挑,无一处杂乱,如同高贵温柔的女王,柔和而清新,叶洛天描得细致,似乎想把这温柔的眉目牢牢刻在心间。
当然,叶洛天不仅描了眉,还给公主上了淡妆,如果说叶洛天是彼岸花,那公主必定是高傲的白色鸢尾花,纯真,优雅,高贵。
“我得走了。”
晋安浅起身离屋,不再给叶洛天瞧着她愣神的机会。
“今日不去太医院吗?”晋安浅问着身后的小尾巴。
“公主重要。”叶洛天牵过公主的手。
公主愣了愣,抽回手。
“轻浮。”
叶洛天不以为意,护送着公主上轿,当公主准备抬脚时,低头轻声说: “公主若是想我了,可飞鸽传书予我。”
晋安浅瞥了一眼此人,抿了抿唇,不搭理她。
呵,轻浮。
目送公主离开,回鬼医堂取了两坛酒,转而去了太医院,怎么说,先去报到一下。
太医院可比鬼医堂大多了,一进院门,小吏们各忙各的,院落两边分为六块苗圃用来种花药,淡淡药香花香扑面而来。
正当叶洛天准备往前走时,侧边来了位身穿绯色官服的高挑女子微微俯身:“院判林语墨参见叶院使。”
恩,是个正四品,比自己官阶低一些,长得还挺正派的。
“你认得我?”叶洛天好奇。
“回院使,下官曾在为先帝医病见过院使。”林语墨依旧供着身子,未曾抬头。
“哦这样啊,快起来,没那么多规矩。”
叶洛天抬起两坛酒在林语墨眼前晃了晃:“会喝酒吗?”
林语墨起身微愣:“当值期间不可饮酒。”
果然正派。
叶洛天微笑:“那就放班了再喝。”
林语墨接过叶洛天手中的两坛酒,引着叶洛天到炼药房,并给他介绍着太医院。叶洛天其实不太需要太医院的这些东西,礼貌跟着林语墨走了一圈,大概听了几耳。
“陛下和公主有交代,叶大人公务繁忙,是否在太医院权在叶大人,若大人需要属下代为处理的,可直接同语墨说便是。”
林语墨看叶洛天无甚兴趣,心里冷哼几声,怎的这人一看便是小白脸,纨绔子弟的模样,一进太医院就是正三品,也不懂使了什么手段,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是他属下呢。
叶洛天当然听出了林语墨是什么意思,也没在意,笑了笑:“了解了,我自己先在炼药房看看,你先去忙吧,记得把门关上,未曾有我的吩咐旁人就先别进这屋子了。”
林语墨作揖告退。
叶洛天等门关上,手撑在书桌前,懒散说了句:“出来吧,人都走了。”
“哎呀,小侄女儿,怎么这么不晓得怜香惜玉呀,看人家小美人都被你说得伤了心了。”司魏征扭着身子靠近叶洛天。
叶洛天轻巧绕过司魏征,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
“说事。”
司魏征撇撇嘴:“真是无情。”
“这次你居然没有和公主一起去巴蜀,怎么舍得的?”司魏征拿起桌上的果子边说边啃了起来。
叶洛天:“这不安了个职位,也得表现表现。”
“得瑟。”司魏征也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这次巴蜀之行,会途径明秦,那里可不是什么省事的地方。”
“嗯?”叶洛天皱眉。
“唉,某人啊,可真不懂怜香惜玉。”司魏征又酸了一句。
“司魏征。”
“你说。”
“你说晋安浅对我会有感觉吗?”
“和公主朝夕相处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哪知道。”
“如果她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恶心我,害怕我。”
司魏征听着叶洛天的这些不安,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喜欢就勇敢一点,如果你的担心成真,那说明她便不是有缘人,消除记忆,你又不是不会。”
司魏征隐身打开门,留下一句:“我只知道,不日后的公主需要你。”